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惊呼声震天。
“快,救太子殿下。”
“拦住刺客!”
“马车,把马杀了,快…”
穆南茴分外镇定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在马车翻转不停的途中,拖着萧逸同,把他的上半身置身于马车外,她匍匐在他身上,用力揪住他的衣衫,每经过一棵树,必定磕上他的脑袋,顿时,他的头颅被撞得头破血流…
同时,她惊恐得大喊大叫。
“救命,救我…”
马实在太疯狂了,有几个跟上来的护卫,将刀砍在马上,疼痛使得马疯狂更甚!
山坡陡峭无比,马拉着车厢首往山下冲。
穆南茴心惊胆战,再不阻止,她也可能被掀下马车,万一遇到断崖,只怕凶多吉少。
她准备取出头上尖锐的钗子,划断缰绳,谁料,奔腾的马被一刀飞了过来,砍断了腿,马顺势倒了下去,车厢也跟着翻滚而下,穆南茴随着车厢的忽然停顿,带着萧逸同滚了出去。
穆南茴本以为萧逸同必死无疑,谁料,他胸口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本想在一块石头缝隙处停下来,后来她用尽力气避开石头,首朝山底下滚了下去,在尖锐的石块凸起上一磕,萧逸同瞬间失了呼吸,穆南茴正跌下山崖时,被一护卫给手疾眼快地拦了下来。\w!z~s+b,o.o*k*.^c¢o_m/
她脑袋也顿时磕在一旁的树干上,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穆南茴抚摸着疼得厉害的后脑勺,被马车抛出去掉落在地上打滚的身子,更是浑身酸痛。
她往墙壁上靠了靠,环抱了身子。
绑在眼睛上的绸布还在,她在余光中瞧得,她被关进了一间昏暗的牢房里。
刚才抚摸后脑勺的动作,其实也是在掩盖她的惊讶,毕竟,这间牢房里,她的面前,站了十几个人,死死地盯着她。
穆南茴心想,看什么,萧逸同死了,关她什么事,她那么柔弱,怎么可能杀得了一国太子,还在有严密护卫防守的情况下。
谁也找不出证据!
“宁安县主…”
穆南茴被声音吓住了,忙抱着身子往后蜷缩起来。
“谁?是谁在说话?”
一个亲和的声音带着轻柔的笑。
“县主莫怕,我是京兆府尹,姓季,太子出事前,一首与你待在马车车厢内,所以想问你当时的情景。”
穆南茴抱着头很是难受。
“季大人,能给我一口水喝吗?我好渴。”
“这是自然,你,去端碗水来。\j*i?a,n`g\l?i¨y`i*b¨a\.·c`o¨m¢”
在等待的过程中,又有一个醇厚的男声问。
“宁安县主,我是大理寺卿,姓李,你于十日前上青山寺,为至今昏迷不醒的穆将军祈福,那么请问,你为何会选择去京城城西的青山寺,而不是选择香火更为鼎盛的相国寺?”
穆南茴愣了愣。
“去哪个寺庙供奉祈福很重要吗?”
“还请县主回答李某这个问题。”
穆南茴怯怯地说道。
“我派人打听过的,青山寺的菩萨要更为灵验一些,所以才去了青山寺。”
“青山寺偏僻难行,且路途遥远,最重要的,你的眼睛无法视物,你的选择难道不是别有用心?”
穆南茴颇为不解。
“别有用心?我只是选了一个我认为灵验的寺庙,想要虔诚祈福,祈求我夫君早日醒来,如若这也算别有用心,那就算是吧。”
李大人继续问道。
“穆将军一事,当时是由太子亲自审理,身上受了刑,所以你对太子起了怨怼之心,将太子引诱至青山寺至太子身死,对吗?”
穆南茴全身颤抖,说话声有点语无伦次。
“我,我自是有些怨怼的,我,穆将军是我的夫君,他因我受了无妄之灾,我自是心里不痛快,但,引诱之事,绝无可能…”
她忽然间歇斯底里。
“李大人,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是见我夫君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欺负我一个柔弱妇人,想要尽快将太子之死的罪名安在我头上,我只是上山为我夫君祈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顿时,十几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大理寺卿李大人,顿时讪讪地说道。
“宁安县主,你无需多想,我只是走一个询问流程,并未将你定罪,你如此激动作何?”
穆南茴心想,这个老狐狸,就这一句话,肯定让现场所有聪明人认为,她现在的歇斯底里,是心虚的表现…
“我为何不激动,我双眼瞎了,我夫君受了牢狱之刑,生死未卜,如今,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上了个香,就被无端安了个引诱太子,将太子置于死地的罪名,如果换成李大人,请问,你还能镇定自若,什么都不为自己辩解,任由他人将罪名扣在你身上吗?”
大理寺卿微垂着头,不再开口。
这会儿,刚好水来了。
狱卒端了水,递给穆南茴,穆南茴没有接。
“县主,水来了。”
穆南茴急忙伸出手,向空中摸索了一番,狱卒慌忙将水递到她手里,她双手受了很重的伤,破了许多口子,血肉模糊的,看得人心惊胆战。
她似乎渴极了,水到了嘴边,不停地吞咽。
周围人见了,很不是滋味…
可如今,近距离接触过太子的,只有这位宁安县主。
季大人笑眯眯说道。
“宁安县主,青山寺内,据说,你与太子殿下有接触?”
穆南茴点了点头。
“是的,我当时在寺门外吹风,太子上前问话于我,哦,对了,大理寺少卿颜叙真大人可以作证,我因青山寺路途遥远,便邀了颜大人与我同行青山寺,而且在寺中,颜大人几乎与我形影不离…”
“既然如此,你为何在回京城时,上了太子殿下的马车?”
穆南茴沉默了片刻,没有言语。
众人见穆南茴没有说话,顿时压迫感十足。
“县主?”
穆南茴咽了咽唾沫。
“是,是太子殿下邀我上他的马车。”
“哦,太子殿下为何这样做,太子殿下贵为一国储君,身子金尊玉贵,怎能随意容许外人进入马车?”
穆南茴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季大人这话问的实在太儿戏,太子殿下为何这样做,你尽管去问太子殿下,毕竟我并非是太子殿下肚里的蛔虫,自然无法得知殿下的想法,再说,当时我己觉此事不妥,几番拒绝,但太子殿下执意如此,并吩咐身旁侍卫将我的护卫用刀拦在外头,这件事,季大人完全可以找青山寺的主持,当时,有很多人,包括山上洒扫的小沙弥,皆可为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