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雪神色专注,仔细观察着每一个酒樽的变化。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眸中闪过警惕的光芒。这批酒樽来路蹊跷,若真有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时辰后,检查终于完成。柳映雪望着单独摆放的十九个酒樽,眸光渐冷。加上府衙那一个,整整二十个带毒的酒樽,全都放在木箱最上层。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陷入沉思。这绝非偶然,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若二十人同时毒发身亡,整个京城必定大乱。到时候,就算有萧寒瑾护着,她也难逃一死。
“二掌家。”孙掌柜打破沉默,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这该如何是好?”
柳映雪收回思绪,目光落在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孙掌柜,除了酒樽,其他餐具全部封存。明日你亲自去采买新的,切记不可透露酒楼名号。”
“是,二掌家。”孙掌柜恭敬应道。这位新来的二掌家年纪虽轻,却处事果断,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这两日辛苦你了。”柳映雪语气缓和,“明日青莲会来帮忙,她在经商上颇有心得。你们一同将酒楼运转起来。”
孙掌柜连忙躬身,“老奴定当尽心竭力。”
“去搞一辆马车,从后门离开。”
待孙掌柜离开,柳映雪转向连秀,“将这些酒樽分开装箱,装上马车。然后去买一辆新车,在京城医馆附近等我。”
“是,小姐。”连秀应声,开始忙碌起来。
夜色渐深,街道上行人稀少。柳映雪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灯火阑珊中,她的眸光愈发深邃。这场暗潮汹涌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车夫按她吩咐驶向药坊。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
在一个拐角处,她身形一闪,轻巧地跃入另一辆马车。夜风掀起她的衣袂,又迅速归于平静。原本的马车继续前行,车夫浑然不觉车厢已空。
“去那小弟提到的酒樽取货地点。”柳映雪吩咐连秀,眼中闪着寒意。她要查清这批酒樽的来源,找出背后之人。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灯火通明。
东方辉看到王爷归来,差点乐得泪奔。这些日子被绿竹看守,连书房门都出不得,他都快憋疯了。堆积如山的公务更是让他头痛不已,批阅到深夜也处理不完。
萧寒瑾走进书房,目光落在成堆的公文上,眉头微蹙。烛光映照下,他俊美的面容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不减威仪。
“这些事情还没搞定?”他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悦。
东方辉欲哭无泣,他真的尽力了。这些日子,他几乎没合过眼,可公务还是像潮水般涌来,永无止境。
“辛苦了,去休息吧。”萧寒瑾淡淡道,语气稍缓,“不过日后要快些。”
东方辉心中苦笑,自从王爷有了未来王妃,就把他这位朋友当成牛来使唤。他又不是不知道,王爷这些日子是陪着那位未来小王妃去云州游玩了。
夜色渐浓,书房内烛火摇曳。萧寒瑾坐在案前,手指轻叩桌面,目光冷淡地扫过一旁神色受伤的东方辉。
“王爷”东方辉欲言又止。他知道王爷对西幽公主的厌恶,可那位公主确实对王爷一片痴心。
绿竹快步走进书房,手中拿着一份秘报。他先是向萧寒瑾行礼,随后恭敬地将秘报呈上。烛光下,他额头已有细密汗珠。
东方辉见状立即收起委屈神色,正襟危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萧寒瑾展开秘报,眸光渐冷。纸张在他修长的手指间发出轻微的响声。
“王爷,巫域内部出现大乱。”东方辉急切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虑,“那争张杀尽原凤张一族,如今已占据巫域,还去了西幽国。这事非同小可啊。”
萧寒瑾微微颔首。前凤张之女如今在雪儿麾下,这事他早已知晓。烛光映照在他俊美的侧颜上,勾勒出一道冷峻的轮廓。
“我们的人追查西幽皇子与巫域勾结时,意外发现那新任凤张的行踪。”东方辉压低声音,身子不自觉前倾,“他在一座山上停留整整一日,据查那西幽国的巫师就在山上养病。这未免太过巧合。”
萧寒瑾眸光微动,手指停在桌面上。窗外一阵风吹过,烛火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王爷,那巫师来历成谜,仿佛凭空出现,连西幽皇帝对他都极为敬重。”绿竹补充道,额头的汗珠更密了,“据说他能掐会算,连西幽皇帝的几次军事行动都是按他的指点行事。”
“巫蛊之术古已有之,这二人或许早有渊源。”东方辉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巫域向来以蛊术闻名,新任凤张与巫师相见,恐怕不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萧寒瑾声音如寒冰般冷冽:“无论如何,密切关注他们的每一个动作。但要当心,这些人精通蛊术,稍有不慎就会被控制。我不希望再损失任何人手。”
“是,属下明白。”绿竹和东方辉齐声应道。
书房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萧寒瑾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在思索什么。
“那凤张后来去了何处?”他突然开口问道。
绿竹面露愧色,低下头:“跟丢了。他太过谨慎,到了西幽国后只见了几个皇室勾结者,就不见踪影。属下已经加派人手搜寻,但至今未有消息。”
萧寒瑾冷笑一声,眸中寒光闪烁:“把凤张与巫师见面的消息,传到西幽皇帝和太子耳中。”
“王爷!”东方辉惊呼出声,随即压低声音,“西幽皇帝对那巫师极为信任,他在占卜上颇有造诣。若是贸然散布消息”
“帝王之心,向来多疑。”萧寒瑾眸光深邃,语气淡然,“巫师与凤张私下勾结,足以让他忌惮。况且,这本就是事实,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