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娟见状,连忙小跑着跟上去,一边走还一边推开了那扇刚刚被秋暮蓉从里面插上的木门,“蓉蓉,快出来,给你姐夫倒杯热茶!”
进门的那一刻,我扯住他的袖子,咬牙切齿道,“好什么好,我跟你说这就是鸿门宴,你进去了就要被挨宰了!”
苏栖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都叫我女婿了,说明认可了我的身份,我当然要进来了。”
我一时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苏栖野旁若无人地踏进了我家客厅,大马金刀地坐在我家沙发的主位。
那气势,狂妄又嚣张,一点不像做上门女婿的,倒像是来催命的阎王。
秋暮蓉大概是刚才被苏栖野的气场吓到了,怯生生地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走出来。
苏栖野伸出白瓷般修长的手,接过了那杯茶,轻轻呷了一口,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张亚娟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女婿啊,吃点水果,刚切的!”
苏栖野挑了挑眉梢,那眼神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无端感到一丝凉意。
张亚娟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连忙改口,“瞧我这记性,还不知道您贵姓啊?”
苏栖野薄唇轻启,慢悠悠道,“免贵姓苏。+w.a*n^b~e¨n?.^o*r+g.”
“哦哦,小苏啊!”张亚娟连忙又问,“你是哪里人啊?”
苏栖野放下茶杯,“华夏人。”
张亚娟噎了一下。
她又问,“那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地皮、房产之类的啊?”
我翻了个白眼。
苏栖野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家房子不多,也就几十套。”
张亚娟和旁边的秋暮蓉同时倒吸了一口气。
我心想,你家住故宫啊,几十套,真能忽悠人……
苏栖野仿佛没瞧见她们的表情,“至于地皮嘛……面积不大。也就十万平方公里。”
张亚娟和秋暮蓉彻底傻了。
我彻底无语了,这牛皮吹得也太离谱了,他以为他住国家公园啊!
可偏偏他那副笃定又随意的样子,让人一时竟分不清真假。
张亚娟脑子飞速运转,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是个有钱的主!
她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狂喜和震惊,继续追问,“那小苏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这么年轻有为!”
苏栖野淡淡瞥了她一眼,“也就管理管理手下那些不太听话的崽子们,顺便处理处理家族里的一些事务。”
我这回己经不是无语,是想笑了。/r+u\w!e+n¢.·n+e,t′
管理不听话的小狐妖是吧?
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却露出上位者睥睨万物的霸气。
张亚娟脑中灵光一闪,瞬间将这些信息串联起来——几十套房产、堪比国土的地皮、管理手下、处理家族事务……
她恍然大悟,激动地一拍大腿,“哎呀,原来小苏你就是电视上说得那种财阀世家啊!”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张亚娟扯住我的袖子,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调了,“小朝,我的好女儿,你这是嫁了个顶级的富二代啊!怎么不早点跟妈说一声呢!”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底冷笑,“把手撒开!”
张亚娟做了我二十年的继母,她一撅屁股我就知道她想拉什么屎。
她拉苏栖野进门,无非是想探探苏栖野的底,看看我嫁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斤两,好从他身上狠狠捞一笔彩礼。
可惜,苏栖野这只千年狐狸,谁能跟他玩聊斋呢!
那瞎话说得一套套的,还财阀世家,狐妖世家还差不多……
张亚娟被我甩开也不生气,笑着转向苏栖野。
“那个……小苏啊,是这样的。”她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小朝这孩子呢,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可真是把她当亲女儿看待,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她这结婚嫁人,都没跟我这个当妈的说一声,我这心里啊,是又高兴又有点不是滋味。
她爸走得早,走之前拉着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小朝风风光光地出嫁,不然他死不瞑目啊!
所以你看,这彩礼……多少也得意思意思不是?”
我简首要被她气笑了,张亚娟为了钱,真是什么都敢说,连我爸都搬出来了。
她就不怕我爸半夜过来,把她一块带走吗?
苏栖野听完她这番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聘礼是吧?”
张亚娟眼睛骤然放光,连连点头,“对对对!”
“我早就给秋暮朝准备好了。”苏栖野说着,那双琥珀色的瞳眸朝我望过来,仿佛含着满腔情意。
张亚娟笑得合不拢嘴。
可苏栖野眼尾一扫,瞥向张亚娟,光芒阴翳,“但是,我给秋暮朝的东西跟你有关系吗?”
他音调不高,却覆上了一层骇人的冰霜。
张亚娟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栖野不再看她,优雅地起身,“茶不错,多谢款待。”
说完,他揽过我的肩膀,不由分说就往我卧室的方向走。
动作强势又自然,仿佛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
张亚娟失去了黄良这个金龟婿,又开始打苏栖野的主意,心里那点惊惧早就被贪婪取代了,上前拦住苏栖野,急赤白脸地嚷嚷。
“小苏你你不能这样,做人不能这么不讲道理!那彩礼本来就该是给我们娘家的,小朝是我养大的,她的婚事就得我做主!”
我冷眼看着她,真是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苏栖野看着她要抓住自己袖子的手,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仿佛在看肮脏不堪的东西。
他轻轻扬手,张亚娟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重重撞在了我家的水泥墙上,险些把墙都撞出裂纹。
他音调依旧散漫,听着不大正经,却又带着一股渗人的威慑力,“我劝你还是管好自己的爪子,否则,我就把它们剁下来喂狗了。”
张亚娟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她捂着腿,小声哀嚎道,“哎呦我的腿……疼死我了!”
秋暮蓉连忙跑过去,试图将她扶起来,“妈,妈!你怎么了?”
张亚娟疼得脸色煞白,“别,别动……骨头断了!”
秋暮蓉又惊又怕,连拖带拽才把张亚娟扶起来,“妈,我们去医院!”
她搀扶着张亚娟,快速往门外跑,路过我和苏栖野的时候,特意绕着走。
哀嚎声远去,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我挑眉看向苏栖野,他侧过头,琥珀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无辜,唇角却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个狠厉阴鸷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