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鲤 作品

第73章 谁的

第73章 谁的

“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

这时,叶堃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冲了进来,“刚才什么动静?”

他疲累一日睡得正香, 就听这边嘭的一声, 吓了一跳。

“神医, ”

聂骁黑着脸看向叶堃,“这状元郎会不会残了?”

说着, 恶意看向顾南章又道, “一辈子碰不了女人那种。”

顾南章:“……”

“怎么会, ”

叶堃忙道,“有我在呐, 没我在的话就不好说了。”

聂骁一挑眉,看向顾南章道:“听到了么?劝你识时务些, 如今你躺着不能动,我把这酒老头给你拎出去百八十里——你就残了。”

顾南章懒得理他。

“不过你这伤确实要费些气力, ”

叶堃又诊过后拧眉道,“不然真会跟他所说的一样了。”

顾南章:“……”

聂骁也吃了一惊:“当真?你还需什么药, 这里不够,我再叫人去附近镇子里问问。”

叶堃来时身上也带了一些药, 又在这山中找了一些草药,之前他也去山下镇子里一个药房里,买了叶堃说的一些药回来。

只是这里偏僻,毕竟没有那种昂贵的好药。

“不必,”

叶堃一摆手道, “这药够了, 那点毒不算什么,就是这身子要养一养——”

一听这个, 聂骁瞪着顾南章冷哼了一声:“实在是救不了,你可以进宫做个宦侍头头了。”

顾南章再一次没理他。

过了十几日后,顾南章身上伤势已然好了不少,只是还不能骑马。

聂骁早等的不耐烦,和顾南章两人每日相看两厌。

好不容易等了二皇子暗中派来的人过来接手,聂骁便即刻领命策马先去了泗州。

二皇子的人见了顾南章,自然先是一顿好好抚慰,继而又和顾南章长谈一番。

顾南章对于这个领了二皇子的意思过来慰问的心腹,态度不卑不亢。

没有丝毫居功的意思不说,一没有因为二皇子的看重而急于巴结攀附,二也没有顾忌太子一脉的势力,而对二皇子心腹的问话阳奉阴违……

推心置腹,都是为了社稷百姓。

言辞恳切,说的那二皇子的心腹在心中都不免感慨万千:怪不得二皇子看重此人,不仅文采横溢状元郎,且还不是读死书的那般绣花枕头……

真堪大用。

这二皇子心腹带人过来时,也带了上等的一批药材,什么百年的参王之类,都一一拿给了叶堃。

叶堃兴奋异常,果然皇家的药库里,真有些好东西。

有了这些好东西,顾南章的伤不仅会养好,只怕在他的调理下,还能更上一层楼呐。

……

这十几日来,京城在夏日炎炎中,越发有些沉闷的意思。只是英国公府内,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朗气氛。

前些日子收拾了那魏夫人和那兰宝儿等人后,钱氏还一直担忧着那魏雨桐发疯报复。

就在这一日,钱氏从嬷嬷那里,听到了那六王爷的凤命宠妾,被一把火给烧没了的事情。

“当真?”

钱氏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看向嬷嬷道,“我不是在做梦?”

刘嬷嬷低声笑道:“真真切切的事情——京里都悄悄传这事呢。”

钱氏又是心惊又是庆幸。

“你说说,”

钱氏抚了抚心口看着嬷嬷道,“这些贵人心都是石头做的罢,一个宠妾,到底也宠了这么一段时日,竟都这般无情的?”

且还下的这般狠手,说烧死便烧死了。

“一个外来的侍妾,”

刘嬷嬷哼笑道,“连正经妾室都不是,那些大人们谁拿这样的女人当回事呢?他们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宠着的时候,自然银钱都狠命给,反正那些贵人又不缺。没宠的时候,那便是连一个蝼蚁都不如了,随便处置也是常有的事。

没了魏雨桐,钱氏便觉得没了心腹大患。

毕竟单单一个英国公府的后宅,还真不配让那些大人们关注,到底家里便能安稳下来了。

她忙忙叫来沈胭娇,说了这事。

“我也听说了,”

沈胭娇笑了笑,“没了她,魏夫人便也没了依仗。”

钱氏连忙点头,又道:“那咱们……将魏夫人放回东跨院么?”

