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上铺着亚麻桌布,于朵精心准备了瑞士的传统料理,中央的金色奶酪火锅里,融化的奶酪正冒着细小的气泡,切成精致小块的法棍面包和新鲜时蔬围在桌面摆放着,旁边烤盘上的小牛肉正滋滋作响,迷迭香的清新气息与肉香交织。
“清好,尝尝这个拉可雷特奶酪,”于朵热情地为林清好添菜,“我还蛮喜欢这款,特意为你准备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她用特制的长柄叉子挑起一缕金黄的奶酪丝,在空气中拉出完美的丝线,轻轻落在林清好面前的餐盘里。
林清好微笑着接过:“谢谢。”
她注意到自己的餐盘里,面包块明显切得更小,蔬菜种类也更丰富些——于朵甚至细心地避开了她不喜欢的红椒,林清好不禁莞尔,“这份量还蛮大的。”
“那当然,”于朵眼中闪着真诚的光芒,“当年在枫城...”她的话突然停住,看了眼正专心给面包蘸奶酪的Alex。
明季恩适时接话,举起酒杯:“为我们难得的团聚干杯。”他的声音清朗,巧妙地化解了那一瞬间的凝滞。,搜+搜·小?说,网\ /免,费\阅-读?
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Alex也兴奋地举起他的牛奶。
明静安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手中的银质餐刀在火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细致地将烤得恰到好处的牛肉分到每个人的盘中。
他的指尖在林清好餐盘边缘停顿了一瞬,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将那个粗陶岩盐瓶向前推了推:“试试这个岩盐,配牛肉刚好。”
明季恩适时地切开一块粉嫩的牛肉,刀尖带出晶莹的肉汁。
“对了,在尼斯的生活怎么样?是不是比北欧这边气候好很多?”他咀嚼的动作优雅得体,眼神却带着真挚的好奇,回到欧洲,似乎让他重新回到了学生时期,反复了当年所有的生活习惯,也不觉得难以适应。
于朵正在给Alex擦嘴角的动作顿了顿,餐厅突然安静下来,显然其他人也对这个问题极有兴趣,默默等待着林清好的回答。
“尼斯的阳光确实很不错,”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酒杯边缘,琥珀色的液体映着跳动的火光。
“每天早晨,地中海的风都会带着橙花的香气吹进窗来。”她顿了顿,“来到这里还有些不适应,确实还挺冷的。.w·o*d+e?s+c.w?..c\o\m.”
“听起来,”于朵给每个人添了些红酒,液体在杯中旋转出深红的旋涡,“你住的地方能看到整片天使湾?”
林清好正要回答,Alex突然插话:“天使湾有真的天使吗?”
天真的问题惹得大人们都笑了起来,餐桌上紧绷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烛光摇曳中,五个人的影子在木墙上交织成一幅温馨的剪影,随着火焰的跳动而轻轻摇晃。
“尼斯这个选择,”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追忆的温柔,“其实也是在辗转了七八个城市后才定下来的。”
明季恩饶有兴趣地前倾身体,手肘撑在铺着亚麻桌布的桌面上:“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提过?”
林清好怔了怔,她努力回想,却发现记忆如同杯中晃动的红酒,泛起的涟漪模糊了往事的轮廓。“实在抱歉,”她摇摇头,发丝在肩头轻轻滑动,“可能是之前提过...记不得了。”
“阿姆斯特丹、里斯本...“林清好纤细的指尖在桌布上虚画着路线,像是在描绘一幅看不见的地图。
“但是每个地方都住不满半年。”她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火光映照下,眼角的细纹显得格外温柔。
“你们也知道,有的地方不是治安让人提心吊胆,”她放下手中的刀叉,“就是过于钢筋铁骨,想要真正融入...”她轻轻叹了口气,“比想象中累得多。”
于朵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伦敦就是这样子,”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更不用说金融行业了。”她望向窗外灯灯点点的路灯,眼神有些飘远。“这次陪Alex来这里之前,我都记不清上次休假是什么时候了。”
林清好继续说道:“首到有一天在尼斯老城的市集,看见一个老婆婆用薰衣草编小篮子,突然就觉得...”
“就是这里了。”明静安突然接话。
林清好微微一怔,目光与他短暂相接:“...是的。”
明静安放下银质餐刀,金属与瓷盘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问道于朵:“听季恩说,你最近在处理并购业务,最近还顺利吗?”
于朵正在查看手机上的邮件提醒,闻言抬起头,她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烛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上个月的事了,刚完成一单跨境并购,客户是曼彻斯特的制药巨头。”
她的声音带着金融精英特有的干练,却又因家庭氛围而柔和了几分,“不过现在每周只去办公室三天,其他时间都在家办公,好照顾Alex适应新学校。”
“你呢?”于朵转而露出温柔的好奇,“你的新书进展如何了?”
“己经完稿了,正在最后校对。”林清好说道,“这次是跟国内编辑合作的,说结局太伤感,建议我改得温暖些。”
“千万别改。”明季恩突然插话,手中的餐叉停在半空,“真实的痛感才是最打动人心的。”
于朵笑着点头,她转向林清好,眼中闪烁着专业投资者的锐利,“不过从市场角度考虑,温暖结局确实更...”
“更符合大众期待?”林清好微微一笑,火光在她眼中跳动。
“exactly。”于朵用英文脱口而出,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职业病又犯了。”
“说来很特别,之前在国内跟我对接的一个编辑,跟我一个朋友还是校友。”林清好想到什么似的,继续说道。
“这么巧,”于朵笑了,手指轻轻拨弄着垂落的发丝,“出版圈也这么小吗?”
“是啊,”林清好端起酒杯,红酒在杯中流转出深沉的色泽,“后来他们结婚了,就在枫城。”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怀念。
“婚礼那天,他们两个可是都有参加。”林清好指了指在座两位男士。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邹菁和付艾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