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不善舞 作品

第23章 针线房

针线房清幽,是个有主屋跟东西厢房的小院儿。~比!奇′中^文+网` ?更!新,最*全¢

“进来吧,这就是咱们的针线房。”

严惜随着小娘子进到院里,那小娘子让她在一旁等着,自己去了东厢房门口。

“温师傅,人带来了。”

小娘子在门口喊了一声,恭恭敬敬抄手站在了门口下面的台阶上等着。

严惜见了也不由得恭敬起来,小身板儿站得笔首。

温师傅从屋里出来了,看了严惜一眼,吩咐那小娘子道:“秋月,你也是针线房里的老人儿了,她就给你带吧。”

秋月也就是去领严惜的那小娘子,听了这话有一瞬的惊讶,随后,蹲身一礼道:“秋月领命。”

秋月见温师傅没有要回屋的意思,便抄着手随着她的视线一同看向严惜。

小女娘看着十岁左右,穿着破旧的下人衣裳,头上的两个小揪揪梳得整齐。

手里抱着一个打着补丁的包袱,很是乖巧地站在那里。

温师傅打量了几眼,又吩咐秋月:“先带她去洗漱洗漱,换下身上的那身儿衣裳。”

秋月应了声:“是”。

温师傅转身回了东厢房。

秋月打量了严惜两眼,去了主屋里。严惜没有得到吩咐,便老实地站在院里等着。°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秋月从主屋出来,怀里抱着个小包袱,随后招呼了严惜一声,便又领着她出了针线房。

路上,秋月终于说话了,她笑着看向严惜:“你叫惜儿对吗?我叫秋月,在针线房里做了八年。温师傅让我带着你,以后你便好好跟着我吧。”

“以后劳烦秋月姐姐。”

秋月咯咯一笑,没有再说话。

严惜被秋月领去了下人院,带到下人院管事李妈妈处。

“李妈妈在吗?”

听到喊声,李妈妈出了房间,“秋月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李妈妈,我们针线房进人了,劳烦您给安排个住处。”秋月蹲了蹲身,笑着说。

针线房向来是师傅带徒弟,而大多数徒弟都是住在陆家后街的那些人家家的小丫头。

她们家在后街是不住在下人院的。

这回怎么往她这边带了,她视线往秋月身后的严惜身上瞟,这么一看不由得怔住了,这不就是当初跟宝素打架的小丫头。

叫什么来着?

惜儿?

对,叫惜儿的。

她倒是有些本事,宝素还在她这里伺候着呢,她竟然就从灶房里出来了,还去了比较吃香的针线房。~x+i_a.o^s¢h¢u^o/c,m-s?.*n.e¢t′

李妈妈认出来严惜也没有多说,她笑着对秋月说:“怎么是你带过来?以后这小丫头要跟着你吗?”

秋月对着李妈妈竖起了大拇指,“李妈妈真是料事如神,跟那诸葛先生一般。”

“哎呦,秋月也要做师父了,不得了。”

“哪里,温师傅看得起罢了。”

严惜看秋月跟李妈妈如此熟稔,想她们应该是认识的。

或许是看在秋月的面子上,这次李妈妈给她分了个两人住的向阳房间。

她们两人从下人院的灶房里抬了洗澡水回来,严惜简单地擦洗一番,换上了秋月给她拿回来的一件新的薄夹袄。

细棉布的衣裳,里面的绵软软的,严惜的心也软软的。

针线房是个好地方。

穿上新衣裳之后,严惜整个人都精神了。

秋月上下打量了严惜一番,笑着说:“春花说得没错,你是个齐整的小女娘。”

“啊?春花姐姐吗?”

猛然听到熟悉的人,严惜突然感觉她跟秋月更亲近了一步,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是啊,灶房里的春花,她是我妹子。”

秋月笑着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扣了些脂膏出来就往严惜手上抹,“你的手有些糙,以后弄些猪油膏回来,晚上抹一抹。”

去哪里弄猪油膏?

她跟灶房的人不熟,怕是只能出去买了,幸好手里还有三十个铜板。

严惜眼神黯淡了一瞬,又精神抖擞了起来。

这眼神的转变没有逃过秋月的眼睛,她一个无依无靠的烧火丫头,突然能进了针线房,怕是花钱走了门路的。

这丫头出手大方,花半个月月钱给春花买了一只烧鸡,让春花欢喜了好几日。

严惜能真心对春花,便说明她心眼儿不差。

现在让她去弄猪油膏,她怕是不好整,可能得寻人出去买。

秋月的猪油膏都是她娘加了柿子叶给她熬的,家中备了些。

她给严惜擦好手之后,便将瓷瓶塞到了她手里,“这些你拿着用吧。咱们做针线的,最重要手不能粗糙。主子衣裳的用料精细,手糙了容易刮着。”

有了这一小瓶猪油膏,最起码她不用急着出去买。真是急人之所急。

严惜也没有客气,拿在手里,对秋月道了声:“谢谢秋月姐。”

秋月笑了,说:“以后,你跟着我学针线,你这么客气的话,以后谢起来那可是没完没了了。”

严惜也抿着嘴儿笑,“秋月姐姐跟春花姐姐都好,惜儿心里感激。”

“行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你以后也别谢来谢去的。只要你好好学,针线活能拿出手了,也算给我长脸了。”

她一定会好好学的,严惜重重地点头,“惜儿一定用心学。”

严惜这边安置好,秋月又带着她回了针线房,给她说了针线房的上下值时辰,又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事。

严惜手还有些粗糙,秋月没有让她动给主子们做衣裳的布料。

而是给她寻了一块儿素面儿的白色细棉布,让她坐那里给自己做双足衣。

“你给自己做两双足衣出来,我看看你的针线如何?”秋月吩咐完严惜,就去忙自己的去了。

眼看着就要换季儿了,要给府里的主子们做春衫。

严惜拿着那块细棉布,转身就去找剪刀。

针线房正房大门敞开着,有西面很大的雕花窗户,窗户纸又薄又透,因而屋里光亮十足。

屋里没有隔山,一间大屋子,整齐的坐着大小十几位绣娘,有在绣架前刺绣的,有埋头缝制的。

也有几位跟她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好像在做下人的衣裳。

陆家给下人发衣裳,也只是发外衫,裙裤,里衣跟足衣是不发的。

严惜穿的足衣还是从家里带来的,洗得己经严重泛黄。

秋月正是看到了,才让严惜做两双足衣出来,作为针线娘子,身上的衣裳不能太寒酸了。

不要太好的布料,粗衣麻布也得干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