这时,魏夫人她们一直都还被锁在柴房里,之前实在是不敢往外透露风声,生怕那魏雨桐知晓找事。

如今没了这个顾虑,魏夫人也无法兴风作浪,将她关回东跨院,等英国公回来,面上也好看些。

“这府里是母亲主事,”

沈胭娇微微一笑,“如何却问起我来?我也听母亲吩咐的便是。”

钱氏:“……”

此时她在沈胭娇面前,哪里还敢摆婆母的架子?说句实话,她心里反倒将沈胭娇,当成她实实在在的依赖了。

何况这一回,要不是沈胭娇,她怕都死在这魏夫人手里了。

她还有些担忧沈胭娇会就此拿捏住了她,谁知沈胭娇却一点倨傲揽权的意思也没。

钱氏心里不由一暖。

“那我便做主了,”

钱氏小心道,“只是那兰宝儿,我得问问你的意思。”

兰宝儿没了魏雨桐,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顾南章已死,将兰宝儿打发了,那六王爷那边也不会在意。

只是一想到顾南章的死,钱氏才放松了一点的心,又立刻沉了下去,心里长长长长地又叹一口气。

“那是顾郎的妾室,”

沈胭娇淡淡道,“顾郎既已经去了,留她守着做什么,叫人放出去罢。”

那兰宝儿如何还肯待在英国公府?

钱氏叫嬷嬷去一问,那兰宝儿拼命磕头只求出去。

钱氏稳住了府里后,那魏夫人早被之前的事情吓得要失了魂,不知道钱氏还有这般狠厉的手段。

之后听说魏雨桐被烧死,魏夫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这时候,钱氏肯放她回东跨院,魏夫人战战兢兢的,哪里还敢有一丝兴风作浪的念头?

更别说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是钱氏的人了。

钱氏在这些日子,都叫人紧闭府上大门,连各处角门都叫人死死把守,不放一个苍蝇随便出去。

即便眼下稳住了府里,可钱氏依然不敢大意,心里把太子一脉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实在是英国公一直没放回来,连顾南章的丧事,英国公都没被放回来。

虽说那边找了冠冕堂皇要尽忠为国的由头,可到底是叫人恨怒万分。

只是骂归骂,如今朝廷局势似乎越发紧张了,在这个关头,她可不敢露出对官家的丝毫不满来。

沈胭娇这些日子,平静中也是有一点心神不宁。

一直没有顾南章确切的消息,泗州那边也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且如今她算是守孝期间,连出门也不能够。

好在英国公府这边稳住后,阿柳和沈府的消息,她便能随时知晓了。

这一日,沈晏柳买了京里有名的点心,亲自给她送了过来,姐弟两个这一段时日内,难得能私下说说话。

“姐夫还没消息么?”

沈晏柳压低了声音道。

沈胭娇轻轻摇了摇头。

“没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沈晏柳小声道,“我听大哥说,聂家那边也是沉在一片丧痛之中。”

沈胭娇睁大了眼睛:“谁?”

“是聂骁,”

沈晏柳道,“这一次聂骁也随着姐夫他们一起走的,这一回,也说是陨身了——”

说着,小声又道,“会不会也是和姐夫一样?是个幌子?”

沈胭娇心里忐忑,小声道:“若他没事,想来聂骁也应没事——”

“大约快了,”

沈晏柳眯了眯眼道,“阿姐,这京里的情势,只怕就要分明了。”

“哦?”

沈胭娇不由一笑,看着弟弟眼底的狡黠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教令嬷嬷前两日告了病,”

沈晏柳也是一笑,“说是上头会另派嬷嬷来,可一直也没人再送教令嬷嬷过来。”

沈胭娇一挑眉,姐弟两人会心一笑。

这表明了什么?

表明太子那边,不想借这教令嬷嬷的事情,继续膈应沈府了。这是想要拉拢沈府的意思……

为何急着拉拢太子一脉本来厌弃的沈府等力量?

还不是那太子一脉觉出了情势危急,原本胜券在握的形式变了,便急着扩充他们自己的阵营。

只是,那宝悦废公主已经被送进沈府,这个是太子一脉也不好再送出去的。

“不止如此,”

沈晏柳亲手切开一个冰果,挑了一块送到了沈胭娇嘴边道,“太子还升了大哥他们这一批新晋士子的官,这几日还时不时会请父亲他们这些文臣,去鹿苑赏花喝酒呢——”

“这时候……喝酒?”

沈胭娇疑惑道,“那些风骨文臣,岂是喝几次酒便能笼络的?”

