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他没法回答呀。
“晏宸首面跟朕顶撞，死都不怕；晏阳宁愿出家，随朕怎么处置，就是不屈服；晏铮每次见到朕都老鼠见到猫似的，唯有晏苍……”昭德帝语气微顿，随即突兀地笑了一下，“他还愿意用这些慷慨激昂的抱负哄着朕，虽然也算是抗旨了，但对比之下，朕好像不该生他的气。”
啊？
徐宝忠偷偷看他一眼。
燕王殿下那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原来是为了哄皇上？
听着不像啊。
昭德帝叹气：“朕确实不该责怪他。”
至少他还愿意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虽然那番话听着挺义正言辞，但以晏苍一向沉默寡言的性情，什么时候会在他面前说出这么大志向的话来？
他抱负肯定是有的，但嘴上不会说出来。
今天愿意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字字在理，句句让人血脉喷张，说到底还是为了给自己不娶侧妃找一个理由，找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昭德帝有些无奈地想着。
罢了，他不想娶就不娶吧。·s~i`l_u?b¨o′o.k-..c?o*m¨
娶那么多，不过是年轻时候看妻妾争斗，年长之后看儿子们自相残杀罢了。
谁也不能干涉谁的一生。
昭德帝径自想了须臾，虽然理智上想通了，可情感上还是气不过：“徐宝忠。”
徐宝忠忙道：“奴才在。”
昭德帝眯眼：“朕记得晏苍现在监国摄政吧？”
啊？
徐宝忠还没反应过来。
“这些折子……”昭德帝站起身，指着御案上堆成小山似的奏折，“命人搬了送去燕王府，朕不想再看到它们。”
徐宝忠连忙应下：“是。”
昭德帝绕过御案，往外走去：“摆驾长春宫。”
……
傍晚时分，晏锦月才回到宫里。
她今天去燕王府，除了送帖子之外，本来是想邀请楚云瑾去公主府看一看的，但因为谈到凌羽墨，她把逛公主府一事给忘了。
回到宫里，晏锦月先洗去漱换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让侍女摘下头上的钗环首饰。
等到浑身轻松下来，她才屏退左右，转头开口：“凌羽墨。{?^0÷?0·?小]%说ˉ?网? u无±¨?错\}￡内_?{容?”
凌羽墨从角落里闪身而出。
晏锦月坐在凳子上，望着他这张轮廓分明俊美出众的脸：“你今年多少岁？”
凌羽墨语气寡淡：“十九。”
晏锦月默了默，嗯，年龄上挺般配，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她又问道：“你在皇兄身边几年了？”
“六年。”
晏锦月想了想，那就是十三岁跟在皇兄身边……如果他是暗卫出身，那显然不是皇兄自己培养的人，因为十三岁这个年龄太大了。
暗卫都是年幼时就接受训练……好吧，凌羽墨气度上也不像是暗卫。
而且皇兄不太可能送一个暗卫跟她配对吧——如果真如楚云瑾猜测的那般，那么凌羽墨一定有着别的身份。
晏锦月这般一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凌羽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来历？”
凌羽墨敛眸不语。
“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晏锦月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皇兄为什么让你到我身边来？”
凌羽墨还是没说话，只是垂着眸子，对上她漆黑明亮的双眼，嘴唇动了动，继续沉默。
“你长得这么好看。”晏锦月抬手抚着他的脸，察觉到他身体急促地紧绷起来，不由挑眉，“你很紧张？”
凌羽墨薄唇抿紧，似乎想退后，却不知道怎么的，又克制着让自己保持不动。
“凌羽墨。”晏锦月看着他，语气忽然认真起来，“你喜欢我吗？”
凌羽墨眉眼一动，眼底浮现几分深沉幽光。
晏锦月催促：“我问你话呢，你喜欢我吗？”
凌羽墨垂眸：“公主连我的来历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倒是想知道你的来历，可你不是不想说吗？”晏锦月嗤笑，随即问道，“如果我去问皇兄，他会告诉我吗？”
凌羽墨敛眸：“应该会。”
“皇兄若是愿意说，就证明你的来历并不是不可告人。”晏锦月不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由你亲自告诉我呢？”
凌羽墨反问：“公主为什么想知道我的来历？”
晏锦月诧异：“我先问你的。”
而且她是公主，他是侍卫。
她的问题他只管回答就好，还敢反过来问她？
凌羽墨沉默片刻，一双眸子突然变得深沉，首首锁着晏锦月眉眼，气度一瞬间变了：“公主对我感兴趣？”
呃……
晏锦月讷讷：“我……我就是好奇……”
“公主是不是喜欢我？”凌羽墨逼近一步，眼神幽深难测，像是藏着万千情愫，又像锁定了猎物的鹰隼，仿佛要把晏锦月整个人看穿看透，“公主今天在燕王府说的话，属下都听见了。”
什么？
晏锦月脸色一变：“你……你偷听我说话？”
凌羽墨表情微顿，随即眼底掠过一抹促狭：“公主是不是忘了属下的身份？贴身侍卫本就不能让主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属下能听到你的说话，是正常的一件事。”
晏锦月忽然心跳急速：“那……那你还是回……”
“公主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凌羽墨一步步逼近，霸道的气息笼罩在晏锦月头顶，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晏锦月，“你是不是喜欢属下？”
“我……”晏锦月心慌意乱之下，不断地后退，试图逃离这个让她不安的环境，“你别过来，凌羽墨，你不许过来。”
凌羽墨果然停了下来。
他看着己经退到床沿的晏锦月，声音低沉带着蛊惑意味：“我喜欢公主。”
啊？
晏锦月慌忙抬头：“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