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神色僵了僵。\b_a!i`m¢a-s/y+.+c·o`m¢
王家的人嫉恶如仇,从王长江和王若映两人就能看出来。
他们因为棠浅吟的事对侯府恨之入骨,怎么会慷慨解囊呢?
老夫人心里完全没底,但在大夫和魏林一家面前,她不可能表现出来。
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对大夫道:“如此重要的药材,国公府未必还存着。”
“大夫先开药吧,我改日亲自去国公府,若能请到手最好,可……”
她的话没说完,大夫了然点头:“好,方子我已经写好了,外用和内服的都有。”
“另外,魏少爷的伤口每隔一日需要清洗换药,出去请大夫也行,自己在家换也行。”
“还是请您吧。”老夫人叹道:“侯府既然请您上门帮阿垣诊治,必然是相信您医术的。”
“也好。”大夫神色复杂:“老夫人既然这么说,我必然会尽全力医治少爷。”
“对了,义和堂的林大夫擅长外伤,您可以请他来给少爷瞧瞧,斟酌着用药,兴许他能有别的办法。”
老夫人点头:“多谢大夫理解,我这就让人去请林大夫。”
“义和堂的林大夫?”春荣嬷嬷忍不住插话:“他今儿来咱们府上了!”
“什么时候?”老夫人不解。
春荣嬷嬷哂哂道:“少夫人的伤是林大夫照看的,隔几日他就会上门给少夫人换药诊治。”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逢安苑把人接过来!”老夫人蹙了蹙眉:“棠浅吟也是不懂事。”
“她已经养了好几日了,怎么也恢复了一些,阿垣回来这么大的喜事,她居然躲在逢安苑不出面?”
魏冬雪胆子大,闻言撇撇嘴:“我看嫂子压根没把阿垣哥哥放在眼里!”
“你少说两句。?微?趣¢暁¢税¨王^ ¢蕞^新¨彰/截′哽¨薪\筷-”秦征月赶紧呵了一句:“或许浅吟只是性子清冷,内心是好的呢?”
“别说她了。”老夫人越想越生气,捂着额头道:“春荣,你先去请人来。”
老夫人倒没有说话,她得知林大夫同时照料棠浅吟的伤势,心里隐约生了一个主意……
此时林大夫的确在逢安苑。
他看过棠浅吟的伤势,有些奇怪:“您恢复的比预期的还要好,是吃过别的药吗?”
“我身边有个婢子医术不错,她没动你开的方子,只是另外做了药膳。”棠浅吟半真半假道。
“恢复的是不是太快了?”
林大夫一顿:“谁都希望病快点好。”
“我不希望。”棠浅吟看了眼红叶。
红叶立刻拿了一包银子递给林大夫:“和上次一样,不需要大夫做什么。”
“只需要您在别人问起小姐病情的时候,尽量说的严重一点,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姐被人刺伤了脑袋,怎么也不会恢复太快。”
林大夫没有推辞,接下银子的同时提醒:“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当然会按照少夫人的意思来。”
“但如上次所言一样,脉象可以很好的反映出问题所在,我能把出来,旁人也能。”
“一旦侯府请别的大夫来,您的病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棠浅吟却是笃定一笑:“不会有别的大夫,侯府几人自顾不暇,谁会照顾到我这儿?”
林大夫将银子放好,刚起身,春荣就来了,请林大夫去潇湘苑看魏垣的伤势。\n\i,y/u_e?d`u`.?c′o¨m`
林大夫看了眼棠浅吟。
“红叶。”棠浅吟当即道:“把今日的诊金给林大夫,另外,还请林大夫把我的药和魏垣的药分开。”
春荣蹙眉:“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嬷嬷难道听不懂?”棠浅吟哼笑:“现在我逢安苑的开支和侯府划清了。”
“我们彼此不占便宜,难道嬷嬷作为老夫人身边的心腹不知道吗,何必多此疑问?”
春荣嬷嬷脸色一沉:“少夫人别忘了,您现在还是魏家妇!”
