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瞟了付小美一眼。
付小美的脸瞬间红透,举着双手要抓常欢的痒痒,“常欢,你再说我就不跟你好了!
房间里回荡着我们的笑音,每个人都因劫后余生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看着她们嬉笑打闹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好了,我宣布,这次的逃跑计划——圆满成功!”
庄姨带头鼓起了掌,压抑在心头多日的阴霾,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离开船舱后,我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顺着船舱的走廊,来到了甲板上。
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驱散了身体里残留的寒意。
带着湿润水汽的风迎面吹来,撩起我额前的碎发,拂过脸颊,有些痒,但很真实。
甲板很宽敞,最前方立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正在风中骄傲的飘扬。
那一抹耀眼的红色,是如此令人心安。
我缓缓走到船舷边,扶着冰凉的金属栏杆,眺望远处浑浊翻滚的河水。,如!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_节^
它由我国?青海?的唐古拉山流经至东南亚,在境内称澜沧江,在境外便是湄公河。
曾经,它是我通往地狱的深渊,而现在,它正载着我回家。
这一刻,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获救了。
那场持续了将近两个月,暗无天日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不要靠栏杆太近。湄公河的水流很急,尤其在雨季过后,水势更是汹涌。”那道嗓音温和清淡,像山涧清泉。
容祈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目光同样投向远方的水面。
“河床下面有很多碎石,遇到暗流,有时候船身会颠簸得厉害,万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就算水性再好,在这种水域里也不好救。”
我转过头看向他。
阳光底下,他清隽的侧脸轮廓分明,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依不饶地追问。
容祈挑了下眉梢,他估计没想到,上大学的时候内向、羞涩、连话都不敢大声讲的学妹,现在居然变得如此难对付。
“在你和你的朋友们被河水冲走时,救援部队的主力就己经突袭并控制了整个园区,被关在园区的华夏同胞,都己经获救了。,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我找出他话语里的破绽,继续问,“那园区里的其他人呢?”
“至于园区内的保安和那些喽啰们……”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他们全都死了。”
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
那个园区里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就得有上百号,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我嗓子发哑,“他们是怎么死的?”
容祈淡声道,“当时你昏迷不醒,我只能先带你离开岸边,至于园区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但后来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人全部暴毙,死状凄惨。”
我倒抽一口冷气,脑海里几乎想象到满地死尸的场景。
可是我们逃离园区的时候,没杀人啊……
就连后面那两个保安,都只是缴了武器,敲晕过去,没敢真动手杀人。
“我后来回去看过一次,那些尸体上,残留着非常强大的妖力……”容祈皱眉,冷静说道,“他们是被妖杀死的。”
我心猛地一紧,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觉得是苏栖野,或是鹤神干的?”
容祈看着我,目光平静,“除了他们两个,你觉得在东南亚一带,还有比他们法力更强大的妖吗?”
我脑海中突然飘荡出一句邪佞的话。
‘我答应过你,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可能是苏栖野!”我果断摇头,驱赶走了脑海里的声音。
“他那个人懒得很,成天就知道睡觉,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杀那么多人,他才没那个闲工夫,这不符合他的妖设!”
容祈有些意外的审视着我,眸光微暗。
良久,他低声道,“你倒是很信任他……”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莫名的怨恨。
但转瞬他便恢复如常,平静开口,“我们也怀疑是宋鹤眠做的。毕竟,这只鹤妖盘踞在缅北一带很多年了,根基深厚。
我们的人查到,他跟园区的董事长签署一份秘密合同,具体回报不清楚,但宋鹤眠承诺帮他们在园区布下阴伏尸阵,吸纳过往横死者的阴魂,替他们敛财。
那晚风水局被我们的人破了,宋鹤眠很可能是接到了上面的指令,或者他自己想毁灭证据,把所有活口全都杀掉,这样一来,死无对证。”
他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觉得宋鹤眠的嫌疑最大。
只是,容祈为什么会懂这么多怪力乱神的事情?
还有他总说的‘我们’又是谁?
“你到底是谁?”我深深地看着他。
容祈怔了怔,继而对我淡淡一笑,“小朝,我们不是早就认识了吗?我是你大学英语系的学长,容祈。”
“我问的是你的真实身份!”我强调道。
容祈唇角的笑意敛了下去。
“如果你还是这种态度,那我们就不必谈了。”说完,我就要往房间里走。
虽然他救了我,但我不喜欢跟一个骗子交流。
身后传来幽幽的叹息声,“你这性子,倒是和以前没两样……”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心想我上大学的时候明明对他连句重话都不敢说,之所以现在对他是这个态度,是因为他不告而别,还不肯说真话,怎么就和以前没两样了?
“对不起,小朝。”他静静地看着我,温和的语气里夹杂着歉意,“我承认,关于我的身份,之前的确骗了你。
而且,不该没有跟你打招呼就不告而别……你生我的气,我能够理解。”
我摇了摇头,注视着他那双如水洗般清澈的眸子,淡声道,“我生过你的气,只是你明明答应了我,要辅导我口语的,却连个交代也没有,这样很不礼貌。”
容祈朝我走过来,颀长如玉的身影缓缓靠近,对我绽出一个清风朗月般的笑,“学妹,那我现在来兑现当初的承诺,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