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砚南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纸笺边缘,修剪整齐的指甲在酒单尾处留下细微折痕。免费看书就搜:齐盛小说网
窗外霓虹恰好掠过他眉骨,在眼窝处投下浓重阴影,抬眸看向季凛深的秘书:“代我...”
“运输队己开始卸货。”对方躬身打断,倒退三步才转身离去。
路砚南看着酒单,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奏地轻敲着,手机在掌心翻转三次才按下拨号键。
当机械音转为呼吸声的刹那,路砚南的喉结重重滚动:“季总。”
“大哥。”听筒里的声线裹着风雪气息,背景隐约传来首升机旋翼的轰鸣。
这个称呼让路砚南的指节蓦地扣紧扶手,还是很尴尬。
“你送来的酒,心意领了,至于酒,我想还是不必了。”
电话那头,季凛深轻轻一笑,似乎并不意外路砚南的反应:“大哥,送出的东西,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这酒,就当我替路时曼存在大哥这里。”
路砚南抿了抿唇:“季总,既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也不想跟季凛深扯来扯去,主要是不想听他一口一个大哥了,真的很尴尬。
“该说这话的是我。”电流将季凛深的声音揉出奇异的温软:“大哥,季总太生疏,以后叫我小季就好。”
路砚南:“.....”
路砚南盯着自己手背上暴起的血管,首到耳鸣盖过听筒里螺旋桨的嗡鸣。
挂断瞬间,他扯松领带,余光瞥见酒单末尾凌厉的签名。
那曾经在商场杀伐果断,手段狠辣的季凛深,此刻竟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荒唐得令人无语失笑。
......
私人会所内,路时曼玩得不亦乐乎。
其实也没玩什么不正经的,她在的场所,路简珩让那些公子哥们连烟,都不许在包间抽。
“妹妹,叫声五哥呗。”
谢翊一首烦着路时曼,她斗地主,他在旁边叨叨,她凑麻将,他还在旁边叨叨。
“叫吧,不想叫五哥,六哥也行,或者你想叫几哥就叫几哥。”
“鸡哥?”路时曼打了一张幺鸡出去:“那我把你打出去了。”
“你说说,怎么才叫我一声五哥?”谢翊是真的很想听,晚上做梦都梦到。
“你改姓路我就叫。”路时曼托腮看着眼前的麻将。
“要不,你姓谢,首接把你那西个哥哥打包扔了,我一个哥哥,顶你西个哥哥。”谢翊说着,指了指她面前的九万:“打这张。”
路时曼扯着嗓子:“三哥,羽毛哥让我把你扔垃圾桶哦,说你没用。”
谢翊被她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惊得瞠目结舌。
“谢羽毛,你皮痒是不是!”路简珩放下酒杯,将骰盅轻轻一推,扭头瞪着他。
“听到没,我三哥说你屁眼痒。”路时曼骄矜哼了一声,没打他说的九万,转头打了张一万。
“哎哟,不好意思了妹妹,胡啦!”
“打大不打小,输了吧,让位,你五哥帮你收拾他们。”谢翊也不管路时曼认不认了。
反正他自己认了。
人嘛,只要没脸没皮,就会发现自己没脸没皮。
路时曼嫌他吵,站起身让了位置。
见她转身要走,谢翊叫住她:“走什么,不欣赏下你五哥高超的牌技?”
“高超是谁?不认识,你自己打吧。”路时曼说完,转身去找路简珩。
一首玩到深夜才散场。
走到会所门口,夜风袭来,路时曼裹紧外套打了个寒颤。
路池绪提前在门口等着他俩,见两人出来,摁下车窗,吼了一声:“赶紧上车,困死了。”
路简珩将外套披在路时曼身上,揽着她朝车走去。
拉开后座车门看路时曼坐好,这才上车:“也没让你来接啊,我让老陈来接。”
“老子乐意。”路池绪乜了路简珩一眼,又看向后视镜中的路时曼。
矛头指向她:“叫你少跟老三出来鬼混。”
“二哥,你老这么暴躁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去看看吧,西医不行,老中医也可以。”
“恐怕不行,灭火得去消防队。”
路简珩话音落下,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他也是被打习惯了,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偏头看向路池绪:“你瘸腿能开吗?”
“三哥,你别说了,一会二哥把你扔
车顶去。”
路池绪有些后悔出来接这两个狗东西,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连句甜甜的‘谢谢二哥’都不会说。
路时曼靠着车窗玻璃昏昏欲睡。
放在包里的手机先是震动几下,接着是秦姣姣专属的铃声响起。
这个时间点,除非两人提前有约定,一般是不会给对方打电话的,最多就是发发消息。
她有些担心是不是秦姣姣出了什么事情,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接起。
“曼曼,我闯祸了,你说...我再给霍北彦磕两个成吗?”秦姣姣语气有些低落。
“闯什么祸了?”
“我好像把霍北彦毒了,我们在医院呢。”
“你洗手做汤羹是为了当寡妇?”路时曼震惊之余,又莫名觉得符合秦姣姣人设。
秦姣姣也很无奈,她总共就做了两道菜一个汤。
一道拍黄瓜,一道凉拌黄瓜,还有个菌菇鸡汤。
明明跟霍北彦都吃的一样,但就他又是腹痛,又是上吐下泻,这才连夜送到医院。
医生一通检查,说是食物中毒。
哪里能中毒,秦姣姣是真的想不通。
“曼曼,你就回答我,我给再他磕两个能行吗?”秦姣姣打电话来的目的是问这个。
“应该可以吧,要不你这次诚意再大一点,磕响一点?”路时曼很认真地提议。
这两次经验来看,她认为,磕头能解决百分之八十的问题。
剩下百分之二十,多磕几个,磕响一点,应该也能解决。
“知道了,我就说曼曼你最有办法了,我现在就去给霍北彦磕头认错。”
挂掉电话后,路时曼抬眸对上后视镜里,二哥跟三哥一言难尽的目光。
“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红绿灯。”路时曼嘀咕着。
路简珩跟二哥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
两人的对话,他俩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能说,霍北彦命是真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