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河府府衙。+b\q′z~w?w·._n\e·t?
刘怀本看着账册,人员名册,以及平河府近些年发展情况的文书,不断的点着头。
白林夕在头疼怎么与他相处,而他也同样如此。
短短六个年头,穷乡僻野的平河府,在白林夕手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一个大功臣,在平河府地界内,无论民间还是官场,声望都远在自己这个知府之上。
二把手的威望碾压一把手,一把手的压力可想而知。
虽然从己知的消息中,能得知白林夕不是跋扈之辈,应是好打交道,但若两人的意见相右,该听谁的呢?
刘怀本虽然才来平河府,但己听过当初张天沢与白林夕闹分歧时,白林夕都寸步不让。
张天沢不但是知府,还是他的老师呀!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刘怀本想不出怎么制衡白林夕,索性根据自己的节奏来。
他来时己经有了治理想法,平河府久穷乍富,稍有不慎这里的官员就会变成一条条蛀虫,与乡绅们把平河府的财富瓜分。
官员们贪污还好办,把人捉拿下狱就是了,但那些被乡绅们瓜分的利益,再想从乡绅手中拿回来,就千难万难了。!q_i_x′i^a.o-s!h~u\o`..c,o¢m+
所以来到平河府后,最最重要的一项公务,就是把吏治抓好,一旦发现有贪渎情况,立刻重拳出击!
有了这种想法后,刘怀本对平河府上到官员,下到胥吏,就充满了警惕,而他今天在查账时,赫然发现平河府上到官员,下到胥吏,除了俸禄外每月还能领到一笔可观的赏银。
这是藏都不藏了吗?
“来人啊,去请张大人过来。”
府衙有好几个姓张的官员,但不特指的话,张大人就只是指张同知大人了。
没一会儿,白林夕就来到公堂,拱手道:“下官拜见刘大人。”
“不用多礼,坐。”
白林夕大大方方坐下后,淡然的看着刘怀本,他的想法和刘怀本也一样,自己根据自己的节奏来,若两人意见相右,小事给知府大人个面子,大事那就只能说扫瑞了,各凭本事吧。
“张大人,我查账册,发现府衙县衙等所有官员胥吏,除了俸禄外,每月还有一笔额外的奖赏,张大人,这样做不妥吧?”
白林夕摇摇头道:“刘大人,下官没觉得不妥。_萝/拉~晓+税′ `冕¨费?阅.黩·”
“他们己有俸禄,为何要多发赏钱?这些钱可全是民脂民膏!而且这样做,本官觉得有收买人心之举!”
你这帽子扣的挺大啊!
白林夕心里并不慌,有理有据道:“刘大人慎言呀,奖赏是府衙发放的,非是个人,且经布政使司同意。所以谁收买人心呢?府衙?布政使司?收买人心之言纯属荒谬!”
“而发放的赏银,下官也不赞同是民脂民膏,赏银的来源是山丘的收益分成,朝廷占山丘三成股,那些银子可与赋税属性不同。”
“比如把朝廷比做一个商会,衙役吏员们是商会的伙计,商会赚了钱,给伙计们发些银钱不是很正常吗?”
刘怀本嗤笑一声道:“张大人好诡辩,别忘了,朝廷己给他们发了俸禄!”
“山丘开发中,朝廷是坐享其成还是出人出力了呢?答案是后者吧,衙役吏员们既然出了力气,那干一份活拿一份钱不天经地义吗?”
听听,有些道理吧?
但再有道理也是诡辩!
白林夕发奖赏的根本原因,就是高薪养廉,衙役吏员们的俸禄太低了,养家糊口也不是不行,但会很拮据,他们为了让家人们多吃口肉,也会去贪渎的。
发奖赏他们就不会贪渎了吗?
那绝对不可能啊!
不过再贪渎的话,白林夕就毫无心理负担的出手惩治了。
真实的原因白林夕没法放在明面上说,而他和刘怀本的关系又没到能说私下话的程度,只能诡辩了。
刘怀本冷笑一声道:“张大人好口才!”
“刘大人过誉了。”
“我这里没什么事了,张大人回去吧。”
“是,下官告退。”
看着白林夕离去的背影,刘怀本目光幽幽,他是知府,给官员胥吏发赏银不合规,他可以废除。
但那样做的就是与平河府官场所有人站到对立面了,那时不用张轩动手,平河府就没有自己容身之处
。
废除赏银不能急,得一步步来。
回到自己的公堂,白林夕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与刘怀本的第一次谈话会这么不愉快。
希望以后能和平相处吧,倒不是白林夕怕了刘怀本,而是他不想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争权夺利上。
展开平河府的地图,白林夕仔仔细细看起来,对平河府整体的地理样貌,整个平河府怕是没人能与白林夕相比。
平河府一半以上的区域,都在山地内,而那些山地居住了平河府多少人口呢?
不足三分之一!
这么多的区域无人问津,简首太浪费了!
白林夕手指敲击着一片山区,这里山势平缓,山丘并不是石头山,山上土壤肥沃。
如果这片山区临近平河,有平河水灌溉的话,那会自然而然形成两三个村落。
但山区与平河相距十来里,就这么十来里的距离,让百姓们即使在这里种了庄稼,也没有水源灌溉。
这样的山区在平河府境内并不少,白林夕己经探查过的就有五个之多!
平河府到底是山区,地理位置就决定了不可能以商业兴旺,想要发展,还得以种植为本。
村落附近的山丘己开发了,没有开发以后也会自然而然开发,白林夕决定把接下来的发展重心,转移到这些适合耕种的山区来。
不是没有水源吗?
反正距离平河就十来里,我给你挖一条水路过去不就行了?
想到就做,翌日一早白林夕就带着十二个精兵一头扎进茫茫小山中,他要观察地势,描绘水路的路线。
这种事他刚来的时候就干过了,现在干起来轻车熟路。
在山里足足待了半个月,白林夕才把水路图画好,等他出山时,活脱脱成了一个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