Ein_gutes_Gedicht 作品

第 27 章节

首领,他手下本收留了力微所领拓跋别部。这力微因受了太后扶持,并留长子沙漠汗为质,得以占据河西羁縻地,更不把纥豆陵宾放在眼里,当即发兵欲吞没鹿回部。纥豆陵宾由是深恨,竟寇扰边关,太后遂许力微收其领地,发张嶷相助。自此力微愈伏太后,为其北部屏障。

那魏延在半路上得知纥豆陵宾已平后,倒是平衡许多,以为此等小事无需动用自己。当时已入九月下旬,魏延为赶时间,命余下步骑断后,自己只带三百亲兵和钟繇一干人一道快马先行。临近畿辅,马忠来迎,由是把钟繇暂交他手里。那魏延急着要见太后,马忠却说:“文长莫急,丞相还有要紧事托你去做。”魏延因笑道:“究竟多要紧,便是我进京见他一面也等不得了?”

马忠道:“现天下初定,九州虽已具规模,而边境杂胡散居益重,长此以往必成大患。丞相为图收束四方夷狄,扩展疆界,扬我华夏之威,正欲修书一封,详尽筹措,以安内攘外三策与陛下商榷。近日又得大将军姜维飞鸽传信,说成都招募贤才事,丞相意在先使大将军及大司马辅佐陛下小治蜀中,待陛下东迁,再行之各郡,却仍是以划定大局为主。丞相日夜忧劳,更无暇接待将军,今特令将军南下,去新野重修他当年与先帝理政的议事台,以示不忘三顾之恩;将军也可就近归返故里,光耀里乡。”这魏延本是义阳人,义阳与新野同属南阳郡治下,相去不足二百里。

魏延奇道:“怎的丞相忽然想起那议事台了?若要我赶去也可,只南方山越未平,倘遇他作乱,丞相可得允我跨江出兵,剿灭贼寇。”马忠笑说:“这个自然。丞相着你过去,便是虑你骁勇善战,一己可镇江南,我等皆不及也。望文长因势而动,莫辜负丞相嘱托。”魏延心下暗喜,当即拜谢,着余部去往南阳,自己则和随行亲卫一路赶至新野。

那议事台本是先帝屯驻新野时所筑,为与太后商定大事之便。建安年间先帝于隆中三请太后,归来时便修了此台,当时太后亦出力设计,以台基高三丈六尺合一周天,檐飞八角以应八卦。太后素工机巧,更于亭脊伏水龙以避火。曹操南下后,此台泰半被毁,是以太后此次付魏延图纸,命他督当地工匠加以修缮。这魏延到得地方,见台基皆已坍陷,砖石残破,芜草丛生,昔日帝后鱼水相合,如今也只剩一人独守,遂感慨一番,只令手下速清遗迹,让出道来。

魏延既奉太后指令,越要显出自己的可靠来,因命加紧工序,半月内筑成,他正可乘此间隙回义阳一趟。这时荆州已尽归汉土,诸郡先令各郡守就位,各地按要紧处划分赤望冲大小五等,依次规度。赤即两都及建业所辖郡县,望为拱卫三都之畿辅,冲是边防要地或战略冲要,其余则以户口多少分大小二等。这义阳因列在四等,并不优先整饬,魏延赶到时一切如常,只之前羌人西来,略有劫掠,已为太后召回。

那魏延看了,因不满道:“毕竟是丞相疏忽了,义阳虽不比襄阳要紧,但地在江淮河汉之交,是屏蔽中原之要地,即便如今天下归一,不需扼要以窥江东,但南北贸易日繁,却得据义阳以便交通。且待我说与丞相。”他剖陈局势,自以为得意,欲修书一封与太后,又转念一想:“丞相每日烦于案牍,我致书过去,他未必有空好生去看,莫如我其后亲往。”主意打定,越发自得,便去乡里走动一番。当地属官见是魏延,忙不叠前后奉承,魏延笑道:“你等也不必急躁,我当回京向丞相说以利弊,把此地擡为冲地,日后你也可发达些。”那几人自是喜欢非常,又献义阳名产及锦缎诸物,魏延只把酒水收了,却令手下发放所得财物与乡邻,一时意气风发,光彩无限。

他只往故居走动,见时过境迁,昔年旧宅皆已不存,不免唏嘘;随后分别往赴武阳、百雁、冥扼三关,命属下绘制地形图,详尽备注。那义阳三关尽是山势雄峻之处,其中冥扼一关更是天下险要,当时关羽镇守荆州,因陈兵于此,不得立取中原,故又名恨这关。魏延听当地人说起这桩往事,恍如隔世,暗道:“只不知关云长当初望而兴叹之地,而今却为我轻易跨过。”遂就地取义阳官员所献美酒一坛,尽付脚下,以告关羽之灵。

