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探探他们的底儿

“姓李,村子里住不得人啦,逃出来的……”

老头听几句才应一句,且这一句可能还前言不搭后语。{?±精?*武?}1小_@说¥网a &?更

却还是将他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老头姓李,家在距西岭关五十里外的一个村子里。

当初因着征税,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吃了上顿没顿的。

后来流民军杀来,虽没祸害他们那村子,但到底还是将瘟疫带了过去。

他儿子儿媳都没了,只带着孙子逃了出来想要进城寻求庇护。

来这边的有不少附近的百姓,其实更多是实在没有粮食糊口,这才过来打几日秋风。

等过了七日,要么留下做工,要么转身就回了老家。

宋钰觉得有趣,“如此,那过两日是不是还能再来吃上七日?”

老头呵呵一笑,“哪能啊,林先生都记在本子上了,再来可就不成了,不过也能留下做工。”。

打水地方十分简陋,在矮堤上搭着几块木板,想要取用河道中间相对干净的水便要站到那木板上去。

眼下这打水的人不多,但几人站上去,那木板便会摇摇晃晃。

宋钰接过老头手里的木桶上前帮他取水。

只是那满满一桶水在还回去时,首接将他压弯了腰,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米。

“行了,给我吧。”

宋钰又伸手拎了回来。¤,小{?-说?宅?? 3追!~最>u3新2~?章`3节?

老头本没打算松手的,怎奈这小女娘看似瘦弱,可力气大的惊人,不见她如何用力,水桶就到了她手中。

满满两桶的水,完全不见吃力。

老头心中感叹,了不得。

也怪不得,这般模样的女娘能在这乱世活下来。

老头突然凑近了些,对宋钰道:

“夜里把门从里面顶上,窗子也别留缝。

夜里城门上有守卫,外面却没,你们带了太多东西过来,怕是要惹事端。

东西能往房子里搬多少算多少,人可千万不能留在外面。”

宋钰眯眼,“外面挂了那么多人头,他们不怕第二日被清算?”

“多是一些不愿意做工的流子,整日里惦记着别人锅里的东西,这抢完了自然就趁夜跑了,哪里还会留到第二日。”老头叹气。

他们这一群人过来,太张扬了。

一看就是不缺吃喝不缺衣的人,再加上那骡车上满当当的物件儿,谁不心动?

“那我们若是杀了那些来抢的人呢?可会被问罪?”

老头脚步没停,“只要你们有那个本事,杀了便杀了。”

……

眼看宋钰回来,刚在房子内收拾的孟氏赶忙小跑迎了过来。

“你怎么一个人就出去了?”

说着,抬手在宋钰脸上抹了一把。{?;新?¢完d}^本\神.站[} (追_最@新%¨~章d节-?

宋钰没躲,笑着看了眼她手上的锅底灰。

“别担心,我可不是吃素的。”

孟氏也笑了,逗趣道:“成,一会儿给你拿些肉干。”

“你宋伯伯说,咱们初来乍到的不好太特殊,一会儿等着城中发粮食就行,咱们自己就烧些热水,不煮饭了。”

宋钰点头:“宋伯伯想的周到。”

可心中却明白,这富早就露出去了。

暮食在城门外发放。

一家去一人,报人数领餐。

他们这边儿去的是宋卓。

本以为只有南区这几乎需要被救济的人家有免费饭食,却不想北区也有不少人走去排队。

宋钰好奇,问正在屋外烧水的老头,“老丈,不是说去了北区边就得自力更生了吗?怎么也能领饭食?”

而且,人当真不少。

“虽然有工做,但若是自己买粮种田到底花费高了些。

城主送出的虽是些粗粮稀粥,但价格公道,一份只需三文钱,北边人可花钱来买。”

宋钰点头,“那当真是不错。”

她又问:“城主是谁?是朝廷的官员吗?”

老丈想了想摇头,“不知道,兴许是吧。”

一旁的宋晖突然开口:

“西岭关和其他城池不同,原本这西岭关只是一处御敌的关隘,只住戍边的将士。

后来随着驻军增加,这军户落户,再后来又有商人往来,一时间便热闹起来,这城也是一扩再扩。

慢慢的,就从一处只有戍边军的城池,变得复杂起来。

据说,这城主本是西岭关的知军,后来慢慢开始将重心放到了管理百姓和来往商户上,慢慢就成了眼下的城主,有了这西岭关城。”

宋钰看了眼凑热闹的宋晖,“你知道的蛮多的嘛。”

宋晖轻轻咳了一声,“我之前身子弱,走不得远路。同窗师友游学之际我只能望窗兴叹,为了弥补这块的不足,便喜读一些野游札记。

那些个师友归来,也喜与我讲解一二,这才了解了些。”

宋钰好奇问道:“那这城主为人如何?”

宋晖:“听闻是不错的,西岭关从一个边关小城形成如此规模,全赖这位城主大人,民生富足,自然是好官。”

宋钰点头,不置可否。

任何听说来的,都不如自己亲眼见到的来的准确。

宋卓回来时拎着一个超大的篮子,以及一个大陶罐。

“东西不多,但无论大人孩子都有份。”

陶罐是稀粥,篮子里放着黑白交杂的粗粮饼子,小孩巴掌大小,扁扁的,没多少分量,不过是保证人饿不死罢了。

紧跟在宋卓身后走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子。

脸颊黝黑衣裳单薄,他手中端着两个陶碗,捏着两张饼子,许是因为冷一首佝偻着身子。

老头见到向前迎了几步,将饼子接了下来。

“这是我那孙子,李长柱。”老头向宋钰介绍。

宋钰笑着冲少年点头,结果小伙子十分害羞的低了头,快步钻进了矮房里。

……

入夜。

距离西岭关二十里外的军营之中。

魏止戈手中捏着一块命牌,手指在上面轻轻磨磋。

他手上缠着一截纱布,隐隐有血色渗出。

那是白日里握了太久的刀,硬生生把虎口老茧给磨了下来。

“来人是何模样?”

魏止戈面前正站着那位姓郑的校尉,“回大人,递牌子的是个腿脚不便的青年男人,名叫秦奉,曾是咏安府的津主,我来时曾查过确实能对的上号。

这人的姐夫,曾是老将军手下的将领。”

“同他一道来的还有两户姓宋的人家,皆是清远县人,说是逃难来此投奔亲友的。

不过有些蹊跷,这两家人壮年男子不过两人,一个看起来应是山中猎户,另一个满身书生气。

却带着七八个妇人孩子,以及两骡车的物资。”

能带着这些东西一路毫发无损的过来,且人人看起来精神气十足,着实怪异。

郑校尉问:“可要我将人带来?”

“不急,”魏止戈摇头,“先探探他们的底儿。”

又问:“二皇子呢?”

郑校尉笑了,“清韵阁,己经五日未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