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月栀想的却是,早知你有这样的心思,我当初就不回京城了。¨3¢8+k+a·n+s\h·u′.*n!e\t-
不对,难道何玉姣写信催她回来,也是想让她死在这里?
她正惊疑不定,何玉姣又说:“放心,收了你的银子,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到的,何湘宜活不了多久。”
“你最好快点!我的耐心也十分有限!”
“那你能把剩下的银子全都给我吗?”
“你要银子做什么?”
何玉姣淡定道:“实不相瞒,为了炮制这场鼠疫,你之前给的五百两已经全花完了。你也看到了,我有的是能耐和本事,你要是真想让我一次成功,就先把银子给了。”
何玉姣赌她不会拒绝,因为她现在没有退路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方衡已死的缘故,何湘宜以不方便为由拒绝方月栀继续住在誉王府。不能住在誉王府,她离顾承钧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而顾承钧又对何湘宜心怀不轨,她怎能不急!
果然,方月栀想了想就把剩下的银子给了她,一共一千五百两,催她不管用什么手段,赶紧把事情办完!
何玉姣拿到银子之后就离开了天上人间阁,回到她租住的小房子,她从床板的夹层、砖石的缝隙和水缸底下找到自己藏起来的,用油纸包裹的银票。~1/7/k^a^n¢w·e?n~x,u¨e..~c·o′m/
换上早就买好的一身新衣,不算富贵,但也比她之前穿的好很多。
最后她带上包裹和银票,去往南城门的方向。
昨天她在医馆听太医们说今日有批药材要从南城门进来,到时号召医馆的人都去帮忙搬运,争取在天黑之前搬完。
所以她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蹲着,等着那批药材进城。
等到下半晌,果然看到车队进来了。
不光运送药材的人,守城的侍卫看到这浩浩荡荡的车队也很头疼,一边挨个儿拆包检查一边催促着查完的赶紧走,别挡道,别家车队都在后面排成排了!
何玉姣就趁这个机会走了过去,边走边拿下肩头的包裹递给守城的侍卫。
侍卫正是忙的时候,随手在她包裹上摸了一把,凭直觉猜到都是些衣裳细软,便问了一句:“哪里人!”
“京城人氏,去长生观祈福。”
“去去去!”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走,别堵在这儿!”
“谢谢官爷。”
何玉姣自然又镇定的背着包裹出城,一旦远离城门口,她的脚步就越来越快。
殊不知此时她的身后,一人高立在城墙之上,望着她的背影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城门口,把排队进城的百姓吓了一跳。?k¢a/n/s+h.u!w^a?.·c¢o′m?
与此同时,有两人从旁边走了过来。
“阿辉大人?”
“要是敢走远就把人抓回来!”
“是!”
阿辉吐出嘴里含着的草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何玉姣出城之后没走官道,而是走了一条不知名的小道。
她一个女子独自上路并不安全,所以她打算到附近村镇住上两天,采买些车马货物,假扮成探亲的人再离开。
然而还没等她走远,就有两个人一前一后拦住她的去路。
她登时脸色大变,暗道一声完了。
她出京之事可以说是除了她自己无一人知道,这两人如果不是拦路的劫匪就一定是早就跟踪她的人。
再看这二人的身形姿态,又怎会是劫匪!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孙夫人这是要去哪啊?别不是迷路了吧?我们送夫人回京如何?”
然而,没等何玉姣拒绝反抗,那二人就一人一边钳制了她的手臂,将其反绞捆绑!
任凭何玉姣如何呼救,如何求饶,这两人就是无动于衷。
她虽被捆住双手,但双脚是自由的,二人催她自己往京城的方向走,她不肯,他二人便对视一眼干脆也将她双脚也捆了个结实!
又找来一根粗壮的木棍,从她手脚中间穿过,像抬牲口一样将人给抬走了!
何玉姣从未像现在这样痛苦和绝望,她挣扎的精疲力竭,骂的嘴角流沫,最后就像一块死肉一般动也不动了,任凭这二人抬着她走。
直到身边逐渐多了人声,她才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这个姿势让她的脑袋低垂着晃来晃去,头晕眼花看不清人,但听的却很清楚。
他们在嘲笑她,在咒骂她!
这些人怎么就没因鼠疫而死呢!他们这么恶毒,就该感染鼠疫痛苦的死去才对!
随着二人踏上台阶,她的身体也跟着倾斜,她这才发现,这二人竟要将她送进长生观!
就在她以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候,她看到了何湘宜……
天快黑了,长生观也没人了,小道士们正在将白日里众人做的香膏收拢起来,何湘宜站在一旁看着,直到何玉姣被丢在地上才转过身来。
誉王妃矜贵端庄,可再看她……
何玉姣将身体蜷缩起来,不愿去看何湘宜。
“她怎么在这?”
抬人的还没开口,顾承钧先开口了:“要逃出京城,抓回来了。”
孙耀庭罪不可赦,家人也没幸免于难,虽不至于发卖或者发配,但却被勒令终身不得离开现在住的地方,一旦离开,就和在逃奴隶没什么区别。
何湘宜看着从山门方向过来的顾承钧,问道:“怎么不带去审刑司?难道二公子要在长生观办案吗?”
“我猜你可能有话要问她,现在也没外人,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敢问,她未必敢答。”
顾承钧笑着走到何湘宜面前,盯着她的眼睛笑道:“嫂嫂御下甚严,我还以为你有着和审刑司不相上下的手段呢,难不成偷偷信了菩萨改吃素啦?”
何湘宜听他打趣自己也是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里是道观!你收敛些。”
然而二公子是谁,他不信佛也不信道,浑不在意。
此时趴在地上的何玉姣却悄悄抬眼向二人看来,在看到他们像打在打情骂俏一般的说话,她的牙齿险些咬出血来!
何湘宜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这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审刑司的下属一把将何玉姣从地上提起来,让她以跪姿面向何湘宜。
何湘宜便走到她面前,漠然看着她问:“为什么要逃离京城?”
“我没有!”她颤抖着说道:“我离开京城是想来长生观!是想来,向王妃讨要香膏拿回家给爹和子谦!”
何湘宜脸色微变:“他们……”
“没错!他们也染了鼠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