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懂云天 作品

第4章 赤炎之手——掌心燃起火焰的厨师

傍晚六点,“川魂”菜馆的后厨像一口煮沸的油锅,热气与油烟交织着升腾,撞在不锈钢的抽油烟机上噼啪作响。林晓抄起一把两斤重的铁炒锅,手腕猛地一翻,锅里的青红辣椒与仔姜爆发出“滋啦”的欢唱,红油的香气瞬间盖过了所有喧嚣。

“晓哥,火爆腰花加急!23桌催第三次了!”配菜小弟顶着一头汗,把码好味的腰花递过来。

“急个锤子!”林晓头也不抬,声音像辣椒一样冲。他性格本就火爆,在厨房里更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油锅起火时别人躲,他能徒手抓起锅盖就盖,为此没少被师傅骂“不要命”。但他炒的菜确实有股子狠劲,锅气足,味道正,是店里的招牌厨师。

他接过腰花,手腕再翻,腰花如同被赋予生命般滑入滚烫的油锅里。火光“腾”地一下窜起,舔着锅底,映红了他半边脸。这是他最熟悉的节奏,每一次挥勺都带着一股狠劲,仿佛要把所有情绪都炒进菜里。

后厨杂物间的角落,常年堆着废弃的调料罐和破纸箱。三天前,林晓在里面找漏勺时,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白色的快递盒沾满了灰尘,上面用奇怪的字体写着“有缘人”,他以为是送食材的师傅落下的,随手踢到一边。直到昨天,厨房里用来查菜谱的旧电脑总断网,他才想起那个盒子,打开一看是根银白的网线,看着质量不错,就顺手换上了。

“晓哥,腰花!”配菜小弟又喊了一声。

“来了!”林晓怒吼一声,猛地将锅往上一颠。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右手掌心一阵异常的灼热,像是被溅上了一滴滚烫的油。他下意识地甩了甩手,想甩掉那股灼痛——

“噗!”

一声轻响,一簇巴掌大小的火苗突然从他掌心窜了出来,像一朵跳跃的红色精灵,精准地舔到了锅底。原本已经有些减弱的火势猛地暴涨,变成一团巨大的红色火舌,将整个铁锅包裹起来!

“我操!”林晓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锅扔出去。锅里的腰花在烈焰中发出“滋滋”的响声,香气瞬间变得无比浓郁,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焦香气息。他顾不上多想,赶紧翻炒两下,将菜盛进盘子里。

端出去后,没过多久,23桌的客人就喊了起来:“服务员!这腰花谁炒的?太他妈香了!再来一份!”

林晓站在灶台前,盯着自己的右手掌心,心还在狂跳。刚才那簇火苗是怎么回事?是油星溅到手心烧起来了?可他分明看到火苗是从皮肤里直接冒出来的。他摸了摸掌心,光滑如常,没有任何灼烧的痕迹。

“幻觉,肯定是太累了。”他嘀咕着,拿起水壶猛灌了几口凉水。

但接下来的几天,“幻觉”开始频繁出现。

炒回锅肉时,他想让锅气更足些,刚这么一想,掌心就又窜出一小簇火苗;炸酥肉时,他嫌油温不够,掌心的火苗竟然自己变大了些,吓得他赶紧把手缩回来。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幻觉——他的掌心,真的能生火了。

这个发现让他既兴奋又恐惧。他躲在后厨的更衣间里,关上门,颤抖着摊开右手。他集中精神,想象着一团火——

“噗!”

一簇淡红色的火苗再次从掌心燃起,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异常稳定,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却没有灼烧感。他试着想让火变大,火苗就真的慢慢涨大;想让火熄灭,念头一动,火苗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我操……我操!”林晓激动得满脸通红,拳头紧握,又猛地松开,看着掌心的火焰傻笑。作为一个厨师,火候就是灵魂,现在他自己就是活火候!

