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应该在洛阳为他爹守丧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西梁?还攻打下五座城池!”
军师营帐中。
玄钰一脸阴郁。
想到什么,他忍不住地冷笑,“说到底,还是陛下允许的。”
罗定冶好不容易死了。
天子是真不怕罗廷昭功高震主。
他不信陛下不知道罗廷昭对皇后的觊觎和惦记!
所以到头来,天子其实从来没有打算处置罗廷昭?
而他这颗棋子,就只是颗棋子而已。
要一直被罗廷昭压的死死的,必要时候,拿出来一用!
“军师大人,您先消消气,其实……”
手下的人刚想安慰,结果就看到玄钰口鼻在流血。
“其实什么?”
玄钰好像没感觉到异常,追问道。
“军师,您…您流血了!”
玄钰闻言一愣,后知后觉抬起手摸了下。
看着指尖鲜红的血,脑袋有片刻的空白,耳朵里响起一阵嗡鸣声。
他这是怎么了?
“军师,快…快去传军医!”
玄钰脚下踉跄了下,眼前好像一黑,随即被手下稳稳扶住。
他死死的抓住了对方的手,声音有些嘶哑,“去,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或许是直觉,玄钰此刻隐隐感觉很不妙。
事实证明,这直觉是真的。
当从军医口中得知他中毒的消息后,玄钰当场吐了血。
而此时宋今禾也被带了过来。
手下的人低下头不敢乱看。
宋今禾倒是一脸平静,尤其是看到玄钰嘴角的血,她只觉得痛快。
好像身上的伤口都没有那么痛了!
“我中了什么毒?你可有把握能解?”
玄钰盯着宋今禾,话却是问军医的。
军医,“这…这毒似是来自西域,是我学艺不精,只知晓个大概,却不知该如何解。”
听到这话,宋今禾心里更踏实了。
她甚至已经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还活着。
反正她死了,他也活不长。
第一次,宋今禾抬起了头,不躲不闪的回视对方。
玄钰捂着胸口,神色阴狠,“如果不解毒,我还能活多久?”
军医,“…不过一月之余,军师或许…或许可以回洛阳找太医令试试,太医令博学广识,医术高明,或许有办法。”
太医令?
“温熙和?”玄钰突然嗤笑了一声,胸腔震动连同五脏六腑好像都是疼的。
“你们都出去。”
“是。”
很快营帐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玄钰缓缓起身。
手中长鞭缠绕,一步步朝宋今禾走去。
“你下的毒?谁给你的?”
“没…没有人。”语气坚定,可是有些恐惧已经刻在了身体里,令宋今禾忍不住地发抖,想要逃脚却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
“是我,是我想要你死!!”声音发颤,宋今禾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彻底疯了,拿着藏在袖中的碎瓷片胡乱的往玄钰脸上划去,“你去死,去死!啊啊啊!”
哪怕怀疑对方给自己下毒,可玄钰也从来没想过眼前这个女人敢直接对他动手。
所以闪躲不及,生生挨了一下。
侧脸骤然刺痛,他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勒紧了女人的脖子。
“嗬…”
这次,玄钰下了死手。
他最恨被人背叛。
敢给他下毒,那就先去死吧!
“嗬嗬…”
窒息的感觉无法描述,而宋今禾已经开始放弃挣扎,眼瞳逐渐涣散。
走马灯的最后时刻,她的脑海里竟然又出现了两人初见时的画面。
可是啊!
如果有下辈子,她绝对不要再遇见他。
绝对不要。
玄钰脸上的那道疤其实并不深,但是从眼角贯穿了整张脸,此刻淌着血,衬得昔日那张白净脸庞如同恶鬼索命一般。
直到宋今禾彻底断了气,他也不曾松开手。
他才二十六。
还那么年轻,绝对不能死!
回洛阳。
玄钰想,他一定要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