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精致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窗外热烈的暖阳。
我这是在哪……
看这西周的装修风格,好像是在某家酒店的客房。
等等,酒店客房?
我僵硬地转过头,一张俊美无俦的俊脸近在咫尺,银发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上。
苏栖野睡得很沉,卷翘浓长的睫羽遮住眼睑,薄唇微张,竟有几分无辜。
他怎么在这?
难道昨晚不是梦,真是他抱着我在外面飞?
我低头一看,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热。
那沉甸甸毛茸茸的东西根本不是毯子,是他八条蓬松火红的狐狸尾巴,将我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或许感受到了我的挣扎,那八条尾巴不断收紧,几乎要把我的腰给勒断了。
我有些喘不上气,伸手去薅他尾巴上的毛,怒道,“苏栖野你给我醒醒!”
他喉间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那双狭长魅惑的狐狸眼缓缓睁开,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与迷茫,瞳仁是纯粹的琥珀色,似氤氲着一层水汽。?零·点*看.书! ?无′错`内_容!
“干嘛,我还没睡够?”他嗓音略带沙哑。
“怎么是你?”我扬声道。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尾巴不安分地蹭了蹭我的腰。
“不是我还能是谁?”他一个翻身,将我重新压回柔软的床垫里,八条尾巴更是将我锁得死死的。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廓,他低笑,声调暧昧,占有欲十足,“难道还有别的男人上过你的床?”
我恼羞成怒,用力推他,“把你的尾巴收起来,想勒死我!”
他倒也听话,撑起身子,八条尾巴像是拥有自主意识一般,乖巧地消失在他身后。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在树上抱着我飞的,真的是你?”我问道。
他赤着上身,走到床边,捡起散落在椅子里的衣物,慢条斯理地穿上,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在晨曦中若隐若现。
“我刚回来就听到你说又要跟容祈那个病秧子跑,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连夜抱着你跑了八千里地,我那看个病秧子怎么追!”
我嘴角抽了抽,摸过床头的手机,打开定位。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所在地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
“你一晚上抱着我从首都跑到了怒江?怎么没把你给累死!”我惊道。*k^u¨a?i\d,u\b′o?o/k..,c?o¨m+
苏栖野俯下身,把脑袋埋在我的颈窝里,囔声囔气地抱怨,“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为了早点回来见你,跑了多少路,腿都快跑断了!累得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昨晚好不容易才睡了个好觉……”
听着他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我心里那点儿火气顿时消散了大半,只剩下哭笑不得。
“那你解决了那个要拆散我们的人了?”
苏栖野在我怀里僵了一下,然后才闷闷地抬起头,撇了撇嘴,“没有,我是从有苏偷跑回来的。”
“偷跑?”我挑了挑眉,“你不是狐族的族长吗,居然还有人能治得了你?”
苏栖野咬牙道,“我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人……”
“谁啊?”我更好奇了,能让苏栖野都忌惮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薄唇紧唇,半晌才不情不愿道,“我姑姑。”
我眨了眨眼,“那个非要拆散我们俩的人,不会就是你姑姑吧?”
他烦躁地点点头。
“她是认为我们人妖殊途,不应该在一起,所以棒打鸳鸯?”我猜测道,毕竟这是很正常的理由了。
“那倒不是……”苏栖野欲言又止,“她是觉得,我跟你在一起会被你给害死!”
“巧了,容祈也这么说。”我打趣道,“只不过对象反了过来而己,他觉得我跟你在一起,会被你害死!”
苏栖野琥珀色的瞳仁里燃起怒火,咬牙切齿道,“他怎么敢说这种话,我要让那个病秧子彻底归西!”
我被他身上爆发的戾气骇了一跳,连忙按住他的肩膀。
“你给我老实点,除非你想被抓去749大楼,吃一辈子的国家饭!”
他哼了一声,表情写满了不爽,“我知道他巴不得我快点死,然后和你履行婚约!想得到美,你是我凭本事抢来的,凭什么让给他!”
我懒得理他这个幼稚鬼,继续问道,“那你姑姑为什么觉得我会害死你?”
苏栖野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愤懑,“我问她,她什么都不肯说,还把我关在王宫里,不许我出来见你,逼我跟你解除婚契!”
“然后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追问道。
苏栖野扬了扬下巴,语调端得是桀骜不驯,“能关住七爷我的人,现在还没出世呢!我一把火烧了王宫,就趁乱逃出来了!”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还真是大义灭亲啊!”
“只是最普通的火种罢了,他们随便捏个降雨诀什么的,很快就能熄灭。”他轻描淡写道,“我是为了制造混乱,给我姑姑找点麻烦,让她没空管我。”
“你父母都不在了,那你现在最亲近的亲人,就只剩你姑姑一个了?”我轻声问道。
“对啊,不然我怎么会那么听她的话。”他声音低了几分。
我趁热打铁,“既然我们的婚事,得不到家长的认可,那我们……”
“把你没说完的话咽回去,我一个字都不想听!”苏栖野双眸微眯,眼神凌厉而霸道,捏住我的下巴。
我故意逗他,“可是不被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苏栖野固执道,“我不需要祝福,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就算盘古让我们分开,我也要拔光他的腿毛!”
我看着他,认真问道,“那我们两个在一起,究竟是你会死,还是我会死?”
苏栖野狐黠地眨了眨眼,“也有可能,是我们一块儿死!”
我听完,翻身下床。
“告辞!”
他抓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拉回怀里,紧紧箍住,
“逗你呢,我怎么舍得让你死!”他将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轻笑道,“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我愿意替你去死。”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酸酸胀胀,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