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涛君的动作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伪造的书信送到了顺天府,顺天府府尹亲自到牢里审问梁辰中。
梁辰中醒来后发现自已在大牢里,都是懵的。
他只记得自已刚出城就被人打晕,一时间,那股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之前被人打晕,醒来后成了全京城的笑话,这次又会如何?
还不等梁辰中想出来,顺天府尹沈吉耕出现在他面前。
“打开牢门。”
狱卒把牢房门打开,沈吉耕走进牢房:“梁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梁辰中前几日到顺天府报案,沈吉耕念及他的身份,亲自见了他,还承诺一定找到打晕他的人。
不过几日不见,梁辰中就从原告变成了被告。
梁辰中终于意识到这里是顺天府大牢,他猜想是自已绑架郑青曼的事暴露了,但他仔细回想一遍,确定没留下什么证据。
以暗楼的行事风格,肯定不会留给衙门活口。
梁辰中淡定下来,脸上浮现怒色:“沈大人,你承诺过要找到当初害我出丑之人,如今我再次被人打晕,你不去找犯人,反而把我关进大牢,意欲何为?”
沈吉耕看着反过来质问他的梁辰中,取出那等信:“郑姑娘到府衙报案,说你雇人绑架她图谋不轨,幸亏姜公子提前发现了你的阴谋,及时救下郑姑娘。本官手中便是你和暗楼勾结的书信。”
听到是姜涛君坏了他的好事,梁辰中心里满是恨意,但他面上却怒斥道:“胡扯!我从未和暗楼勾结,更不可能写过什么书信。”
沈吉耕取出书信摊开让梁辰中看个清楚。
梁辰中定睛一看,这确实是他的笔迹,但他心里却定了下来:“这是有人在刻意模仿我的笔迹,沈大人,府衙应该有鉴定笔迹之人吧?”
他心里有些得意,姜涛君这是找不到证据,病急乱投医,只要他能证明此书信是被伪造,他就反向证明了自已的清白。
沈吉耕道:“拿到书信后,本官就派人进行了笔迹对比。”
看着沈吉耕的表情,梁辰中心里一咯噔。
不会吧!
沈吉耕打破了梁辰中的幻想:“此信确实是由梁大人亲笔所写。”
“不可能!”
梁辰中很确定自已没有写过。
正在这时,衙役进来禀报道:“大人,公主府和镇国公府都派人来了。”
沈吉耕看了眼梁辰中:“暗楼那些人的尸首还在停尸房放着,如今证据确凿,梁大人还是早些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说罢,他便离开了牢房。
梁辰中瘫在原地,方才衙役说的话他听到了。
公主府和镇国公府同时派人来,显然是给沈吉耕施压,让他尽快破案。
沈吉耕压力越大,梁辰中被判刑的速度就会越快,而且梁文兴都保不了他。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梁辰中渐渐崩溃,拼命为自已喊冤。
定下绑架郑青曼的计划后,梁辰中就如同一个赌徒,把自已的一切都赌上了,可真到了付出代价的这一步,他反而害怕了。
“是姜涛君在陷害我,那封信是他伪造的,他陷害我。”
梁辰中疯狂大喊。
却无一人理会他。
府衙大堂,楚昌和妙雪正在此处。
沈吉耕笑道:“可是公主和驸马有何吩咐?”
楚昌道:“郑姑娘是世子的义妹,夫人离京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世子照顾好郑姑娘,如今出了这等事,世子都不知如何和夫人交代。沈大人,还请您尽快将犯人绳之以法,让世子能有个交代。”
妙雪附和:“公主和驸马夫妻一体,天子脚下出现这等事,公主很生气,问顺天府能不能破案,若是不能,就把卷宗交给锦衣卫来处理。”
沈吉耕一连收到两座大山施加的压力,他根本不敢怠慢:“请公主和驸马放心,本官已经找到确凿的证据,此事正是梁辰中所为,明日便会升堂审理此案。”
笔迹鉴定无误,在沈吉耕眼里,梁辰中就是板上钉钉的主谋,尽快审理此案给公主府一个交代才是正理。
“不过此事涉及到暗楼,想从梁辰中嘴里得到暗楼的情报,怕是不容易,暗楼素来谨慎,等梁辰中开口,人怕是已经跑光了。”
梁辰中一直不承认罪行,更不可能承认和暗楼勾结。
楚昌道:“先以破案为主。”
沈吉耕松了口气,若是楚定驰迁怒之下,非要他把暗楼一锅端,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
今日的府衙格外热闹,楚昌和妙雪离开后没多久,梁文兴和柳氏到了。
梁文兴毕竟是兵部侍郎,沈吉耕自然要出来招待。
柳氏见到沈吉耕,立刻道:“沈大人,辰中不可能做出这等事,一定有人故意陷害他。”
梁文兴则淡定很多:“沈大人,可有证据证明是犬子所为?”
沈吉耕道:“已有书信表明是令郎雇了暗楼之人绑架郑姑娘。”
“做过笔迹鉴定吗?”
“做过,并无伪造的痕迹。”
梁文兴叹气:“我能见见犬子吗?”
沈吉耕自然要给他这个面子:“来人,带梁大人和夫人去牢房。”
很快,梁文兴和柳氏就见到了梁辰中。
梁辰中虽然只关进牢房几个时辰,但他如今蓬头垢面,好不狼狈。
柳氏看得心疼:“辰中,是不是他们对你用刑了?”
梁辰中握住柳氏的手:“娘,你救救我,我没有写那封信,那是别人伪造的,你救救我!”
“爹,儿子真的没有写那封信。”
柳氏看向梁文兴:“老爷,肯定是有人陷害辰中,你和沈大人说一说,别让歹人的计划得逞。”
梁文兴面色不变:“绑架郑姑娘是不是你的主意?”
梁辰中咬死不承认:“儿子没有这么做,郑姑娘背后是镇国公府,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么做。”
梁文兴冷哼:“你身边总共就那么几个人,他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你觉得我问他们,他们会不会说?”
梁辰中脸色一僵。
他身边的人虽然忠心,可未必敢违背梁文兴。
柳氏也愣了,下意识放开梁辰中的手:“辰中,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
她一直以为梁辰中是冤枉的,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她其实并不了解自已这个儿子。
梁文兴问他:“姜涛君是如何得知你的计划的?”
梁辰中摇头:“儿子刚出城就被人打晕,醒来后就在牢房里,至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才是他最崩溃的地方,什么事都不知道,又看到被人伪造的书信,很难不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