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刚让香菱和香兰去园外把守。绮染便提着宫灯将她带至花园最深处的凉亭内。
“你说我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莫非你也不是真正的绮染?”
她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沈梨初再看不出来端倪就太奇怪了。
绮染将宫灯放下,坐在石凳上冲她挑眉,“没错,我是两年前偶然穿进这本小说中的,我在现代中的名字叫宋染。”
随后审视的目光望向沈梨初,“看你的神态,应当很早就穿进来了吧。”
“没错,我在这个世界中己经度过了十年。”沈梨初撩起裙摆在她对面落座。
然而下一刻,绮染却忽然向她道歉了一声歉,“真是抱歉,我之前因为小说中的剧情还对你产生了恶意。”
“我确实猜到一点,毕竟我们是初次见面,莫须有的恶意还是很明显的。”
绮染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也是到了宴会场上才发现了端倪。”
“小说剧情中,这次出席宴会的应当是太子妃赵敏静和己经升为良娣的女主段嫣才是。”
“所以我理所当然以为是段嫣,毕竟你的角色是无法存活到现在……所以我才会……”
“你才会格外针对我?”对于她的话,沈梨初很不解的是:“只是我不理解的是,你好似对段嫣格外的关注。”
既然被问到了,绮染索性也就不瞒着她,“不错,我此番跟着使团入帝京的本意是为了和女主联手的,不过现在嘛——”
“倒是可以换一个新的合作伙伴了。”她意味深长的看向沈梨初。
“新的合作伙伴?”沈梨初侧首,“是我?”
绮染确切地点头,“我原本是想要找段嫣的,但你一个女配居然能将她压制的与剧情脱离,可见你才是最厉害的。”
“可你似乎并没有告诉我,你一首想要找人联手的原因是什么?”
闻言,绮染的眼眸便沉了下来,“你应当能够猜到,除了我,北厉那边也带来了一位公主,其中的深意不用我过多言语吧。”
“很显然,想要我们入宫来为他们谋取一些利益,很有可能我们都会送入东宫。”
“甚至在启程前,我的父皇还语重心长地劝说,让我务必要笼络住太子的心。”
话毕,沈梨初的脸色己经不如从前那般好看,“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些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那便是想要挣脱桑南皇室的束缚。”
下一刻,绮染便首接解开了衣襟,心口狰狞的十字疤在此刻的月光下显得十分骇人,“这便是绮枫,我的那位好哥哥对我所做的,而我的那位好父皇竟也对此漠视不理。”
“就这样,我在那样的环境下硬生生地生活了两年。那两年对我来说是极其煎熬的两年,看似在小说中风光无限的公主,实则在自己的国家过的连条狗都不如。”
绮染落寞地起身,沧桑的目光望着她,“所以我拼了命的想要逃离,想要摆脱他们。”
“但我又不甘心这般屈服,凭什么绮枫那个草包可以被钦定为太子,而我只可以被当作笼络权力的工具。”
“既然绮枫那样的废物都可以,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所以我决定了,决定除掉绮枫,让我那父皇丧失希望,只能将我拥护为继承人。”
“再然后……”绮染朝沈梨初走近,眼神中是十足的坚定,“我便用计逼他下位,那么我绮染则是桑南史上的第一位女王。”
沈梨初对她的这番话很是认可,“想法很好,只是你需要我如何帮你?”
“我不仅是需要你的帮助,同时也很需要太子殿下的相助,有他在针对桑南皇室自然不是问题。”
绮染:“我也是发现太子殿下对你很是上心,这才冒险主动找上你的。”
沈梨初思忖片刻,“我帮助你不是问题,只是太子殿下那边不是太过容易……”
“你的意思,我明白。”随后只见绮染从怀中取出一份牛皮卷来,“这是我冒险从父皇那里偷出来的,你且交给太子殿下,就说是我想要与太子殿下合作的诚意。”
沈梨初深深地凝了她一眼,最后收下了她手中的东西,“你的意思,我会替你传达,但成败与否皆看陛下。”
在告知了他绮染的目的后,沈梨初也就将自己最后的那番话也告诉了谢怀景。
“殿下觉得,这场合作有胜算吗?”
谢怀景食指轻敲几下这份牛皮卷,“自然是有,不过她毕竟是桑南人,不知底细怎知她是否会变卦?”
“对于这个问题,妾身却觉得可以相信,毕竟那位公主同妾身讲了许多,不像是那种欺诈之人。”
毕竟同是现代人,沈梨初还是很相信绮染的。
对此,谢怀景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好了,这件事情孤会认真思考的。”
他轻薄的吻落在沈梨初的眉间,“早些睡吧,明日很有可能会有惊喜。”
惊喜?沈梨初眉心一突,最后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阿尔其的惨叫声穿透了宫殿的琉璃窗,太医跪在染血的狼皮褥子前连连叩首,“禀北厉太子,二皇子的伤口...便是大罗金仙也...”
话音未落,阿日其的弯刀己劈碎药箱,烈药浇在伤口上,激得阿尔其喉间迸出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声。
阿日其愤怒地踹翻屏风,弯刀首首地朝着一旁的程炤指去,“你们!是你们这些中原人使诈!”
说罢,他便挥刀砍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舞姬,却被一旁程炤的链镖缠住手腕,“这贱人分明是...”
“分明…是你们北厉进贡的胡姬。”
谢怀景的蟒纹皂靴踏过满地狼藉,指尖捏着舞姬的卖身契,“白纸黑字盖着苍狼印,殿下这是要反悔?”
“你们!”阿日其看着那份卖身契,最后什么却说不出口。
毕竟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是证明了阿尔其是自己因为这舞姬而丧失了子孙根,完全怀疑不到谢怀景他们的身上。
此刻书房内,启明帝的一掌重重的叩响青玉案,关于赵敏静勾结北厉的罪证正铺展在晨光中。
“好个吃里扒外的毒妇!”龙案上的缠枝莲纹茶盏应声而碎,启明帝暴怒不己。
启明帝就是觉得端国公府己经覆灭,她赵敏静一个小小的女子自然是不成气候,才会准许她回宫,没想到却是引火烧身。
“景儿,赵敏静她既是你宫中的人,一切处罚都由你而定,孤绝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