魏延祭拜已毕,便传令南进江夏郡,绕扬州边界巡游一趟,暂按下不提。却说太后以三策发书刘禅,不日即达。姜维见太后又与书信,先以为与商讨招贤事相同,及拆看后,方觉郑重,忙去禀了刘禅,以致长留宫中议事。

那姜维方与刘禅论了设立都城事宜,便接到太后密信,自是不同于前日飞鸽传书。内里并有三策,洋洋千言,今依要紧度由近及远,只粗略排列如下,乃是:

定洛阳为国都,以成都为西京辐射西南,建业为南京震慑东隅,此二京俱为陪都,其下分郡县为赤望冲大小五等,并设三都护府遥制西域北疆,另着马忠邓芝招抚公孙渊以徐图辽东,魏延下淮扬而收敛山越,此二人事成后即驻地抚夷;

招羌氐,募鲜卑,收匈奴之土为羁縻地,一并推广新政,许以惠民策略,缓行汉化,令其人依汉制选拔,或为兵为农,或为工匠织造杂项,既实人口且兼制夷;

以王平、张嶷、陈到等十将军分守各州要地,兼理戎狄编制事,乃成十大劲旅,皆合无当军形制,分别为:无当飞军统南蛮、义从劲军统东夷、白毦天军统氐人、花翎弩军统西羌、紫貂马军统西凉、赤舄轻军统山越、黄琅中军统匈奴、青旄东军统东鲜卑、银旃西军统西鲜卑、玄罽奇军统北胡。

此外,洛阳内正加紧宫城修筑,只待明年入秋后恭迎陛下回归,其时又荡置官学,兴私学,行新令,定考校,发四海之民以为举荐。

姜维蒋琬等览毕,刘禅道:“难为相父考虑周到,伯约公琰各有何见解?”

姜维遂说:“丞相此举只治国之初,为图尽快恢复人口而已。否则,如何不见其议论田法税制,又为何置办官学、察举官员条例简略至此?然而民户为治国之本,不使其休养充实,则无以谈田赋,更不必说其他;而今兵燹初消,短期内要实户口,必内迁戎狄,内迁则恐其作乱,是以行法令以制约。依臣所见,三都三府实为骨架,遥相对应,使天下尽囊括当中,如此一方起事,其余皆可为制约;汉化之策,则为血肉,以怀柔手段化异族之精悍骁勇为我所用,最终归并于我;至于十大劲旅既成,实抽薪止沸,彻底摒除祸乱隐患,王平陈到诸将俱悍猛无前,必能练服新军,此策当是附于骨肉之皮毛。”

蒋琬听姜维细细剖析,豪气横生,笑道:“果不愧是姜伯约,一眼即窥破丞相用意。”姜维一笑,且听蒋琬说道:“诚如伯约所言,丞相虽然只先拟了充实人口之策,但与理国大略齐头并进,此一石三鸟计也。三都之立,不止为制夷,更有高屋建瓴、控引四方之意,此开万世基业之大势;内附戎狄,亦非只图治民,实为长此以往对外吸纳之举措,想匈奴方裂,东胡复起,鲜卑四散,又逢羌氐,人无有穷尽时,恰薪未完,岂有火熄之理?与其谋去当时所患,不如归之制度,千举万变而不离其宗;丞相又设立飞军诸属,不仅去强劲之敌,亦可捍我后方,并置无当以来,其军威勇善战,所益实多,料可以推行广大。丞相志在千秋,仅此一谋,足见其智略。”

刘禅喜道:“当是这个理!”姜维便笑道:“若丞相辞官归乡,陛下又当如何?”刘禅面上一滞,因说:“朕自该亲政,承我汉祚,开盛世之治。”姜维知他不快,劝道:“陛下早过及冠之年,周公尚且得归政成王,况丞相乎?”刘禅遂道:“周公仅去摄政事,使成王亲政,他仍北面就臣位;相父却是无意留我朝廷,势要归隐陇亩之间。便是央他回成都为官,常伴先帝左右,也不可得么?”

姜维道:“人各有志,岂可强求?丞相性子本就淡泊,大势已定,更无所求。他虽不与我说,我却是省得他意思,先帝既去,这洛阳的神主,成都的帝陵,于他又有甚么分别?”刘禅与他叹息一回,又听他续道:“况朝野怀揣不轨之心者何计百千,丞相威名至斯,难保宵小借此生事,陛下又岂可忘记李严故事?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