“我没忘,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何况魏垣带着肖婉婉和孩子登门入室,我肯定要为自己留后路。”棠浅吟丝毫不恼,反而好脾气的提醒:
“劳烦春荣嬷嬷回去跟老夫人说一声,从我嫁妆里出去的银子,还请尽快归还,不然传出去是侯府没脸!”
春荣嬷嬷没讨到好处,神色更臭了,只朝林大夫道:“您请。”
逢安苑恢复了安静。
绿蕊啐了一口:“老虔婆还真把您当软柿子,若您不提醒林大夫,他们肯定不要脸,把潇湘苑的药并到您这里!”
棠浅吟早就料到了,所以她才会提醒林大夫。
“林大夫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棠浅吟惋惜的叹道:“可惜了,不能亲眼看到魏垣的惨样。”
“北镇抚司刑讯手段,我还没见过呢。”
“不用可惜。”绿蕊狡黠一笑:“奴婢这就替您去看一眼。”
“也好。”棠浅吟随手指着一旁的点心:“你把这些带去,就说是我的心意。”
魏垣也就配吃她剩下的东西。
此时,华年苑的杨淑琴得知了魏垣的伤势。
“怎么会下如此狠手?”她心疼的直掉泪:“阿垣自小尊贵,什么苦都没吃过。”
“北镇抚司怎么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人严刑逼供!”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侯夫人的心腹铃铛小声道:“少爷没十几二十日下不来地。”
“您要是牵挂,不如现在去看一眼,不然等老夫人那边回过味,肯定不会准许您出华年苑。”
杨淑琴咬着牙,冷笑道:“你说的没错,这就去准备,我出去看一眼。”
林大夫从逢安苑赶去潇湘苑很快,把脉过后,他又仔细的看过魏垣的伤势。
得出来的结论和之前那大夫的如出一辙:“到底是北镇抚司动的手,伤筋动骨,不可能好的那么快。”
“秦大夫给的治疗方案已经是极好的了,方子也和我想的相差无几。”
“这些时日一定要仔细看顾,魏少爷好几处伤都不太妙,容易留下败症。”
“尤其是别下地,静养为主。”
老夫人闻言,最后那点幻想都没了,眼泪扑簌簌掉下来:“阿垣,命怎么这么苦!”
“老夫人,病人的情绪也很重要。”林大夫提醒:“心焦不安神思忧虑也不利于恢复。”
老夫人擦了把眼泪,带着几人去外间。
正要仔细问,杨淑琴疯疯癫癫跑了进来。
“阿垣,我的阿垣他怎么了?”
老夫人脸色一沉:“守华年苑的人呢,怎么会让夫人跑出来?”
又示意春荣:“把人带回去,莫要扰了阿垣养病。”
“我要见阿垣!”杨淑琴尖叫着,根本不让人近身:“阿垣受伤了,阿垣,阿垣你在哪儿?”
几个婆子挡着,依旧拦不住发疯的杨淑琴。
尤其是少夫人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心里忌惮,她们更不敢跟侯夫人硬来。
很快,杨淑琴就闹到了老夫人跟前。
她一把抓住老夫人的手,目眦欲裂:“你把阿垣藏起来了!”
老夫人没料到她动手,也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
像是蟒蛇缠住了手腕,越箍越紧,像是要将老骨头勒断一样!
老夫人又惊又怒,疼的脸色都变了,朝身后几个人厉声道:“看不见吗,还不赶紧把夫人拉走!”
杨淑琴死死盯着老夫人,脸上的表情狰狞,眉眼间透出恨意:“你要抢走阿垣!”
“你这个老婆子,想夺走我的阿垣,把他藏起来不让我见对不对?”
几个婆子上前拉扯杨淑琴,杨淑琴却抓着老夫人不放。
老夫人敌不过杨淑琴的力气,被她拉扯的东倒西歪,一个不察,直接撞在了桌角。
顿时,冷汗直冒,老夫人惨叫道:“腰,我的腰!”
杨淑琴这才像是吓到了,松了手中力道。
老夫人呼天抢地,还好大夫都在,直接可以叫人医治。
动静闹得大,里屋也听到了。
魏垣躺在榻上,浑身痛楚蔓延,心软的朝鹿茸道:“请母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