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才是受害者，是她给我下的药。你怎么还对她这么好。”姜妙妙眼珠子滴溜一转，佯装生气道。
季霜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往前一倾，眼睛亮得发光：“那她得手了吗？”
“呃......”姜妙妙被她这八卦的架势震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好像......没有吧？”
她仔细回想那天的情形，虽然衣衫不整，但确实什么都没发生。
“切！”季霜顿时兴致全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你在这儿委屈个什么劲！”
“......”
“不是，娘！您就不担心吗？万一她得手了，我不就得娶她了？她可是个庶女啊！”
“庶女怎么了？”季霜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当年不过是边关守将家的野丫头，要不是趁着庆功宴把你爹灌醉，哪来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
“我看这姑娘挺好，说话有条有理，长得也配你。可惜啊，你们居然结拜成了兄妹！”
她一脸痛心疾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惊世骇俗。*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
姜妙妙瞪大双眼，满脸震惊，这话是我能听的嘛！
突然，季霜眼睛一亮，双手“啪“地一拍，兴奋的说道：“既然你不喜欢她，不如等云琅回来，介绍姜姑娘给他认
识，这样不就成了。”
“......”
姜妙妙简直想抓住她好好科普一下伦理常识，她和谢清钰既然结拜了，那谢家兄弟就都是她兄长啊！
可季霜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潇洒地一甩袖子：“你祖母想你得很，你一会可要记得去看看她！”
说完就飘然而去，只留下姜妙妙在原地凌乱。
真不愧是出身名门，实在是知书达礼的......太过分了！
第10章 谢老太君
姜妙妙依照季霜所言，来到祖母的院子。不一会儿，通报的丫鬟匆匆回来，引着她穿过几重雕花回廊。
一踏入内院，姜妙妙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罗汉松的枝干呈完美的螺旋状上升，连松针的长度都分毫不差，两侧的茶花树被修成浑圆的球形，竟找不出一片突出的叶子。!咸?鱼/墈\书? ￠首·发+
“这......也太夸张了吧！”
姜妙妙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老太君最见不得杂乱。”领路的丫鬟低声道，“园丁们每日要花三个时辰修剪，若是发现哪根枝丫冒了头......”
丫鬟做了个剪刀的手势，姜妙妙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转过一道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池畔朱栏边，谢老太君正斜倚而坐，虽鬓发如霜，却梳得一丝不苟，在阳光下泛着银缎般的光泽。她腕间缠着的檀木佛珠随着撒食的动作轻轻晃动。
见姜妙妙过来，老太君眉眼舒展，一脸慈祥地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祖母安好。”
姜妙妙学着男子那般，双手抱拳行礼。
池中锦鲤见人影晃动，纷纷聚拢过来，红白相间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水波荡漾间，映得老太君眉目愈发柔和。
“方才，你做得极好！姜家那种小门小户，哪有资格迈进我谢府的门。别说她只是姜家一个小小庶女，就是姜家嫡女，给我孙儿做妾都算高攀了。”
谢老太君手中的翡翠佛珠碰撞出清脆声响，目光落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孙儿身上，自以为这番训诫已被听进心里，便又继续说道：“成璋，你可千万不能听你母亲的。这婚假之事哪有什么两情相悦？像我们这等门第，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当初若不是你母亲有了身孕，仅凭一个五品武将家的女儿，我岂会同意她踏进谢家大门！”
“我谢府的孙媳妇，文才、样貌、家世都得是京中最好的，那才行！”
姜妙妙这个人虽然贪图美色，却也明白女子轻易交付真心，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在她眼中，俊美的男人只是赏心悦目的风景，若要让她如这个时代的女子，整日困守深宅，以夫君的喜怒哀乐为生活圭臬，那简直是母猪上树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只是，突然听见谢老太君出言轻蔑季霜，心中却是有些小情绪。
她仰起头，一脸无害的笑道：“祖母，照您这么说，京中顶尖儿的女子也就那么一个，可咱们谢家有三位少爷，这往后该怎么分呢？”
“难不成一女嫁三夫嘛！”
谢老太君手中的佛珠猛地一顿，浑浊的眼眸瞬间瞪大，似是没料到自己疼爱的孙儿竟敢这般回话。
“简直胡闹！从古至今，哪有一女嫁三夫的道理？平日里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怎么今日尽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姜妙妙看着谢老太君剧烈起伏的胸口，心猛地一沉。
算了算了，这就是个老太太，自己和她计较什么。要是真被自己气出个好歹，如何向谢清钰交代。
念及此处，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接过丫鬟捧着的青瓷茶盏，小心翼翼地奉到谢老太君跟前，“祖母息怒，都是孙儿口无遮拦，往后孙儿再不敢胡吣了，您且喝口茶顺顺气。”
谢老太君余怒未消，浑浊的双眼狠狠剜了姜妙妙一眼，“哼！如今愈发没规矩了，这般僭越的话都能脱口而出，若传了出去，旁人还以为我谢府连个晚辈都管教不好！”
“祖母的教诲，孙儿铭记于心。”
姜妙妙又是递茶赔罪，又是温言劝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老太太神色稍霁，勉强消了气。
待从颐福院告退出来，姜妙妙已是精疲力尽，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步履沉重地回到自己的听竹轩。刚踏入院门，便见谢清钰早已立在青石小径旁，他的衣角在风中轻轻飘动，显然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