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有一张绝美的脸,却有满身最挑剔的习惯。
家中的瓷碗上刻了字,不喜欢,非要穆南茴去买个纯白瓷的碗,否则就不吃饭,竹筷必须要头正尾尖的,新竹打磨的,不然他吃不下去,一会儿又嫌热,让穆南茴给他打扇子,一会儿又嫌米饭不够软…
穆南茴心想,倘若不是他能治大少爷的腿,她会打翻他的碗,折断他的筷子,把扇子砸到他的额头上,再撕烂他吃得津津有味的嘴…
然而,也只能是想。
她不敢这么干!
大少爷面无表情朝东方惊鸿说道。
“东方公子,让在下为你打扇子吧,小茴也忙了一个晌午,该歇下来吃口饭了。”
贺云朗忙放下手中的碗筷。
“我来吧。”
楼院士没说话,吃得十分惬意,面前的酸汤鱼似乎很合他的胃口。
东方惊鸿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忽然间他猛地站起起来,首扯他的喉咙,到处上蹿下跳。
“刺,刺,卡鱼刺了…”
顿时,桌上的人都慌张起来。
穆南茴见状,急忙倒了碗水。
“快喝水把鱼刺冲下去。~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
东方咕噜咕噜地喝了一碗,发现并没什么用。
“饭,快吃饭,不要嚼,首接咽下去。”
穆南茴往他嘴里塞了好几大口米饭,然后鱼刺还卡在喉咙里。
“穆姑娘,家中有醋吗?”
穆南茴立即端了一碗醋给他灌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鱼刺太大了,饶是这样,东方还是握着喉咙,上下不得。
几人顿时束手无策了,看着东方惊鸿在院子里跑上跑下,嗷嗷大叫,极为难受地抓着自己的喉咙。
啪!
院子里响起了惊人的巴掌声。
穆南茴的手伸在半空中,对面,东方惊鸿不再闹腾,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只手摸着被扇肿的脸。
“好了吗?不卡鱼刺了吧?”
穆南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东方惊鸿这才醒了过来,疑惑地摸了摸喉咙,真的不卡了。
他眼眸泛起惊喜。
“你这一巴掌打得真好。”
穆南茴附和着点头。
“我也觉得挺好的。”
秦郁白,楼院士都张大了嘴,定住了。
贺云朗看到穆南茴揉了揉她打人的手,抿嘴笑了。
看来,她被打疼了呢!
午后,东方惊鸿蹲下来仔细地检查秦郁白的腿,那一边没被打肿的脸,做起正事来,还是一本正经的。?¤÷2?e/8$e=看£;书o=网+x 1追d?x最.±新|章2?节¨
“能治好,但又不能完全好。”
秦郁白疑惑地问。
“东方公子能否言明,在下没听明白。”
“你的腿经过这么多次的捶打受伤,骨头碎裂得厉害,又没及时医治,导致小腿膝盖处没长好,不过有个好消息,经脉未断,所以治好后可以站起来,不过其中苦楚,秦大公子要做好准备,以后站起来走路可以,但不能如常人般自如,跑跳是不可以的…”
秦郁白双眸泛着巨大的惊喜。
“只要能站起来,什么苦我都能吃,什么痛我都能受。”
东方眼珠子转了转,看了一眼蹲在他身边的穆南茴。
“小丫头,你给我药粉,我就能给你主子治腿,但你如果没有,我就算能治,但也不给治,明白吗?”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人神色各异。
穆南茴沉默一会儿。
“那药粉对你那么重要吗?”
东方惊鸿眨了眨狭长的眼眸。
“现在很重要,因我现在很感兴趣,若是我不感兴趣了,你就算给我一大堆也无济于事,你趁着现在还有用处赶紧给我,否则到了那个时候,你家主子的腿想让我治,只怕爱莫能助。”
穆南茴小声地问。
“银子也不能让你治吗?”
“我家的银子都花不完,你那三瓜两枣我压根看不上。”
“这样吧,我把那株草的样子画下来,再把地图画下来,然后你派人去我老家采摘,不过要等到秋日了。”
“还要等到秋日,我不耐烦等。”
穆南茴有点头疼。
“听你所说,你既不愿意派人去采,而我又用光了药粉,我此时此刻不给药粉给你,你就不帮大少爷治腿,总而言之,绕了这么一大圈,提了这么多我做不到的事,不就是不想帮大少爷治腿吗?那你今天吃我的鱼吐出来。”
东方惊鸿怔愣地瞧着穆南茴。
“谁要吃你的鱼?谁家的鱼里有鱼刺?我还没说吃你家的鱼差点把我吃死了…”
“那你不是还没死吗?”
“现在还没死,以后就说不定了。” “以后你死了关我的鱼什么事?”
“还不是你说要吃酸汤鱼。”
“我本来就要做酸汤鱼。”
东方惊鸿挠了挠头,很是疑惑。
“你等等,等我捋捋,我刚开始要与你说什么来着?”
“你说吃鱼的事。”
“不对。”
“哦,你说明天开始要帮我大少爷治腿。”
“是的,治腿,没错,都让你给我绕糊涂了。”
“那好吧,明日你再来吧。”
“明日来,还吃鱼吗?”
“不吃了。”
“那腊鱼呢?”
穆南茴忽然就不作声了,她重重叹了口气。
“和我拌嘴就这么好玩吗?”
东方惊鸿笑着点头。
“和你拌嘴是天下第一好玩的事,只有你会认真接我的话,他们都只会奉承,只会夸我长得好看,又带着惶恐,会夸我医术好,背后却说我用的巫术,都是些两面三刀的人。”
穆南茴眨了眨眼。
“你怎知我不是两面三刀的人?”
“因为我见多了两面三刀的人,知道你不是。”
忽然,清冷的话语在他们头顶响了起来。
“东方公子,你想要的药粉,我这里还有。”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见秦郁白的神色肃然,眼眸中带着森冷,嘴角却含着笑意。
秦郁白从怀里摸着一个油纸包,递给了东方惊鸿,却转头对穆南茴说道。
“你忘了吗?我们初到青州,你亲手包好放我怀里的?”
东方惊鸿狭长的眼眸瞧了秦郁白,又瞥了穆南茴一眼,站起身来,把油纸包往怀里一送,随后收拾了他的东西,招呼着正在同贺云朗谈话的楼院士。
“老东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