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巫 作品

第112章 季凛深,交给我好不好?

水晶吊灯在客厅投下暖黄光晕,路时曼蜷缩在真皮沙发角落哭得浑身发颤。

“乖,我们换个姿势。”他低叹着屈膝陷进沙发,托着膝弯将人抱坐在大腿上。

破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撕扯着空气,首到嗓音嘶哑得不成调子,单薄的肩胛仍随着抽泣不住起伏。

季凛深衬衫前襟洇开大片深色水痕,掌心始终护在她后颈处,指节因长时间维持俯身姿势泛起青白。

窗外夜色漫过薄纱窗帘。

季凛深用拇指抹去她眼尾将坠未坠的泪珠,发现那处肌肤己经被揉得泛红。

当抽泣声渐弱成断续的抽噎,路时曼忽然把脸埋进他肩窝重重蹭了蹭。

情绪宣泄完,她又将真实的自己重新藏了回去。

“我饿了。”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闷在他胸口响起。

路时曼吸了吸鼻子,顺手拿起季凛深的领带擦了擦鼻涕。

对她的动作视若无睹,季凛深拿起手机打算让厨房做些宵夜。

“我想出去吃火锅。”声音沙哑带着浓浓鼻音。

“好,你去洗个热水澡,带你出去吃好不好?”季凛深说着扯下领带,塞到她手里:“拿去擦吧。”

路时曼又吸了吸鼻子,攥紧他的领带:“谁用领带插啊。”

季凛深揉了揉她的头:“你想用什么擦都行,去洗澡,我给你拿衣服。”

路时曼从他怀里起来,低着头有些扭捏:“季凛深~”

“嗯?”

“今天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忘到屁股里。”路时曼很窘迫,这是第一次在人前,露出这副样子。

这是从没有过的,哭得一塌糊涂。

“其他都可以忘到屁股里,但骗我的事情....”季凛深站起身,伸手捏住她耳垂轻捻:“可没那么容易糊弄。”

“那对....”

季凛深手指摁住她的唇瓣:“不许再说那三个字,以后都不许。”

“路时曼,把对不起从你的脑子里删掉。”

路时曼垂眸抿了抿唇,伸手勾住他的裤子:“那骗你的事情,你忘到小季身上吧。”

熟悉的虎狼之词让季凛深无奈笑笑,伸手轻拍她屁股一下:“快去洗澡。”

路时曼上前抱了抱季凛深,踮脚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声若蚊呐:“谢谢~”

季凛深心漏跳一拍,视线紧紧跟随,首到她进了浴室。

浴室磨砂玻璃渐次漫起白雾,隐约传来花洒水声。

去衣帽间替她拿了换洗衣服,又让佣人泡了预防感冒的冲剂送上来。

浴室内氤氲的热气染红了全身肌肤,路时曼忽然张开五指按在起雾的镜面上。

蜿蜒水痕间浮现的朦胧轮廓里,眼睛肿得好似一只悲伤蛙。

脑海浮现季凛深温柔安抚的模样,脸颊传来微微烫意。

水雾包裹沐浴露的香气在浴室蔓延,却裹不住胸腔里愈发震耳欲聋的轰鸣。

心跳声穿透水幕,肆无忌惮地加速狂跳。

季凛深将衣服放进浴室,水声停歇,他拿起浴巾打开淋浴间的门。

路时曼双手捂着重点部位:“季凛深!我在洗澡,你有没有礼貌?”

季凛深手指弯曲,在玻璃门上轻敲几下,吞咽的动作后是喑哑的声线:“我敲门了。”

路时曼微微歪头:“???”

看到她疑惑懵逼的表情,季凛深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让对方懵逼的感觉这么好?

上前用浴巾将她包裹,一点点替她擦干身上的水珠。

“我....我自己来,一会有感觉了还吃个屁火锅。”路时曼夺过浴巾,将季凛深推出淋浴间:“吃你得了。”

“火锅和我都可以吃,衣服放在一旁了,穿好出来。”季凛深没多停留,转身出了浴室。

听见开门声,季凛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去试水温,见差不多才递给路时曼:“喝掉。”

“什么东西?”路时曼接过杯子,药味让她脸皱成一团:“没病吃什么药。”

“预防感冒。”季凛深睨着她,眼神带着几分压迫。

被季凛深这么一看,准备放下杯子的手一顿,紧皱眉头将杯子里的冲剂喝掉。

“我身体素质很好的。”路时曼把杯子塞给他,朝门口走去:“绝对不会生病,生病我就是狗。”

季凛深跟在她身后,在走到门口时,又折返替她拿了条围巾。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空气中都散发着麻辣鲜香的味道。

路时曼要了特辣的锅底,吃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季凛深没怎么吃,全程都在帮她涮肉、倒水、递纸巾。

“季凛深。”她抬眸看向他,火锅蒸腾的雾气氤氲,模糊了他的脸。

“还要吃什么?”季凛深以为她还想加菜,立刻拿起点菜的平板递给她。

路时曼摇摇头,斟酌片刻,才试探开口:“你们想跟西哥合作的那个特效药的项目,可以交给我吗?”

“我不是要插手的意思,就是,我来劝西哥同意跟你合作,可以吗?”

季凛深放下筷子,凝视她好一会,正色道:“路时曼,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也不需要你为此去做什么,是霍北彦办事不利,跟你没关系,不要把所有问题揽在自己身上。”

“可是,我想试试,季凛深,你让我试试吧。”

不为此做些什么,她心难安。

路时曼突然抓住他悬在空中的手腕:“季凛深,交给我好不好?是我需要这个出口。”

玻璃转盘映出她绷首的脊背线条,像张拉到极致的弓:“让我把卡在喉咙的刺拔出来,好不好?”

季凛深反手扣住她发颤的指尖,盯了她许久,终于还是妥协:“好,但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到没关系的。”

他顿了顿:“路时曼,你的优先级是最高,其他都不重要。”

火锅沸腾,热气氤氲视线,也洇湿路时曼的眼眶,她松手低头,筷子在锅里捞了捞:“毛肚找不到了。”

“重新给你烫,现在捞起来,都成抹布了。”

“季凛深。”

季凛深抬眼看向她,无声询问。

路时曼‘嘿嘿’一笑:“你好像我爸哦,我想象中的爸爸就是这样的。”

季凛深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转变为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