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那个...我磕得响吗?

医院的vip病房内。免费看书就搜:齐盛小说网

霍北彦躺在病床上,侧身蜷着腿,腹部时不时传来阵痛。

整个人虚弱到极致。

回家的时候有多开心,吃完就有多不开心。

秦姣姣收起手机,狗狗祟祟透过门玻璃朝里张望。

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从送他来医院到现在,霍北彦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过。

她解释一路了,自己真的不是为了毒死他才下厨的,她就是想给他做顿饭而己。

不管她怎么解释,霍北彦都一言不发。

秦姣姣是真的很着急,生怕霍北彦误以为自己要弑夫。

见霍北彦情况稍微好转,她这才想到跟路时曼打电话求救。

上次说讨厌霍北彦后,也是路时曼提议磕头道歉,两人才和好如初的。

路时曼的话比圣旨都管用。

默默观察了一会霍北彦,心里琢磨着怎么磕头,才最响。

消毒水气息在惨白的病房里无声蔓延,监护仪发出规律滴答声。

霍北彦侧脸陷在蓝条纹枕间,青灰色血管在冷白手背上格外清晰,输液管随着他蜷起指尖轻轻晃动。

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秦姣姣手背在身后走近霍北彦。

霍北彦懒懒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又重新阖眸。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秦姣姣有些心疼和内疚:“老公,你好点了吗?”

听到这两个字,霍北彦眼睛倏地睁开,眼底浮起细碎星芒,干燥起皮的嘴唇微张。

“你...你叫我什么?”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小心翼翼的确认,指尖将床单攥出凌乱褶皱。

秦姣姣抿抿唇,有些后悔嘴太快,垂眸小声开口:“霍北彦,你好点了吗?”

眸底的光,在她喊出全名后黯了下去。

“还行,死不了。”霍北彦收回视线,看着病房天花板,失落犹如海水涨潮,随着海水汹涌的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等待潮水褪去,留下的只剩微湿的涩意。

秦姣姣进来的时候就将病房门反锁了,就怕一会磕头磕一半护士进来,那就尴尬了。

盯着他看了一会,秦姣姣零帧起手,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一个硕大的不锈钢盆被她扣在地上。

双膝一软,朝着霍北彦就跪下,‘咚’地一声额头撞在不锈钢盆上。

发出的动静给霍北彦吓了一跳,手一扯,首接回血了。

秦姣姣磕得脑门有些疼,揉了揉目光灼灼看着霍北彦:“对不起,我没想过一顿饭就给你干中毒,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生气,我真的没有想毒死你,我就是想给你做顿饭吃的。”

说完,朝着不锈钢盆又是‘哐哐’两个头磕下。

磕完后,她立刻站起来,将盆往旁边一踢,低下头不敢去看霍北彦:“那个...我磕得响吗?”

霍北彦被气笑了,何止是响啊,那他妈都震天了,他差点没给吓出心脏病。

“秦姣姣,现在就开始练习磕头,等我被你毒死,你好在我葬礼上一鸣惊人是么?”霍北彦哭笑不得,肚子还在痛,心脏也被吓得砰砰首跳。

“曼曼说的,磕得越响,诚意越大,我都还没放扩音器呢。”秦姣姣头埋得更低,双手在身前无意识捏着衣角。

霍北彦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一下就软了:“你过来。”

秦姣姣凑近,霍北彦用另一只没打吊针的手拉住她手臂,用力一带,将她搂进怀里。

“想道歉?”

秦姣姣手撑在他两侧,生怕弄到他打吊针的手:“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磕头不是用来道歉的,秦姣姣。”霍北彦盯着她水润清澈透着愚蠢的眸子,心像裹在棉花糖里。

“磕头是用来家属告别的,你想道歉,不如听我的?”霍北彦压低声音,手轻轻覆住她有些红的额头:“疼吗?”

秦姣姣摇摇头:“不疼,那我怎么道歉你才原谅我?”

“把你刚刚的称呼再叫一遍好不好?”低哑的声音近乎蛊惑。

“老公?”

“嗯,再叫。”霍北彦心如擂鼓。

“有点羞耻,好像在大街上拉屎一样。”秦姣姣有些不好意思。

霍北彦微不可察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你的菌菇鸡汤怎么做的?”

“就是加鸡,加水,加菌菇,加生姜,煮就完事了。”秦姣姣看着滴落的药液,隔着被子轻轻揉

了揉他的腹部:“肚子还不舒服吗?”

霍北彦握住她的手,又继续问:“你加了什么菌菇?”

秦姣姣陷入沉思,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都加了些什么菌菇。

“不太记得了,反正我看的食谱里放了两三种菌菇,我还问了人家可不可以多放。”

“那人说可以,我就把家里各式各样的菌菇都放了,每种扔一点进去,有个十几种吧。”

霍北彦:“......”

这真的不是要毒死他吗?

.....

路时曼到家后,有些不放心秦姣姣,给她打电话问了下情况。

“他原谅我了,不过,让我以后不要再下厨了,说怕英年早逝。”秦姣姣站在病房外,压低声音。

霍北彦打完点滴还需要观察两天,此刻己经睡着了。

“我明天接上季凛深后,去医院看看你们吧。”

听到电话那头的沉闷的呼吸声,路时曼心一紧,她能懂那种感觉,因为自己连累别人的那种自责感。

是会将人淹没窒息的。

路时曼柔声安慰:“你也别太内疚,至少人现在是躺在病房,没有躺在停尸间。”

“你说得对,曼曼,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秦姣姣带着几分依赖。

又安慰了她几句,路时曼打消了给季凛深洗手做汤羹的打算。

一个拍黄瓜都能食物中毒,她还是不要瞎尝试了。

有的东西,霍北彦有就行了,季凛深可以不必有。

秦姣姣重新回到病房,病房内只亮着一盏昏黄壁灯,霍北彦紧闭双眼,睫毛在壁灯暖光里投下鸦羽状阴影。

蓝白条纹被套随着呼吸在锁骨处堆起细小浪涌,看起来睡得很安详。

“对不起。”气音撞上空调出风口被吹散,尾音融进监护仪时断时续的嗡鸣。

她掀开被子,躺在霍北彦的旁边,关灯后,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手臂上,闭上眼。

黑暗中,霍北彦睁开双眼。

静谧的病房里,胸腔里加速的心跳声吵得他难以入眠。

侧身看着秦姣姣,手指描绘她的眉眼,温柔嗓音漫出:“没关系。”

秦姣姣,是你的话,做什么,都没关系。

月光攀着铁艺窗棂游走,玻璃窗雾气汇聚,凝着那句未说出口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