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苻婳的声音不大,嘴里还咬着半个山楂,含糊不清地说着,
两人隔着嘈杂的人群,但她的话音刚落,陈皮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她身上,
一旁的陆建勋见他突然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的笑容瞬间上扬了几分,
“白小姐。+k\k^x′s?w~.-o/r?g\”
见两人同时走来,白苻婳便站定在原地,一边吃着一边等二人,
“你俩……”
不等他们走到自己面前,她就举着糖葫芦在二人身上来回比划着,
“来这吃独食?”
等他们过来时,她手中的糖葫芦己经转向他们身后的酒楼,
“谁吃独食了!”
陈皮将她来回比划的糖葫芦拨了回去,没好气地说着,
虽然他只碰到了露出来的木棍,但白苻婳还是嫌弃地撇嘴,将木棍转向陆建勋,
“你别欺负小孩哈。”
看着转过来的木棍,陆建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但脸上依旧挂着笑,
“白小姐说笑了,我怎么会欺负人呢,再说了陈先生可不是小孩子了。”
“你……”
白苻婳刚说出一个字,伸出去的糖葫芦又被人一把薅了过去,
“我现在可不是小孩子。u?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陈皮捏着那一小截木棍,硬生生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不过才一年的时间,陈皮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原本消瘦的脸庞圆润了起来,轮廓愈发硬朗,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
“嗯……好。”
白苻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紧接着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
“这串给你了,下次再给我买一串。”
说着,她斜着眼扫了下一旁的陆建勋,
“身子长大了,脑子也得跟上,实在想不出来,就动动嘴皮子问问,可别被人卖了哈。”
“你什么意思!”
闻言,陆建勋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脸色阴沉的看着她,
可当他正要上前进一步与她理论时,面前突然横出一串糖葫芦,
“这些用不着你管,我没你想的那么蠢。”
陈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比刚才平缓了些,
陆建勋有些惊讶于他态度的转变,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没再继续说下去,
在包厢里时,他全程是一副嚣张且轻蔑的神情,
也就是出门时看到白苻婳,他的情绪才发生了变化,
刚开始察觉到他的怒意,还以为二人有仇,
正想借着陈皮的手,教训教训她,结果那丝怒意还没坚持两分钟,就几乎找不见了踪迹,
“好,那你还挺厉害的。{小±说??宅* ?@免??费d?<阅?.读#~”
白苻婳扯了扯嘴角,垂着眸子点着头,
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他,
“我……你师傅在家不?”
不知道是哪个字踩到了他的雷点上,他原本有些上扬嘴角瞬间抿平,语气也有些不悦,
“我又不是红府管事的,他在不在家我哪知道。”
“你不是……”
“你要找他就首接去红府,别总是通过我!”
还没等她说完,陈皮突然低声喊了一句,手中的糖葫芦也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白苻婳身子猛地一哆嗦,瞳孔急剧收缩,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好……行……”
她失落地低头看着地上的碎渣,脑袋一下一下的点着,
“我……”
陈皮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伸出手想要挽回着什么,但脚下却没迈出去,
沉默了片刻,突然看向陆建勋,
“陆长官,我有些事需要再问你一下。”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后走,
“好!”
虽然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但陆建勋却露出满意的笑容,快步跟了上去,
“他吃枪药了吗?这么大火气。”
白苻婳惋惜地踢了踢地上的糖葫芦,抬起头后,面前早己没了二人的身影,
“哎,不对!”
“统子,陈皮又跟陆建勋走了??!!”
【嗯……是的……】
陈皮确实不蠢,反而能称得上有些智谋,不然二月红也不会破格收他为徒,
但他却十分自负,极为容易被人利用,更何况对方还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
白苻婳有些不放心,打算去给二月红提个醒,
可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折了回来,又在摊子上买了几串糖葫芦,才呼哧呼哧地往红府走,
找到二月红,白苻婳东拉撕扯地说出了她的猜测,
闻言,二月红则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作为陈皮的师傅,他肯定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他的异常, 但陈皮从小经历的创伤,让他坚信唯有自己可靠,
所以即使是教授他的二月红,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束缚”,只有拥有绝对的权力,才能让他感到安心,
再加上老九门中“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更是加深了他的想法,
所以在二月红察觉到陆建勋有意接近陈皮时,曾提醒过他,
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懂了没,只知道最后他是摔门而出,
听到这里,白苻婳咬了口糖葫芦,嫌弃地“啧”了声,
“哥,你就是说的太有内涵了,他根本听不懂。”
“你应该先把他打服了,按在地上再首接用大白话说。”
她一边嚼一边比划着,动作十分滑稽,
“你确定他那时候还能听进去我的话?”
二月红笑了笑,语气调侃着说道,
“他脑子里不想着怎么把我反杀就不错了。”
“不至于吧哥,你都算他半个爹了,他怎么能……”
白苻婳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似乎是想到什么,嘴角慢慢向上扯了扯,抬眼便对上他似有若无的微笑,
“统子,红府小课堂对待学生怎么样?”
【比你想的还要激烈……】
二月红对陈皮的武学传承,可以称得上时“技法上的暴君,细节上的伯乐”,
虽然每次陈皮都是伤痕累累地回房间,但他学到的本事却是实打实的,
以至于师徒二人的相处并不友善,
“没事,哥。”
白苻婳轻咳了一声,咧着嘴角说着,
“下次我先把他打服,等他回去的时候你再说。”
“好。”
二月红对她插手管教自家徒弟的想法并不排斥,
反而有些期待陈皮满身狼狈地回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