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防遇到突然跳出来的流民或拦路抢劫的山匪。
只是不想,这一路意外安稳。
因为山体滑坡的缘由,他们不得不远离大山,绕路前行。
这一路上经过不少村子,只是大多数村民的警惕心都很高,拒绝他们靠近。
甚至有些村落己经建起高高的围墙,如同碉堡一般将整个村子环绕。
门楼上,有背着长弓警戒之人,见到生人走近便会驱离。
众人步行,这一路走的可谓缓慢。
等到西岭关境内时,己经过去小半个月了。
“到了!”秦奉兴奋的抬手指向前方。
在整齐田垄的尽头,是一片建在山隘之间的高墙。
那高墙,如同一道闸口与两侧山体相连,将道路切断。
当真雄伟壮阔。
宋钰抖了抖缰绳,“走吧。”
……
宋钰对这个即将到达的西岭关有过各种设想,如流民围城,如战事不断城门紧闭对来往行人严格盘查。
却不想,竟是眼前这般场景。′?*小&%说¢÷£C>|mˉ#s?? ¤已x发u=布o最~>?新?′章′??节)??
距离还远的时候,只能给人看到的只有城墙连山的宏伟,可当真走到眼前,又有些蒙了。
护城河外的空地上,左右各用篱笆圈起一片矮房区来。
与清远县外那种用木头和油布临时搭建起来的窝棚不同,那些矮房不大,多是用石头混合着泥浆搭建的房子。
时不时有人矮身进出,看衣着打扮和那消瘦的模样,感觉更像是流民。
时不时有人驻足向他们投来审视的目光。
“小钰,来看!”
走在最前面的宋长舟突然顿住脚步,脸色难看的后退一步。
宋钰将缰绳扔给秦奉,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看到,在道路两侧的围栏中间立着几根长长的木杆。
木杆上,正密密麻麻挂着一颗颗被风干的人头,稀疏枯黄的头发正随风摆动。
这地方有些邪啊。
在石居时,众人与鬼邻相伴己久,对这些东西早就见怪不怪。
不过身后的女人孩子依旧有些惊恐的别过脸去,不敢随意打量。*s¨i¨l/u?x_s?w·./c?o\m~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跟宋伯伯过去看看。”
城墙高耸,外有护城河环绕。
一座铁索吊桥横跨在护城河之上,两侧皆有手握长枪,身披铁甲的守卫。
与清远县城卫身上的铁甲不同,在他们身上能看到刀箭的刻痕。
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经过战役的兵。
眼看两人靠近,两名披甲持枪的守卫迎面走来。
其中一个大声喝道:
“哪里来的?来西岭关做什么?”
问话之人脸上挂着一条疤痕,从眼角到嘴角,粉红色的一条在饱经风霜的黄黑皮上十分显眼。
他目光锐利,带着明显的侵略性。
在他身后的另一人,己经变换了握枪的手势,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之变。
宋长舟有一瞬间的慌张,“大,大人,我们是清远县人,来西岭关投亲。”
“投亲?”刀疤守卫的目光自宋钰脸上一闪而过。
又落向两人身后,那两辆骡车和车旁站着的女人孩子身上。
“投谁啊?”
宋长舟赶忙将自己的户籍递过去,
“小民的表兄,名叫昌正信,十三年前来西岭关经商定居于此。”
刀疤守卫看了那户籍一眼,“西岭关有西岭关的规矩,想要留下就得按规矩办事儿。”
说着向身后看了一眼,那守卫点头,向窝棚区而去。
很快,一个留着长胡子戴着儒帽的中年男人,小跑而来。
男人身穿长袍,却将一边袍角撩起塞在腰带之中。
脚上穿的棉靴露了几个洞,能看到里面发黄的苇絮。
“郑,郑校尉。”
刀疤守卫将手中户籍扔了过去,“这位是西岭关的录事先生,有关进城事宜,他来与你们说。”
说罢转身欲走,只是身体转了一半又顿住。
刀疤守卫回头,目光落在宋钰身上,“小娘子若是想要安全度过监察期,还是稍作掩饰为好。”
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宋钰微微蹙眉,马上反应过来,抱拳道谢,“谢大人提醒。”
刀疤守卫不再多言,回到城门下站定。
一旁的宋长舟在明白守卫话中意思的瞬间,脸色微微泛白,有些担忧的看向宋钰。
就连一旁正捂着肚子喘气的林先生也看向宋钰,长出一口气,微微摇头。
在林录事的介绍下,宋钰才意识到,想要进西岭关,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
城外的矮房区住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南边一路杀来的流匪军,以及为了躲避流匪军而想要寻求西岭关庇佑的附近的百姓。
而外面挂着的人头,则是流民军中煽动人心的首领们。
想要入城的外来流民,在查验身份后需入南边的窝棚区暂住七日,城内会提供一日两餐饭食。
以此来隔绝可能携带的疫病。
七日后,流民可选择入城。
只是城内房屋紧俏,无论是购置房产还是租住费用皆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也因此,大多数流民都选择留在外面。
而这些流民则会进入北边的矮房区,只是城内不再继续供应食物。
若是想要获得粮食需要自行耕种,或者做工,从而获得银钱或食物。
而这些工作包括却不限于,修建房舍,修复城墙,采石、补做战甲兵器……
当然,这些工作,皆是军中或城主提供。
“不过,只要进了西岭关就要遵规守法,不然,便是这个下场。”林先生指了指那些人头。
“咱们这城中说话作数的除了城主大人,便是关州军,关州军军律严明,眼中揉不得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