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日还会来吗?”
秦郁白笑着点头,又朝贺云朗说道。
“贺公子能帮我送一下东方公子和楼院士吗?”
贺云朗听后点头,朝秦郁白作了一揖,跟穆南茴说了一声。
“我送他们一程。”
穆南茴转身把院门关上,开始拿起扫帚打扫院内。
秦郁白静静地看着穆南茴,沉默了片刻。
“小茴。”
穆南茴抬头看着秦郁白,忙走到他身边问。
“大少爷,怎么了?”
秦郁白抿了抿嘴,抬手拂过她额间的碎发,用帕子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
“小茴,你慢慢就长成大姑娘了,要懂得避嫌了,外头那些男子,要记得同他们远离,知道吗?”
穆南茴听了后点点头。
“我知晓了。”
秦郁白端详着穆南茴的脸色,发现她并未有排斥或者羞赧的神色,才渐渐松了口气。
“东方惊鸿这个人,看得出来,家族庞大,是世家贵族,为人娇生惯养,又极为挑剔,他身份贵重,别人对他阿谀奉承,如若别人见他对你产生了兴趣,就会有人自动将你送入他的门内,如若他收了还好,如若没有收,你可知会面临什么后果?”
穆南茴想了想。±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
“那些阿谀奉承的人,他们想把我送人就送人吗?难道这世间没有王法不成?”
秦郁白声色温和。
“巨大利益面前,就是没有王法的。”
穆南茴安静站在秦郁白面前,接过秦郁白擦拭额头的帕子。
“东方明日过来,我会同他少说话的。”
秦郁白眼眸微闪,嘴角微微上扬,葱白的指尖捏着穆南茴的手心,按了按。
“小茴,我并不是不让你同他人说话,只是你年纪尚小,有很多事情分辨不来,我怕你受到伤害。”
穆南茴重重地点头。
“我知道的,大少爷,你是为了我好。”
秦郁白这才放下心来。
东方惊鸿虽然性情诡谲,但言出必行,非常重诺。
次日,他一个人来,但带来了一把大锤子。
穆南茴一打开门,人未至,锤子就亮了出来,接下来,东方惊鸿的脑袋才钻了进来。
“小丫头,快,帮我扛一下,太重了。”
穆南茴心想,果真是娇气,一把锤子能有多重,累得说话声音都发颤。
她若无其事地接过锤子,谁料锤子太重带着她的身子往后一倒,扑通,后脑勺着地,摔了个大跟头。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
他大爷的,东方惊鸿竟然说的是真的!
坐在柿子树下的秦郁白慌了神。
“小茴,你摔到哪里了?”
东方惊鸿看着穆南茴倒地,像极了西仰八叉的小龟翻身,折腾了半天起不来。
狼狈的模样瞬间燃了他的笑点,狂笑声传遍了整间院子。
“小丫头,想不到,你手短,脚也短啊?”
“哈哈哈…”
穆南茴终于折腾得起身,一站起来,被磕到的后脑勺一阵发疼,整个人眩晕起来。
东方惊鸿这才收起放肆的笑意,双手扶住了她,手自然而然就扒着她的头发看哪里受伤了。
穆南茴一身蓝衣,捂着头,眼眸破碎氤氲,脸颊疼得发红,东方惊鸿一身白衣,狭长的眼眸郑重地查看她受伤的地儿。
两人挨得极近,这让秦郁白看得一肚子的火。
“小茴!”
穆南茴听得秦郁白清冷的喊声,想起昨日说过的话,忙转身朝自己的小屋子走了进去。
东方惊鸿在后面喊道。
“你不要上药啊?”
秦郁白见穆南茴进了房间,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忙朝东方惊鸿说道。
“东方公子,等会我帮小茴上即可。”
东方惊鸿疑惑地问。
“你上?”
秦郁白点头。
“家中备有伤药,平日小茴哪里伤痛,都是我帮她上药的。”
东方惊鸿撇了撇嘴,呵了一声。
秦郁白当时不明白他这神情是何意,后来才知晓,东方惊鸿带来的那把锤子,是来锤他的。
而东方的那句“你上”,不是疑惑,而是肯定,肯定秦郁白根本动不了这个手。
他的腿再一次被锤子给敲断了。
东方用了大力气将他的腿骨一寸一寸地捏好,用生硬的夹板一寸一寸地绷紧,再用极细长的针疏通他的经脉。
东方惊鸿做完这一切,累得满头大汗,瞧了一眼经历极致痛苦的秦郁白,狭长的眼眸挑了挑。
身后,穆南茴紧紧攒住秦郁白,免得他乱动,又把伤口给弄开了。
“躺一个月,不能搬动,我给你开了张药方,去把上面的药材买齐,三碗水煎一碗,一日三顿。”
穆南茴接过东方惊鸿手中的药单,忙朝院外走了去。
东方惊鸿坐在床头,托着下巴笑着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疼得全身发颤的秦郁白。
“唉呀,你可真是有福气,我的好多第一次都给了你呢,第一次抱一个男人进房间,第一次照顾一个男人,今晚更要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睡一个房间。”
秦郁白听得脸色更发白。
“我,我宁愿,不要,这福气…”
东方惊鸿点头赞同。
“就是,谁愿意断腿啊,不过,你还挺能扛,敲断骨头的疼,竟然都没昏过去,真能忍啊…”
“多谢,公子夸赞。”
东方惊鸿嫌弃地瞧了秦郁白一眼。
“行了,都这样了,还想保持你的君子风度呢,你就算哭出来,我也不会嘲笑你的。”
“难道,公子以前,疼得哭过?”
秦郁白轻声的话犹如揪住东方惊鸿的尾巴,使得他不由自主地脸色大变。
“我堂堂男子汉,我会哭吗?真是不知所谓。”
他停歇了一会,仿若还没说够。
“你都疼成这样,歇歇吧,可以闭嘴休息了。”
东方惊鸿在这住的一晚,穆南茴才明白,自己做秦郁白的丫鬟是有多么不称职。
换句话就是,东方惊鸿难伺候到难如登天的地步。
这一晚,穆南茴把平生所有的力气放在忍这个字上。
他之所以住这个晚上,是怕秦郁白发高热,他不得不住下,否则,这间屋子,给他做净房都不配。
穆南茴听得他讲那些蹬鼻子上脸的话,默默地给他铺着水蓝色的被套,套着稻谷壳的枕头。
他不耐烦地打着扇子,嚷着要用冰。
穆南茴觉得这个太为难。
“我只在冬日见过冰,夏日只见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