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横自从来了这名录书院读书,每次回去都会给她讲述所发生的事。
故而,她倒是知道这冯兆元七七八八。
赵横曾说过,这冯兆元年纪轻轻,却过于死板,只认死理,不愧是无锡先生的弟子,定是下一个无锡先生。
“赵横师兄,你真的没死,你真没死!”
这冯兆元有些激动,脸颊通红,激动上前抓住了赵行乾的衣袖。
赵行乾:“……”
冯兆元:“你出了事,先生悲痛万分,告知了我,我是半分不信。”
“我就说,赵横师兄如此厉害,博通古今,身体强悍,如何会出事!”
他是半分都没有发现,赵行乾黑了的脸。
周遭人见冯兆元如此,皆是一脸震惊。
此人真是无锡先生的弟子不成?
无锡先生弟子众多,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多出一人也不稀奇。
这边冯兆元拉着赵行乾的手不肯松开:“师兄快快同我去见先生,先生若是知晓你回来了,定是欢喜。”
赵行乾扯开了冯兆元的手,拿帕子擦了擦。
这边的冯兆元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还道:“赵横师兄果然没变,乃是君子之态。”
戚柒:“……”这臭毛病还能牵扯上君子?
赵行乾反复擦干净了,才看向了一旁的戚柒:“我们可要进去?”
戚柒:“好。”
谁知,这边的冯兆元却是挡住了去处,指着戚柒问:“她是谁?”
戚柒:“……”
赵行乾:“我夫人。”
冯兆元满脸的不可置信,眼底还闪过几分悲痛:“赵横师兄几年未曾归,难不成另觅了佳人,将家中的糟糠之妻弃之不顾!”
赵行乾:“……”
冯兆元痛心疾首,手握成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原以为赵横师兄博通古今,君子德行,知礼守礼,乃我辈之楷模,就算模样无双,也不在乎妻子样貌,娶之爱之,疼之不弃,如今,原是我看错了你!”
赵行乾:“……”
戚柒:“……”
觉得自家主子被冒犯,又似没被冒犯的严公公:“……”
冯兆元还压根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只红了眼眶,指着远方道:“听先生说,你那糟糠之妻在破旧草屋为你生下了孩子,她人不貌美,脸上有疤,出身农户,却德行无双,乃好妇人,你竟辜负了她,另娶了旁人!”
“赵横师兄啊,你这是违背了君子之行,所谓君子,怎能如此背信弃义,抛弃发妻呢?你让我如何看你,让夫子如何看你啊……”
戚柒扶额上前了一步,解释道:“冯生员,我正是赵横的发妻,出生东桥村,赵横也唯独我这一妻子。”
“当真!”
“当真。”
冯兆元睁大眼睛,看了看那边的赵横,松了一口气,随后将目光落在了戚柒的面上,连忙移开了视线,朝戚柒行了一礼:“是我眼拙,胡言乱语了,还望嫂嫂见谅。”
戚柒笑道:“无碍。”
之后冯兆元引路入了院内,一个劲地说着,滔滔不绝。
“曾有人说嫂嫂样貌不佳,倒是诓我的。”
“我就说嘛,当初赵横师兄疼妻爱妻,怎会抛弃嫂嫂,你可是为了嫂嫂舍弃过不少佳人。”
赵行乾步伐慢了些,眉头紧皱,一侧的戚柒听闻此言一顿,看了一眼赵行乾,望向冯兆元问:“不知发生了何事?”
冯兆元很是有兴致地讲着:“嫂嫂不知,当初先生的孙女对师兄最是殷勤,只以为赵横师兄是位翩翩公子,未曾婚配,还命人书信传话,还有好些女娘,对师兄一见倾心……过嫂嫂放心,师兄半分未曾理会,皆拒了。”
戚柒幽幽地看了一眼赵行乾:“是嘛。”
赵行乾脖子一凉,连忙哑声道:“……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