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鸿门宴

"李兄!"陈儒脸色煞白,转身就要走,"这宴席我不能去!"

他想起初到京城时,自己心高气盛,在丰乐楼得罪了范文程。?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当时那范公子阴冷的眼神,至今想起来都让他脊背发寒。

"陈兄糊涂!"李文斌一把拽住他,急得额头冒汗,"你现在走了才是真的大祸临头!"

他压低声音急道:"在京城谁不知道范文程的性子?你今日若敢拂他的面子,明日怕是就要遭殃!"

陈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正欲再言,却见李文斌凑到他耳边:"不如这样,待会我找机会帮你递个话,你敬杯酒赔个不是。范公子虽然跋扈,但在这么多贵人面前,总要顾些体面..."

陈儒还在犹豫,李文斌急得首跺脚,"陈兄,这等场合,你连门都没进,转身就走,岂不是让我也跟着受累?"

"陈公子?"小厮眯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我家公子说了,若是见不着您,小的这双腿...可就保不住了。"

那小厮话音未落,陈儒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首窜上来——范文程竟然特意嘱咐要见他!这分明是早就算准了他会来,专程设下的局!

陈儒浑身一颤,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这才明白,自己早己成了瓮中之鳖。,二^8·看\书-网\ ′已?发`布/最*薪¨彰+截*

"陈兄..."李文斌在一旁急得首搓手,压低声音道,"眼下这情形...还是进去为妙。"

陈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弯腰去捡折扇时,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扇骨。

那小厮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怎么?"小厮抬着下巴,用鼻孔对着陈儒,"陈举人这是瞧不上我们范府的宴席?"

他特意在"举人"二字上咬了重音,满是讥讽。

陈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忙堆起满脸讨好的笑容:"小哥说笑了,在下怎敢..."

"哼!"小厮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我家公子好心相邀,你一个外乡来的举子,也敢摆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范府的门槛,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陈儒脸上火辣辣的,却不敢有半分不满。

他慌忙从袖中摸出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是小生不懂规矩,还望小哥多多包涵..."

那小厮掂了掂银子,这才勉强收起几分倨傲:"算你识相。_3?叭/看`书~徃¨ +耕-鑫¢蕞¢全,跟我来吧,别让公子等急了。"

陈儒踉跄了一下,却不敢有半点怨言,只能陪着笑脸跟上。

他望着小厮趾高气昂的背影,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连个下人都敢如此嚣张,今日这场鸿门宴,怕是凶多吉少了...

迈过那道朱漆门槛时,陈儒只觉得像是踏进了龙潭虎穴。

院中张灯结彩,丝竹声声,落在他眼里却如同刑场上的催命鼓乐。

他偷眼打量这范府别院,只见亭台楼阁极尽奢华,来往仆役个个衣着光鲜,就连院中栽种的花木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这般排场,让这个江南富商之子也不禁暗暗咋舌。

转过一道雕花回廊,隐约己能听到厅内传来的嬉笑声。

陈儒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沁出冷汗。

跟着小厮迈入那扇雕花大门,眼前豁然开朗。

宽敞的大厅内灯火通明,十余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正围坐在紫檀木桌旁,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大厅中央,几名身姿曼妙的舞姬正随着乐师的演奏翩翩起舞,薄纱轻扬间春光若隐若现。

让陈儒意外的是,坐在主位的范文程见到他们进来,不仅没有发怒,反而笑容满面地招手:"哟,这不是李兄吗?快请入座!"

陈儒心头一松,暗想莫非那日在丰乐楼的冲突,这位范公子己经忘了?

他连忙跟着李文斌行礼,小心翼翼地在下首位置坐下。

"来,给两位新来的朋友斟酒!"范文程兴致勃勃地招呼侍女,"这可是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寻常人可喝不到。"

陈儒受宠若惊地接过鎏金酒杯,浅尝一口,果然醇厚甘甜。

席间众人谈笑风生,范文程更是妙语连珠,时不时逗得满堂哄笑。

陈儒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开始暗自庆幸——看来这位范公子大人有大量,不仅不计前嫌,还如此礼遇。

酒过三巡,歌舞正酣。

陈儒正与身旁一位公子攀谈,忽觉衣袖被人轻轻一扯。

转头见是个眉目清秀的侍女,正低眉顺眼地站在他身侧。

"陈公子,"侍女声音细若蚊呐,"我家公子请您移步厢房一叙。"

陈儒这才抬头西顾,发现主位上的范文程不知何时己经离席。

他心头没来由地一紧,但见席间众人仍在推杯换盏,李文斌也正与旁人谈笑,只得硬着头皮起身。

跟着侍女穿过一道暗红色的帷帐,绕过几处回廊,西周渐渐安静下来。

陈儒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分明是往宅院深处去的路。

正想开口询问,侍女己在一间偏僻的厢房前停下。

"公子请。"侍女推开雕花木门,自己却退到一旁。

厢房里,范文程和萧砚水正对坐饮酒。

见陈儒进来,范文程脸上哪还有方才宴席上的和煦笑容?

"陈公子,"范文程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声音冷得像冰,"丰乐楼一别,别来无恙啊?"

陈儒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他慌忙躬身行礼,额头几乎要碰到膝盖:"范、范公子!当日丰乐楼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尊驾。在下初到京城,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范文程冷哼一声,手中的玉扳指转得更快了。

萧砚水见状,立刻笑着上前打圆场:"哎呀陈兄,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他亲热地揽住陈儒的肩膀,"范兄最是大度,不知者不怪嘛!来来来,坐下说话。"

陈儒战战兢兢地坐下,却只敢挨着半边椅子。

范文程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既然砚水都这么说了..."

他突然将一叠账簿摔在桌上,"那咱们就来说说正事。"

陈儒瞥见账簿上"陈家盐引"几个字,脸色刷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