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下褂子扔给她,自己只剩件破开衫。\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她抱着褂子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结婚以来,我从来没给过她一件衣服,反而在数九寒天把她赶出被窝,自己搂着村里的俏丽寡妇喝酒。
“聋了?”我故意粗声粗气地吼她。
现在突然转变态度,只会吓坏她,“把衣服晾好,做饭去!”
她如蒙大赦,抱着褂子小跑向晾衣绳。
土炕上的被褥潮湿,散发着霉味。
我掀开炕席,从缝隙里摸出藏着的三块七毛钱——前世这天晚上,我就是拿着这些钱去翻本,结果输得精光。
箱柜最底层压着个红布包,打开是枚泛着银光的袁大头。
民国三年的,齿边清晰,品相完好。
前世我把它换了半斤地瓜烧,后来听说九十年代这种银元能卖到上千块。
“陈根...”怜春雪端着粗瓷碗站在门口,声音发颤,“吃、吃饭了...”
玉米糊糊里飘着几片野菜,稀得能照见人影。¨3¢8+k+a·n+s\h·u′.*n!e\t-
她双手捧着碗。
“你的呢?”
她眼神闪烁:“我...我吃过了...”
肚子突然发出的咕噜声。
我这才想起,前世我立过规矩:必须等我吃完,她才能舔碗底。
有次她饿极了先偷吃半块饼,被我吊在房梁上抽了二十鞭。
“坐下。”我把碗推到她面前,在她惊恐的目光中补充道,“老子今天心情好,赏你的。”
她战战兢兢地坐在炕沿不知所措。
我起身翻箱倒柜,找出半包落满灰尘的红糖,狠狠挖了两勺搅进糊糊里。
“喝!”
她吓得一抖,捧着碗小口啜饮。
红糖的甜香在屋里弥漫,她喝着喝着突然掉下泪来,又慌忙用袖子擦掉,生怕惹我不高兴。
我别过脸去,检查箱柜里的东西。′w¨o!d^e?b~o-o!k/s_._c_o/m*
除了银元,还有几本线装书、一个缺角的端砚,最意外的是压在箱底的半块玉佩——玉质温润,雕着精致的云纹,断口处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
前世我怎么没发现这些宝贝?
正琢磨着,院门突然被踹开。
“陈根!给老子滚出来!”
王老虎的破锣嗓子让我浑身绷紧。
前世今天,他带人来讨那三块钱赌债,我拿不出钱,就把怜春雪的银镯子给了他。
等我输光回家,发现她正用井绳往自己脖子上套...
“陈根...”怜春雪脸色惨白,手里的碗哐当掉在地上,“我、我去开门...”
“待着别动!”我厉声喝住她,抄起门后的顶门杠冲了出去。
院子里站着四个黑影。
打头的王老虎披着花褂子,满脸横肉在月光下泛着油光。
他身后三个跟班都拿着家伙,最壮的刀疤脸手里铁链哗啦作响。
“三块钱。”王老虎吐了口浓痰,“连本带利五块,少一分...”
我直接把钱拍在磨盘上:“两清。”
所有人都愣住了。刀疤脸凑近数了数,朝王老虎点点头。
“哟,陈根发财了?”王老虎眯起三角眼,突然伸手去拽躲在门后的怜春雪,“该不会是把媳妇给...要不借我玩两天……”
我抡起顶门杠就砸。
木头带着风声砸在王老虎肩膀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前世我混了二十年,太清楚怎么打架最狠——趁他弯腰的瞬间,膝盖狠狠撞向面门。
鼻梁断裂的声音伴着惨叫,热血喷了我一脸。
剩下三人一拥而上,铁链抽在我背上火辣辣的疼。
但我比他们更狠——专挑关节和软肋下手,顶门杠每次挥出都带着破空声。
混战中,我的棉袄被刀疤脸扯开,那支派克钢笔掉在地上。
王老虎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抢。
“操你大爷!”我一脚踹在他裤裆,趁他蜷缩成虾米时捡起钢笔。
后背突然挨了一记闷棍,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陈根!”
怜春雪的尖叫像刀子划破夜空。
我回头看见她举着烧火棍冲出来,闭着眼朝刀疤脸乱打。
那副拼命的架势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前
世她见我打架从来都是躲得远远的。
王老虎啐着血沫爬起来:“陈根你等着!咱们...”
“滚!”我抹了把脸上的血,顶门杠指着大门,“再敢进我院子,老子卸你一条腿!”
他们骂咧咧地退走了。
我喘着粗气转身,发现怜春雪正盯着我手里的钢笔,眼神复杂。
“看什么看!”我故意凶她,却看见她突然跪下,从地上捡起个东西——是那枚不知何时掉出来的袁大头。
她双手捧着银元递过来,掌心还有道新鲜的血口子。
我这才注意到她脚上只穿着草鞋,刚才冲出来时被冰碴划破了脚背。
“收好。”我把银元塞回她手里,“以后...别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