从那天起,“川魂”菜馆的菜味彻底变了。

林晓炒的菜,锅气足到了极致。别人用猛火灶,他用“掌心火”加持,同样的食材,经他手一做,味道就是比别人更香、更入味。他炒的麻婆豆腐,豆腐外皮微焦内里嫩滑,麻辣味渗透到每一个孔隙;他烧的鱼,表皮酥脆如纸,鱼肉却鲜嫩多汁;甚至连最简单的炒青菜,在他掌心火的快速翻炒下,都保持着翡翠般的色泽和爽脆的口感。

餐馆的生意越来越好,以前晚上七点就开始翻台,现在不到六点就坐满了人,门口排起了长队。食客们纷纷议论:“川魂的菜是不是换师傅了?怎么最近这么好吃?”“不知道,反正那火候,绝了!”

林晓心里乐开了花,但也越发谨慎。他从不在人前显露掌心的秘密,炒菜时总是刻意用锅铲遮挡着手,或者在火苗窜出的瞬间快速翻炒,让别人以为是灶火太大。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一次,有桌客人点了道“火焰醉虾”,这道菜需要在上桌时点燃白酒,制造火焰效果。往常都是服务员端着酒精炉去桌边操作,那天正好服务员忙不过来,客人又催得急,林晓一冲动,端着盛虾的铜锅就出去了。

到了桌边,他没有用打火机,而是悄悄在桌下摊开右手,凝聚起一小团火焰。然后,他装作不经意地挥手,掌心的火苗准确地引燃了铜锅里的白酒——

“轰!”

一团蓝色的火焰猛地升起,足足有半米高,瞬间将整只虾包裹,酒香与虾鲜混合着火焰的焦香,瞬间弥漫开来。客人先是惊呼,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哇!这表演太厉害了!”“师傅好手艺!”

林晓强装镇定,笑了笑,赶紧退了回去。心脏却像要跳出胸腔。

从那以后,他偶尔会在熟客面前“表演”一下,比如用掌心火点燃桌边的酒精炉,或者在做甜点时,用火焰快速炙烤焦糖表面。客人们看得目瞪口呆,直呼“神仙厨艺”,餐馆的名气也越来越大,甚至有美食博主专门来探店,拍他“徒手生火”的视频。

林晓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也享受着掌心火焰带来的厨艺巅峰。他开始尝试以前不敢想的创意菜:用火焰快速炭烤牛排,外层焦香内里粉嫩;用可控的微火慢熏食材,赋予独特的烟熏味;甚至能用火焰在盘子上“画”出焦糖图案。

但兴奋之余,他也常常在深夜下班后,独自坐在后厨的台阶上,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那簇神秘的火焰到底是怎么来的?是那根捡来的网线吗?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会不会把他当成怪物?

他想起那个标着“有缘人”的快递盒,想起网线接上电脑时那一瞬间的微光。这个秘密像一团火,既照亮了他的厨艺之路,也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远处的城市霓虹闪烁,“川魂”菜馆的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里面传来食客们的欢声笑语和锅勺碰撞的叮当声。林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油烟味,推开门走了进去。掌心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一些,他知道,只要站在灶台前,这团火焰就是他最强大的武器,也是他必须守护的秘密。

而此刻,在城市另一端的实验室里,叶云天看着屏幕上新增的能量异常波动记录,眉头微蹙。波动源指向了一家川菜馆,能量性质显示为“可控生物热能异常”。他身旁的林月瞳闭上眼,感知着城市中的能量流,轻声说:“是火焰,一种……很纯粹的生命之火。”

叶云天敲击着键盘,调出波动源附近的监控画面,画面中,“川魂”菜馆的后厨窗口透出明亮的灯光,隐约能看到一个厨师忙碌的身影。他喃喃自语:“又一个‘有缘人’吗?这十一根网线,到底激活了多少意想不到的东西?”

实验室的角落里,一个特制的容器中,一根银白色的网线正安静地躺着,表面偶尔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红光,仿佛在回应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