“示好罢了,”

沈晏柳耸了耸鼻尖,跟他小时候的习惯一样,有点玩世不恭道,“在宴席上,找些借口,送钱物的送钱物,送美人的送美人——用了些龌龊手段,都叫人推拒不得。”

沈胭娇:“……”

她最了解沈晏柳不过,看着沈晏柳那眼神,她心里一跳忙道:“你是说……咱们父亲——”

“他迂腐了些,”

沈晏柳笑道,“不是深懂这些手段——他在太子宴席上被灌醉了酒,扶到客房去了,醒来身边睡了一个美人。”

沈胭娇:“……”

“那日回来,父亲便黑着脸,”

沈晏柳又是一笑,“自己去了祠堂说是面壁思过去了。”

沈胭娇也是无语。

只是太子一脉这种硬塞硬拉拢的事情,虽无法真正笼络人心,却足以叫人一时为了避嫌不敢过分参与御史弹劾下的附和之列。

不过也由此可见,太子一脉是真开始急了。

“未雨绸缪吧,”

临辞了出来时,沈晏柳小声道,“阿姐,这形势不明,若是二皇子登基还罢,若是太子一脉真占了上风——那日后怕是日子不好过,你我早做些打算。”

沈胭娇点了点头,不过倒是没跟阿柳提前世的事情,况且这一世变故也多,阿柳这么想也是没错。

狡兔三窟,就算没这朝堂中的事情,她日后行事也会尽力周全。

沈晏柳回了沈府自己的院子,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琴声。

他推门走了进去,便看到正在院子这边廊下弹琴的宝悦。

此时院子里没了教令嬷嬷她们在,都是沈府自己的下人,没人为难宝悦,院子里的气氛安宁祥和。

“爷。”

一见沈晏柳进来,院子里的小丫头连忙迎过来,那宝悦察觉到,连忙也住了琴,小心站起身来轻声唤了一句。

在沈晏柳跟前,宝悦一向是神色都很忐忑小心。

虽说之前在教令嬷嬷面前,有做戏的意思,可在私底下,她在沈晏柳面前时,眼底也藏着几分不安。

沈晏柳点点头进了屋子,宝悦连忙跟进来伺候,接过了他脱下的大衣裳,轻轻放在了衣架上。

“你怕什么?”

沈晏柳看向宝悦道,“那教令嬷嬷都走了,你为何还是如此战战兢兢?”

这都几日了,为何还是原先那种神色?

宝悦默了默,小声道:“习,习惯了——”

自从她皇兄出事以来,她受的折辱太多,在掖庭狱时,虽说时日不多,可被磋磨地却不成样子……

宫里先前跟她交好的自然不敢在那时照应,跟她母妃皇兄交恶的那些人,便趁机来折磨她。

后来教令嬷嬷依然拼命磋磨,她昔日那些身份娇贵时的放纵,早被击溃得找不回一点了。

小心卑微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若是日后有机会,”

沈晏柳看着她道,“我会给你寻一个好人家。”

宝悦到底是公主,若是二皇子登基了,那必定是有大赦的,这个小皇妹,怕是也会沾溉些恩泽。

没了罪奴的身份,这宝悦便能寻个正经人家嫁了。

“爷?”

宝悦脸一白,“你,你嫌弃我?”

沈晏柳眯了眯眼:“何出此言?”

“我既然做了爷的侍妾,”

宝悦道,“那必定是要跟爷一辈子的。”

沈晏柳:“……”

“日后你的事情若有反复,”

沈晏柳不解道,“说不定身份便又不同了——即便做不回公主,总也比在我这里强些。”

“若是,若是我有朝一日能蒙大赦,”

宝悦忽而擡眼看着沈晏柳,声音有点轻,也有点抖,“爷,爷可擡我做……做正妻么?”

沈晏柳又是一眯眼。

“若,若不行……”

宝悦鼓起的那点勇气立刻又被沈晏柳的眼神吓散了,忙忙又道,“那我也就还做侍妾罢——”

这人在她最难时护住了她,她便没想再去跟别人。

天底下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这人瞒着教令嬷嬷,私下给她体面和尊重……

她便认定了这个小瘸子了。

沈晏柳皱眉没说话。

他是从来没想过还会将这宝悦留在自己身边。

一来,他觉得废公主不该做他的侍妾。

二来,他也没想过让她做妻子……实在是他对这宝悦没有动过一点这种心思,况且,他并不想婚娶。

不过这时候说这些不合适,这宝悦明显还没恢复回来,局势也还不明确,那便等日后再说。

……

时局说变就变,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

接下来一个月,朝廷中风云变幻,真真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怎么说都像是本朝一次大戏。

这一次的暴风漩涡中,二皇子一脉彻底扳倒了先前声势嚣张的太子那一派。

派人假扮劫匪劫走赈银、软禁一些大臣、残害异己,左右刑部大案,中饱私囊,兼并土地……

一桩桩一件件的震骇朝廷的事件中,铁证一样样被递到了天子跟前。

天子便在这难得的一段清醒中,带着股肱大臣,以雷霆之势迅速处理了太子一脉。

谁也没想到,局势变得这么突然,又变得如此迅猛。

一道道雷霆旨意下来,整个京城都沉寂了。

眼看着平日里那些嚣张的权贵府上,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连京城里说书的人,都不敢拿这些事情做笑料了。

