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小黄瓜 作品

第14章 这个傻女人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百货大楼是县城最气派的建筑,四层高,外墙刷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红色标语。/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门口停着几辆自行车,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售货员进进出出。

“咱们来这儿干嘛?”怜春雪疑惑地问。

“卖表。”我神秘地笑笑。

我们没走正门,而是绕到后面的员工通道。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女售货员正在那儿抽烟,看见我们立刻掐灭烟头:“来了?”

我点点头:“红姐,都安排好了?”

红姐是前世我认识的一个售货员,丈夫在供销社当会计,人脉很广。我昨天就托人给她捎了信。

“放心吧。”红姐上下打量怜春雪,“这就是你媳妇?挺水灵啊。”

怜春雪害羞地低下头。

红姐带着我们来到三楼手表柜台。柜台前冷冷清清,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在跟售货员讨价还价。

“同志,这上海表能不能便宜点?一百八太贵了……”

售货员爱答不理:“全国统一价,不讲价。”

我走上前,悄悄亮出电子表:“同志,要不要看看这个?香港最新款,只要一百二。”

中年男子眼睛一亮,随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真的假的?”

“绝对真货。”我信誓旦旦,“走时精准,一个月误差不超过十秒。”

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喜欢:“能便宜点不?”

“最低一百一,再低我就亏本了。+h.o/n\g+t-e~o¨w^d?.~c~o^m¢”

“行!”他一咬牙,“我要了!”

第一单生意就这么成了。红姐在远处冲我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们如法炮制,卖出去十五块表。怜春雪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后来也能小声帮腔:“这表可时髦了,县里领导都戴这个……”

最后一算账,净赚一千多!

“走,请你吃好的!”我拉着怜春雪往外走。

刚出百货大楼,迎面撞上几个穿绿军装的人。领头的正是王建军!

“陈根!可算找到你了!”他狞笑着挥手,“给我上!”

四五个小青年一拥而上。我一把推开怜春雪:“跑!”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我护住头脸,瞅准机会一个肘击打在王建军肚子上,他“嗷”地一声弯下腰。

“陈根!”怜春雪的尖叫从远处传来。

我抬头一看,魂都吓飞了——这傻丫头不但没跑,反而举着块板砖冲了过来!

“我操!”王建军的小弟见状,吓得往旁边一跳。

怜春雪闭着眼睛,板砖“啪”地拍在那人背上,砖头都拍碎了!

“警察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王建军捂着肚子,恶狠狠地瞪着我:“陈根,这事儿没完!”说完带着人一溜烟跑了。

我喘着粗气站起来,怜春雪扑过来检查我的伤势:“疼不疼?流血了……”

“没事。/x.i~a\o′s?h`u′o\z/h~a+i+.¢c¢o,m^”我抹了把脸上的血,“不是让你跑吗?”

她眼圈红了:“我、我不能丢下你……”

我心里一热,突然注意到她裙子侧面裂了道口子——钱还在里面!

“钱呢?”我紧张地问。

她神秘地笑笑,从内衣里掏出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在这儿呢,安全得很。”

我哭笑不得,这傻丫头什么时候学的这招?

“走,回家。”我搂住她的肩膀。

夕阳西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怜春雪突然说:“陈根,咱们以后别干这个了,太危险……”

我捏捏她的脸蛋:“放心,这只是开始。等赚够了钱,咱们开个正经店铺,让你当老板娘。”

她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当然。”我凑到她耳边,“我还要给你买金项链,买皮鞋,买……”

“我不要那些。”她突然打断我,声音轻得像羽毛,“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我喉头一哽,前世我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傻女人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怜春雪紧张地拽了拽我:“陈根,要不咱们把钱存起来吧?”

我摇摇头:“现在存钱太显眼。”想了想,“先买点东西,把钱花出去一部分。”

我们买了五斤猪肉,两斤白糖,还有怜春雪一直想要的蝴蝶牌缝纫机。

售货员见我们出手阔绰,态度立刻热情起来:“同志还需要什么?我们新到了一批上海产的毛线……”

从供销社出来,天已经黑了。我们雇了辆驴车,拉着缝纫机和其他东西往回走。

路过一片玉米地时,车夫突然“吁”地一声勒住缰绳:“前面有人!”

我心头一紧,借着月光看见路中间站着几个人影。

“陈根……”怜春雪吓得往我身边靠。

“别怕。”我摸向腰间,那里别着把从黑市买的弹簧刀。

人影走近了,我这才看清——是蓝寡妇和几个村里的二流子!

“陈根兄弟~”蓝寡妇扭着水蛇腰走过来,红唇在月光下格外妖艳,“这么晚才回来啊?”

我冷着脸:“有事?”

“听说你发财了?”她凑近,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直皱眉,“带嫂子一起干呗?”

“没兴趣。”我推开她,“让开,我们要回家。”

蓝寡妇脸色一沉:“陈根,别给脸不要脸!”她突然提高声音,“大家快来看啊!陈根投机倒把,买这么多东西!”

我心头火起,这女人是要害死我!

“蓝彩凤!”我厉声喝道,“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那些破事都抖出来?”

蓝寡妇明显慌了:“我、我有什么破事……”

“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冷笑,“上个月你在玉米地里跟谁幽会来着?”

她脸色“唰”地变了:“你、你怎么知道……”

“滚!”我一把推开她,“再敢找麻烦,我就去告诉你姘头的媳妇!”

蓝寡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怜春雪崇拜地看着我:“陈根,你真厉害……”

我苦笑:“这算什么厉害。”真正厉害的人,根本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回到家,我们把东西搬进屋。怜春雪爱不释手地摸着缝纫机:“以后我就能自己做衣服了……”

“嗯。”我揉了揉她的头发,“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事。”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今天的事给我敲响了警钟——生意做大了,眼红的人就多了。得想个办法,找个靠山……

正想着,怜春雪突然钻进我怀里:“陈根,我害怕……”

“怕什么?”

“怕你出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今天那些人好凶……”

我心头一软,搂紧她:“傻丫头,有我在呢。”

她仰起脸,月光下眼睛亮晶晶的:“陈根,咱们要个孩子吧?”

我浑身一僵。前世我们有过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因为我的混蛋行径,没能保住……

“等日子安稳些再说。”我哑着嗓子说。

她失望地“哦”了一声,把小脸埋在我胸口。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思绪却飘远了。独眼龙、王建军、蓝寡妇……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那个神秘的周世昌,虽然游艇被烧了,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窗外的月光渐渐被乌云遮住。

山雨欲来风满楼,更大的风暴,恐怕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