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江走出逢安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门早就关上了，什么也看不到。
王长江依旧停留了一瞬，这才转身走。
墨瑟跟在他身后似笑非笑：“你喜欢浅吟？”
王长江微微蹙眉，并未回答，只叮嘱：“今日的事，不要让姑姑一家人知晓。”
墨瑟撇撇嘴，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王少爷，浅吟遇人不淑，你要真喜欢，完全可以大胆的说出来，不要遮遮掩掩的。”
“万一有一天她被人抢走，你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我……”王长江回头看了眼墨瑟，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解释。
他跟浅修差不多的年岁，同龄的公子哥早就三妻四妾，他从来都没有任何娶亲的心思。
不是不想，而是想娶的人再也娶不到了。
其他任何人都不是她，勉强成亲也只会耽误人家姑娘。
还好父亲母亲和祖父祖母开明，并未催促，给足了他空间。
再见浅吟，他看到的不仅是表妹，还是被桎梏无奈的女子，所以他才会提议。
……
魏垣去了潇湘苑，屋内的陈设经了肖婉婉的手，改变了不少。
瞧着温馨的布置，昔日的快乐涌入脑海，他闭了闭眼：“肖夫人怎么样？”
肖夫人？
鹿茸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肖婉婉。
这几日他进了北镇抚司，底下的人都忙着周旋打探，没有人想的起肖婉婉的死活。
“爷，人被您安置在外头，肯定等着您呢。”鹿茸心虚。
“把人悄悄接回来吧。”魏垣苦笑着看向自己的身子：“诏狱里的手段狠辣，没十天半个月我是走不得路的。”
“趁着今晚夜色遮掩，把他们母子带回来，婉婉和子轩都很听话的。”
鹿茸为难，劝道：“爷，您还是再等等吧，太师府门口的事闹得太大了。”
“那日不少人亲眼目睹，这也是您要把肖夫人安置在外边的原因，要是被少夫人发现，又要闹起来。”
“棠浅吟那个贱人闹得少吗？”魏垣不屑的同时，同样带着鄙夷：“我还以为她是什么贞洁烈女。”
“这四年来我在外边，家里的确受了她的恩惠，我心里是感激的，所以哪怕有了婉婉母子照样想让她当正妻。”
“可她呢，不分青红皂白的闹，三番四次的闹，不分场合的闹，还提出了各种条件！”
魏垣越说，牙关咬的越紧。
他对棠浅吟的恨意也越多：“我心里存着愧疚，什么都按照她的要求来。”
“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跟裴行简早有往来，听说四年前是裴行简出手，最终才让圣上免于责罚侯府。”
“这么大的恩惠，你说要付出什么代价，棠浅吟才能做到？”
话里的鄙夷和暗示够明显。
鹿茸一哂：“不会吧，少夫人出自太师府，礼义廉耻应该知晓。”
“哼，那可没准！”魏垣咬着牙：“她要真懂礼义廉耻，怎么会闹着和离？”
“总之我不相信她，现在开始，你派人盯着逢安苑和棠浅吟的一举一动。”
“还有今日的王长江，你瞧见没，那王长江径直就去逢安苑了，谁也不知道棠浅吟那骚货到底勾搭了多少人！”
……
棠浅吟借着养伤的理由，呆在逢安苑足不出户，这并不代表她对其他院子里的事一无所知。
比如刚才魏垣的无能狂怒，很快就传到了棠浅吟耳中。
“心思脏的人，看什么都脏。”棠浅吟冷笑：“魏垣满脑子也就能想到那点事了。”
“可不是，龌龊！”红叶说着，请示道：“现在怎么办？”
“现在坐山观虎斗。”棠浅吟闭目养神：“魏垣对我越鄙夷，就越会觉得肖婉婉好。”
“可肖婉婉被老夫人送走了，你觉得魏垣会怎么样？”
“祖孙反目？”红叶很快就明白了：“那可真是好戏。”
“还不够。”棠浅吟睁开眼，眼底的笑意越浓：“侯夫人等不及了。”
“她心疼儿子，就让她也加入其中吧。”
“啊？”红叶疑惑：“可侯夫人是个疯子。”
“疯子，不是能治好吗？”棠浅吟幽幽道：“请了那么多大夫，开了那么多药，总要起作用。”
红叶当即明白了：“您想用镇国公府请来的太医，逼迫侯夫人的病好起来！”
棠浅吟赞许点头。
魏垣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侯府。
老夫人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赶去潇湘苑，魏林一家子也带着礼物紧随其后。
他们到时，大夫刚给魏垣看完。
“如何？”老夫人顾不得先去看魏垣，抓住大夫紧张发问。
大夫吓了一跳，连忙回话：“老夫人莫要着急，少爷受了刑，身上有不少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严重吗？”老夫人听着，心都要碎了：“阿垣没受什么苦，您一定要开好药保着他！”
大夫叹道：“严重，少爷十指受了夹棍，两根骨头断了，且耽搁了一天一夜，刚才接了骨，后续只怕难以长回正常样子。”
“此外，少爷后背和腿都挨了棍子，伤到筋骨又被辣椒水冲过，伤口有些溃脓。”
“现在还不是最难熬的，少爷的身子在用刑之下麻木，对伤痛的感觉并不强烈。”
“回到熟悉的环境，身子反应过来，疼痛加倍，恐怕止疼药都压不住啊。”
老夫人闻言，身子一颤，差点昏倒：“北镇抚司这是滥用私刑，明明阿垣什么都没做，他们非要扣帽子押人。”
“老夫人，现在不是计较北镇抚司的时候。”那大夫一顿，小声道：“少爷后腿的骨头损了。”
“药材里需要一味昂贵稀有的引子，名为红染花，这东西罕见，老夫人还得去想办法弄到才是。”
“弄不到会怎么样？”老夫人颤抖着声音问。
大夫一顿，摇头苦笑：“药力减半，少爷的腿伤好的缓慢，就会多一些感染的风险。”
“对了，之前行医，听闻有一株药在镇国公府，魏家和国公府是姻亲，去求一求，兴许他们会慷慨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