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小黄瓜 作品

第45章 听说供销社不收我们的鱼了?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老李和梁有生去了趟县城。!微?趣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没有去供销社,而是直奔国营饭店。

饭店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姓王,之前跟我们有过几次合作。

“陈根?”王经理看到我们,明显一愣,“听说你们遇上海难了?”

“托您的福,平安回来了。”我笑了笑,直奔主题,“王经理,听说供销社不收我们的鱼了?”

王经理的表情顿时尴尬起来:“这个……上头有指示……”

“我理解,”我打断他,“所以今天来,是想跟您谈笔直接买卖。以后我们的鱼,直接供应给国营饭店,价格比供销社低一成,怎么样?”

王经理眼睛一亮:“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凑近几分,压低声音,“而且,我这儿有些特别的货,保证您在其他地方买不到。”

说着,我让梁有生打开随身带的木箱。里面是几条冰鲜的深海石斑,每条都有十几斤重,鱼眼清亮,鱼鳃鲜红。

王经理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

“深海石斑,”我微笑道,“昨天刚捞上来的。这样的货,我每周都能供应。”

王经理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价格?”

“市场价八折。”

“成交!”王经理一把握住我的手,“不过……这事得低调点。”

“明白。”我点点头,“以后每天清晨,我派人直接送到后厨。”

离开国营饭店,我们又去了几家私营餐馆。,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同样的套路,同样的效果。不到半天时间,我们就搞定了五家固定客户,销路比之前更广了。

“陈哥,”梁有生兴奋地说,“这下周家的封锁不成笑话了?”

老李却没那么乐观:“后生,周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听说,他们已经派人去省城活动了。”

我眯起眼睛:“那就比比谁的动作快。”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忙得脚不沾地。白天出海打鱼,晚上联系客户,还要抽空继续修理“海鹰号”。赵大奎果然如他所说,从最脏最累的活干起,毫无怨言。

这天傍晚,我们正在仓库清点当天的鱼获,小娟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陈叔!省里来人了!说是要调查非法捕捞!”

“什么?”老李猛地站起来,“谁举报的?”

“还能有谁?”梁有生咬牙切齿,“肯定是周家那帮王八蛋!”

我沉声道:“别慌,咱们手续齐全,不怕查。”

正说着,几个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严肃。

“谁是负责人?”他环视一圈,声音冷峻。

“我是。”我上前一步。

“陈根同志是吧?”他出示了证件,“我是省渔业局的张科长,接到举报说你们涉嫌非法捕捞,特来调查。”

我点点头:“欢迎检查。我们的渔船证件齐全,捕捞也都在规定区域内。”

张科长不置可否:“带我去看看你们的船和渔获。”

我领着他们来到码头,“海鹰号”停在那里,老李刚做完日常维护。^8′1~k!s.w?.^c!o?m¢张科长带着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又查看了这几天的捕捞记录和销售单据。

“这条船……”张科长突然指着“海鹰号”的修补痕迹,“是新修的吧?”

“对,”我坦然道,“前几天的风暴中受损,我们自己修好的。”

“自己修的?”张科长挑了挑眉,“有资质吗?”

我示意赵大奎过来:“这位是赵大奎,他父亲是船厂的老木工,手艺是家传的。”

赵大奎没想到我会点名他,愣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的,我从小跟着我爹学……”

张科长盯着赵大奎看了几秒,突然问:“你不是周家的人吗?”

赵大奎的脸“唰”地白了:“我……我以前是,现在跟陈哥干。”

张科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检查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张科长合上记录本:“暂时没发现违规行为。不过……”

他顿了顿,“举报信上说你们涉嫌捕捞保护鱼种,这点还需要进一步核实。明天我们会派专人跟船出海,监督你们的捕捞作业。”

我心中一凛,但面上不显:“欢迎监督。”

送走张科长一行人,老李立刻凑过来:“后生,这

事不对劲。他们明摆着是来找茬的!”

我点点头:“周家这是要玩阴的了。”

梁有生急得直搓手:“那明天怎么办?真要让他们跟船?”

“跟就跟。”我冷笑一声,“正好让他们看看,我们是合法捕捞。”

第二天天不亮,张科长就带着两个助手来到了码头。我们照常准备出海的物资,只是气氛比平时凝重许多。

“陈哥,”赵大奎悄悄把我拉到一边,“我……我有个想法。”

“说。”

“周家这么搞,肯定是想逼我们就范。”他压低声音,“我在周家干了这么多年,知道他们不少黑料……”

我眯起眼睛:“比如?”

“比如……”赵大奎四下看了看,声音更低了,“他们经常在禁渔期偷偷出海,还在渔网上做手脚,捕捞幼鱼……”

“有证据吗?”

“有!”赵大奎点点头,“我以前经手过这些事,留了些单据和照片……”

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干得漂亮。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先应付今天的检查再说。”

出海的过程异常顺利。我们按照张科长的指示,只在规定海域作业,捕捞的也都是常见鱼种。张科长全程冷着脸,但也没挑出什么毛病。

返航时,他突然问我:“陈根,你为什么要跟周家作对?”

我笑了笑:“张科长,您这话说的。我只是个普通渔民,靠海吃饭,哪敢跟谁作对?”

张科长意味深长地说:“周家在省里关系很硬。你这么硬扛,不是明智之举。”

“张科长,”我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想问心无愧地打鱼吃饭,这要求过分吗?”

张科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压低声音:“陈根,我欣赏你的骨气。但现实很残酷……周家已经打通了关节,下周就会出台新规,限制私人渔船的捕捞区域。”

我心头一震:“什么?”

“到那时,你们只能在近海作业,根本捕不到什么鱼。”张科长叹了口气,“趁早……找个靠山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思绪万千。

靠山?我陈根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靠山!

回到码头,我立刻召集老李、梁有生和赵大奎开会。

“情况有变,”我沉声道,“周家要动用关系,限制我们的捕捞区域。”

“什么?”老李气得胡子直翘,“这不是明摆着要逼死我们吗?”

梁有生也急了:“陈哥,那咱们怎么办?”

我看向赵大奎:“你之前说的那些证据,都还在吗?”

赵大奎点点头:“都在我老宅的暗格里。”

“好,”我站起身,“明天我们去取。周家想玩阴的,咱们就陪他们玩个大的!”

夜深了,怜春雪靠在我肩头,轻声问:“陈根,真的要跟周家斗到底吗?”

我搂紧她:“不是我要斗,是他们逼人太甚。”

怜春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我有个表舅在省报社工作……”

我猛地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我表舅是省日报的记者,”她小声说,“以前……以前我不敢联系他,因为……”

我明白了她的顾虑。怜春雪出身不好,一直怕连累亲戚。现在她主动提出这个关系,显然是下了很大决心。

“春雪……”我握住她的手,“谢谢你。”

她摇摇头,眼神坚定:“只要能帮到你,我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