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睁开眼,看见老李正蹲在洞口,用他那把随身携带的小刀削着一根木棍。
“醒了?”老李头也不回地说,手上的动作没停,“我做了几根鱼叉,待会儿去海边碰碰运气。”
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环顾四周。岩洞里,获救的船员们横七竖八地躺着,鼾声此起彼伏。赵大奎蜷缩在最角落,像个虾米似的,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船怎么样了?”我压低声音问。
老李停下手中的活计,叹了口气:“天一亮我就去看了,搁浅在浅滩上,船尾破了个大洞,发动机舱进了水。”他顿了顿,“不过龙骨没断,修修还能用。”
我心头一松。这艘“海鹰号”可是花了七千三百块买的,要是就这么报废了,我非得心疼死不可。!1+3¨y?u?e*d*u_.`c+o¢m!
“走,去看看。”我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
清晨的海滩上,潮水已经退去,露出大片湿漉漉的沙滩。“海鹰号”斜斜地搁浅在离岸二十多米的地方,船身半埋在沙子里,像条搁浅的鲸鱼。
我和老李蹚着齐膝深的海水走近。船尾的破洞触目惊心,足有半米宽,边缘的木板参差不齐,像是被巨兽咬了一口。船舱里积了半米深的海水,混着油污和泥沙,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后生,你看这个。”老李突然从船尾的破洞处拽出一块扭曲的金属片,“这是周家船上的零件,就是它撞穿了咱们的船!”
我接过那块锋利的金属片,在晨光下仔细端详。,k-a·n¢s`h¨u`l¢a!o\.*c¨o\m~上面还残留着蓝色的油漆,确实是周家船的颜色。
“收着,”我把金属片递给老李,“这可是证据。”
正说着,身后传来脚步声。梁有生带着几个船员走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老李做的简易鱼叉。
“陈哥!”梁有生兴奋地喊道,“我们在那边礁石区发现了好多海螺和螃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礁石区在退潮后露出大片黑色的岩石,上面附着着密密麻麻的贝类。
“走,先填饱肚子再说。”我拍拍老李的肩膀,“修船的事等会儿再商量。”
礁石区比想象中还要富饶。潮水退去后,留下了无数海螺、螃蟹和海胆。我们像捡宝贝一样,不一会儿就收获了一大堆海鲜。
“陈哥,你看这个!”梁有生举起一个巴掌大的鲍鱼,兴奋得像个孩子,“这玩意儿在城里能卖好几块钱呢!”
老李则专注于撬礁石上的牡蛎,动作娴熟得像是在自家后院摘菜:“后生,这牡蛎肥得很,生吃都行。”
我们满载而归,回到岩洞时,赵大奎已经醒了,正坐在洞口发呆。看到我们回来,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闪烁。
“吃点东西。”我扔给他几个海螺和一只螃蟹。
赵大奎手忙脚乱地接住,愣了几秒才低声道谢:“谢……谢谢。”
我们用石头垒了个简易灶台,生火烤海鲜。不一会儿,浓郁的鲜香就弥漫开来。老李甚至用一块凹形的石头当锅,煮了一锅海带汤。
“陈哥,”梁有生一边啃着烤螃蟹一边问,“咱们怎么回去啊?”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我。我喝了口海带汤,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两个方案。一是修好‘海鹰号’,二是想办法发求救信号。”
“修船?”一个周家的船员惊讶道,“就凭我们几个?在这荒岛上?”
老李冷哼一声:“怎么?看不起我们渔民的手艺?”他指了指搁浅的“海鹰号”,“那船是我看着买的,七千三百块呢!就这么扔了?”
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七千三百块,在1978年可是一笔巨款,相当于普通工人十几年的工资。
“修。”我斩钉截铁地说,“不仅要修,还要把船开回去。”
赵大奎突然开口:“我……我可以帮忙。”见我们都看向他,他急忙补充,“我……我爹以前是船厂的木工,我从小跟着他学了些手艺。”
老李和我交换了个眼神。这倒是个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