京城里每一块砖缝里,都似乎流淌着鲜血。

本朝已降,这一回的夺嫡之争,可以说是最惨烈的,也是最为变化莫测的一次。

一直到了立秋,天子病危,二皇子被立为太子,这一回可以说是东宫稳固了。

此时泗州赈灾也已完成,在泗州待了那么多时日的宋大人以及顾南章等一行人,便已经开始了回程。

英国公也早回了府上,钱氏见到英国公时,大哭一场后,将魏夫人所作所为一一跟英国公讲了。

英国公自然知道魏夫人不怀好意,当初他随身的小印,便是六王爷那边的人从他手里拿走的……

并不是他将家事交付给了魏夫人。

如今听了钱氏的话,英国公又问过府里管事等人……查清楚后,二话不说,便将魏夫人请出了英国公府。

不过出于英国公府的名声考虑,英国公并没把话说绝,也没和这位长姐断了关系。

这一回,魏夫人一点也不敢撒泼,老老实实离了英国公府。

她心里清楚,她不闹事,英国公还对她留着几分体面,好歹日后还有个来往……

若是她闹事,这点情分就彻底没了。

“哎呦——”

又在得知顾南章等一行人其实无恙后,钱氏欢喜得又差点晕过去,扶着椅子差点站不稳了。

“我跟做梦一般,”

钱氏只觉得眼前恍惚,拍了拍过来扶着她的沈胭娇的手,喜极而泣道,“你听到了么……四郎他没死啊,他没死!”

“可见是佛祖保佑,”

沈胭娇抿嘴一笑道,“儿媳正要说,准备再去庄子上——”

钱氏:“……”

“不是,”

钱氏有点急,“你疯了么?”

这沈氏到底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夫君起死回生的,且还立了大功,回来必定是要被将来的新君重用的……

有这样的夫君,不趁机赶紧笼络,反倒又去庄子?

再说佛祖既然保佑顾南章大难不死了,瞧着佛祖也是大度的,这誓愿也算是还了吧?

“实在不行,你在辰石院里待着,”

钱氏急道,“我给你在园子里弄个小佛堂,你要想礼佛,日日在家就能礼,何必一定要跑到庄子里去?”

“母亲好意我心领了,”

沈胭娇一笑,“只是佛祖面前,不好欺瞒。母亲体谅我一些罢,我也是为了夫君好。”

她说的很是笃定,钱氏也没办法。

沈胭娇说到做到,很快就让人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次日一早回庄子。

回庄子之前,她想再找一些书带过去。

之前由于顾南章的“死”,此时顾南章前院大书房的钥匙都在她这里。

她也没什么顾忌,便带着秋雨秋果两个人,拎了一个空箱笼过来,准备装一些书回庄子。

反正之前顾南章说过,他的书,她都可以随意看。

沈胭娇还是前世今生第一回 进顾南章这个前院的大书房。

想着这是顾南章自幼待的最多的一个地方,她一进来时,便好奇打量了一番。

打量过微微有一些诧异,那便是这里收拾的极为齐整,且房中摆件不说多贵重,却被安置得极有一种风雅之意。

这比她嫡兄那书房,却又多了几分厚重的感觉。

沈胭娇眸色闪了闪,敛起心神,便直接去书架上翻书。

书架上书自然是极多。

沈胭娇见一本书书名瞧着生疏,抽出来一看,却是一本琴谱。想到顾南章精通音律,而她却只是皮毛……不由自嘲一笑,将这书又塞了回去。

书架比较高,

正翻找间,看到一旁一个小格屉里,放着一个小匣子。

那小匣子看着放置时似乎有些草率,方向并没摆正,跟顾南章这大书房里别处的一丝不茍完全不同。

沈胭娇伸手拿起那小匣子,打算将它给摆放规整。

谁知这小匣子并未上锁,她才一双手端起时,那小匣子的盖子便被她不小心错开了一些。

视线留意到里面的东西时,沈胭娇微微一怔。

她咬了咬唇,有些疑惑地慢慢将这小匣子打开了来,入眼便是一个像是被烧过的脏破不堪的小荷包。

沈胭娇:“……”

这是什么东西?

她站在椅子上,就这么定定看着小匣子里的破荷包,一时心底十分困惑:

这是谁的?

顾南章为何会留着这个东西?

那荷包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她已经是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但顾南章这么小心地放在匣子里收藏着,大约是对他十分重要。

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还是……

他曾经心上人的东西?

想到这一点,沈胭娇指尖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