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
镇国公府上下百余人都被抓进了大牢。
军营一众将士惶惶躁动不安。
到处都在传,秦远时蓄谋刺杀当朝皇帝未果,此事证据确凿,太后震怒,不肯姑息。
平素与秦将军交好的官员站出来为他说上一句话,便被牵连同罪。
朝堂之上,无人再敢出声。
百姓们更是人言纷纷,大多是替秦将军鸣不平的,镇国公府三代良将,秦家军为国征战数十年,要反带兵起义即可,何必使这样的伎俩。
只可惜,眼下听闻人证物证俱在,最要命的是为皇帝挡箭的还是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他若是非要追究起来,那这场风云诡谲的变故中,秦家哪怕全身而退,怕是也要脱下一层皮。
茗月轩的阁楼雅间内。
一位清雅矜贵的翩翩公子端坐在桌案前,衣摆如流云,眉目疏淡,他给自己斟好茶,又替对面的人斟满一盏茶。
管卓双手捧上茶盏,“多谢王爷。”
“王爷认为此事将如何收场?”
傅景逸放下茶壶:“本王猜,秦将军兴许会被褫夺封号,镇国公府上下的命倒是不用愁,最多驱逐出上京全家受些皮肉苦,毕竟秦将军在军中声望颇高,太后那妖婆再震怒,也畏惧军心啊。”
管卓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听说有两个刺客,死了一个,大理寺内还关押着一位,消息却被摄政王压得很死,臣的人至今没查到那位刺客的身份。_¥.3/?8?{看+书!°网_ °-o首^£发.$*依老臣拙见,此事定有蹊跷。”
傅景逸轻轻抿了口茶,才道:“哦,丞相不妨说来听听?”
“王爷您想想,这可不像是摄政王平日里的手笔,这般声势浩大让镇国公府陷入牢狱,与十万秦家军结下仇怨,于他有何益处?莫说秦家军了,难道连王爷也相信秦远时那个榆木疙瘩会谋害皇帝小儿吗?”
傅景逸冷笑:“本王自然不信,但眼下镇国公府上下安危系于摄政王之手,他倒是有了和秦远时谈条件的筹码,祁湛狼子野心,说不定要借此拿走秦远时手中的虎符。”
管卓捻着长须的手突然顿住:“王爷同老臣想到一块去了。摄政王此招确实够狠,以身入局,据说那根箭距离心脏不过差了毫厘,但若是凭此拿到了虎符,十万秦家军,再加上皇族养在南蛮之地的二十万大军。王爷,我们接下来的路可就难走了。”
——
大理寺地下一层的暗牢终日不见阳光,阴湿潮冷。
青石壁长廊两侧,时不时传来呜咽声和惨叫声。
这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
秦雪婉靠坐在湿哒哒柴草堆上,昏昏沉沉睡着。,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全?
她发现她梦境里出现了新的场景。
梦里,猎场山林内出现了一名刺客,他射向太子的羽箭被摄政王挡下,而那名刺客竟是父亲身边的副将。
刺客未能得手,并承认是受秦远时指使,证据确凿,镇国公府难逃一劫。
此时摄政王却和父亲来谈条件,只需把小女儿嫁给他,便替父亲洗去污名,放了镇国公府全族。
秦雪婉猛然惊醒,呼吸急促,冷汗打湿了整个后背。
孟秀珍靠过来把秦雪婉搂进怀里,哭哭啼啼道:“婉儿,别怕别怕,可是又做噩梦了?”
秦雪婉双目圆瞪,摄政王果然从一开始选中的猎物就是幼宁!
梦里她为了保护妹妹,才选择踏进了花轿。
只不过和梦里不同的是,如今幼宁竟也被当成了刺客。
她只知道父亲被关押在隔壁牢房,她和母亲待在一起,却不知道幼宁此时被关在何处。
忽然,幽暗空旷的长廊尽头传来沉沉的脚步声,像是匍匐在暗处的野兽,步步逼近。
秦雪婉的心跳抖得厉害,她抬眼便看见梦里那道恐怖如斯如恶鬼般的身影,从牢门木栅前缓缓走过。
经过时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丢进来。
她慌忙拖着裙摆扑上前,抓着木栅侧过头张望。
只见那个鬼魅身影伫立在隔壁父亲的牢房外,两个侍卫搬着一把金丝楠灵芝纹的太师椅,稳稳放置在摄政王身后。
侍卫掸了下椅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恭敬退到一旁。
祁湛懒漫坐下,袍服上绣着扭曲盘绕的狰狞蛇纹,在黑暗中显得极为诡异。
他的
眼神悠悠地停在秦远时笔挺打坐如一座沉钟般的身形上。
“秦将军当真是勤学苦练,身陷囹圄还在运气练功,着实令本王钦佩,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都跟秦将军好好学着点。”祁湛散漫扬眉,嗓音低沉,拖着长长的腔调。
身后的侍卫即刻应声:“是,殿下!”
他微扬了下手指,侍卫们纷纷退了出去。
听见脚步远去,秦远时才缓缓睁眼,只见牢外坐着摄政王一人。
身为主帅常年征战沙场,敏锐地嗅到了摄政王身上汹涌翻腾的杀意,尽管此时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秦远时身穿囚服,但不显落魄,开口时嗓音透着几分威严:“摄政王殿下,秦某自认行得正坐得端,从未有过僭越之举,敢问殿下,究竟凭何断定我派人行刺皇上?小女年幼无知,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伤到殿下是秦某教女无方,有什么严刑拷打尽管冲我来便是,还望殿下放过我女儿和我全族上下。”
祁湛的目光带着阴森的探究:“好一个行得正坐得端,秦将军难道此生都未做过有违人道之事?”
“秦某一生为大梁江山社稷,问心无愧。”
祁湛面上闪过一丝不屑:“罢了,本王来跟你谈谈眼前的事吧。若是想求本王放过整个镇国公府百余口人,也不是没有法子,就看秦将军的诚意了。”
秦远时凝眉,沉吟片刻道,把早就做好的决定说出:“秦某虽一介匹夫,也懂功高盖主必生祸端,我愿把秦家军的虎符交出。”
用虎符换一家太平,是他最后的底牌。
而祁湛轻嗤一声,冷哼:“虎符这种死物有何用?秦将军带兵多年,你在哪十万军心便在哪。本王倒是有个更好的法子。”
秦远时闻言颇感意外,他不惜忍痛交出十万秦家军,为证全家清白,可未料到摄政王想要的竟不是虎符。
他想不出手里还有什么比虎符更让摄政王在意的东西。
祁湛语气淡淡,却极为认真道:“本王缺个枕边人,把你的小女儿嫁来摄政王府,三日后上花轿,用她一人换全府上下安宁,秦将军意下如何?”
他尾调气息悠长,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秦远时的瞳孔骤然震颤。
久久不能回神。
婉儿的梦竟如同一道预言,正在徐徐铺开......
而他现在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孟秀珍更是如坠冰窖,脸色惨白,甚至没发觉面庞早己被泪水浸湿。
秦雪婉却只是深深闭了闭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