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迎巧的事情，让孙雨东坐立难安。
他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台。天色暗淡，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只剩下零星几盏路灯在黑暗中闪烁。
“雨东，”沈巧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你说司厂长不会反悔吧？我都把人请来了，这要是黄了，多不好看。”
孙雨东转过身，看到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块手帕，眉头紧锁。昏黄的灯光下，她的鬓角已经泛起了白霜，眼角的皱纹也愈发明显。
“妈，你别担心，明天我去司家问问。”孙雨东走到母亲身边坐下，轻声安慰道。
沈巧云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帕子：“我就是怕”她顿了顿，似乎在机构语言，“怕司家看不上咱们。”
孙雨东心里一阵酸涩。他何尝不明白，自己和司迎巧之间的差距。要不是周家也有所求，这门亲事根本不会谈到现在。但现在看来，司家最在意的事情，怕是要成为泡影。
“雨东，”沈巧云突然坐直了身子，语气变得严肃，“孩子随司姓这事我都让步了，但入赘是绝对不行的。他们要是敢提这个，我第一个不答应。”
孙雨东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倔强的女人，一辈子都在为儿女操心。
“妈，你放心，我不会答应入赘的。”
沈巧云站起身，走到儿子面前，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家里给你安排了一份工作，准备了房子，连彩礼都攒好了。要是你敢入赘的话，我这个当妈的第一个不认你。”
话虽然说得重，但孙雨东能感受到母亲话语中的关切。他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啊？”沈巧云皱眉走向门口。
门外站着的是司家的小儿子司亮。他脸色有些难看，眼神闪烁：“沈阿姨，我爸让我来传个话。”
沈巧云的表情瞬间僵硬，但还是侧身让司亮进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司亮走进屋，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孙雨东身上：“我姐她说想跟你谈谈。”
孙雨东眉头微皱：“现在？”
“就在小区门口。”司亮低声说，“她说很重要。”
沈巧云立刻站了起来：“这成何体统？大晚上的，让一个姑娘在外面等着？”
“妈，”孙雨东拦住想要发作的母亲，“我去看看。”
夜色中，司迎巧靠在小区门口的围墙上。看到孙雨东走来，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
“有什么事直说吧。”孙雨东站在她面前，保持着一定距离。
司迎巧咬了咬嘴唇：“我爸他想让你入赘。”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到这话，孙雨东还是感到一阵烦躁：“你知道这不可能。”
“可是”司迎巧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家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儿子。新政策规定，一个家庭只能生两个孩子，如果头胎是儿子就不能再生了。”
孙雨东沉默了片刻：“所以，你们是想让我去当这个儿子？”
“雨东，”司迎巧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
孙雨东甩开她的手：“司小姐，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你”司迎巧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你就这么绝情？”
孙雨东转身离开，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样做或许有些残忍，但总比将来互相埋怨要好。
回到家，沈巧云正在客厅踱步。看到儿子回来，她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
孙雨东摇摇头：“妈，这事黄了。”
沈巧云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黄了就黄了，反正咱们家又不是非她不可。”
正说着，电话铃声响起。沈巧云接起电话，是孙雨南打来的。
“妈，我听说大哥的事了。”孙雨南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司家那边是不是”
“别提了，”沈巧云打断她，“你大哥的事我自有主张。对了，两个孩子还好吗？”
孙雨南笑了笑：“挺好的，就是想你了。对了，二妹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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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妹啊，”沈巧云看了眼孙雨西的房间，“还是老样子，整天忙着学习。”
挂了电话，沈巧云叹了口气：“你姐这电话，真是又臭又长，说了半天还是没切入正题。”
“二姐这是在关心大哥呢。”孙雨西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笑着说。
孙雨东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有些事，不成也罢。
第二天一早，司厂长亲自登门。
沈巧云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堆起笑容：“司厂长，快请进。”
“亲家，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司厂长坐下后，脸色有些为难。
沈巧云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不动声色：“司厂长请说。”
“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周厂长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入赘这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
“司厂长，”沈巧云打断他，“我家就俩儿子，养老都指望他们呢。这事就不用再说了。”
司厂长脸色一沉：“沈女士，你可要想清楚。我们周家在这一带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
“要是什么？”沈巧云冷笑一声，“要给我儿子穿小鞋？”
司厂长站起身：“既然这样，那这门亲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司家，也不是非孙雨东不可。”
等司厂长走后，沈巧云才松了口气：“他以为当个厂长就了不起了？敢给你穿小鞋，看我不去厂里骂死他。”
孙雨东笑了笑：“妈，不会的。现在这种情况，司家巴不得事情快点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