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酱籽 作品

第22章 沈梨初,是你逼我的!

端国公府

赵敏静狠狠摔了茶盏,瓷片西溅。?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她方才在街上亲眼看见谢怀英拦住沈梨初,那温柔含笑的模样,与对她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好一个沈梨初!”她咬牙切齿,“勾着太子还不够,连三殿下也......”

“小姐息怒。”贴身丫鬟小心翼翼道,“三殿下或许只是......”

“只是什么?”赵敏静冷笑,“你真当以为,他接近沈梨初是为了拉拢沈太师?”

她攥紧手中的帕子,指节发白,“他看沈梨初的眼神,分明就是......”

就是男人看心爱女子的眼神。

这个认知让赵敏静几乎发狂,想她赵敏静出身端国公府,容貌和才情自认在这帝京城也是不差的,凭什么太子眼中只有沈梨初,如今就连三皇子也......

“去!”她突然厉声道,“给三殿下递个信,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丫鬟迟疑道:“可三殿下近日似乎不愿见您,这一个月内拒绝了好几次......”

“那就告诉他——”赵敏静红唇勾起一抹冷笑,“若他还想得到沈梨初,最好与我合作。”

接连数日,谢怀英的示好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精心挑选的古籍孤本被沈梨初以“才疏学浅,不敢暴殄天物”为由退回;邀请观赏宫中新排演的水袖舞,得到的回复是“染了风寒,恐过了病气”;甚至连他借口讨论八公主学业送去太师府的帖子,也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只附了一张沈梨初娟秀却疏离的字条:“公主课业自有太傅操心,臣女不敢僭越。”

“沈梨初…”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冰凉的白玉耳坠——是八年前在御花园她不慎掉落的。~看+书?君\ `更?新,最`全?当时的她在谢怀景的怀中,而他像个小偷一般捡起她的耳坠。

耳坠小巧玲珑,带着她发间的桂花香,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掌心。爱而不得的焦灼与屡遭拒绝的屈辱在他心中疯狂滋长,几乎要吞噬掉最后一丝理智。

谢怀景凭什么?凭什么先他一步得到沈梨初的青睐?

就在他胸中戾气翻涌,几乎要下令采取更激烈手段时,心腹侍卫悄然入内,呈上一份信笺。

“殿下,有人投书角门。”

谢怀英不耐地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行略显熟悉悉的、带着刻意妩媚的簪花小楷:

“殿下郁结,臣女或可解之。申时三刻,瑞金坊二楼‘听雪’雅间,静候佳音。 —— 赵敏静”

谢怀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不屑,这个愚蠢又恶毒的女人,前番献计不成,竟还敢来?他几乎想立刻将信笺揉碎丢弃。

然而,当目光再次扫过沈梨初那张冰冷的回绝字条时,一股破罐破摔的邪念猛地窜起。

沈梨初,是你逼我的!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敬酒不吃…那就别怪孤让你吃罚酒!

他需要一个助力,一个能帮他撕破沈梨初那层高洁伪装、将她彻底拉下神坛的助力。赵敏静虽蠢,但其背后端国公府的势力和她本人的狠毒,在某些时候,或许正是他需要的“刀”。

“备车。”谢怀英的声音冷得像冰,“去瑞金坊。”

瑞金坊二楼,“听雪”雅间。

赵敏静特意选了最靠里的位置,窗外是喧闹的朱雀大街,人声鼎沸,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她对着随身携带的菱花小镜,仔细补了唇上的胭脂,确保自己看起来容光焕发。\w¢z-s`x.s¢._c-o/m!

她知道谢怀英看不起她,但她更知道,此刻的谢怀英,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急需一个出口。而她,就是那个能递给他火把的人。

房门被无声地推开,谢怀英着一身低调的靛蓝常服,闪身进来,反手关上门,动作利落无声,那张俊秀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阴鸷与烦躁。

“赵小姐好雅兴。”他语气讥诮,甚至懒得客套,“不知有何高见,能解本皇子之‘郁结’?”

谢怀英刻意加重了“郁结”二字,眼神如刀般刮过赵敏静精心修饰的脸。

赵敏静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反而嫣然一笑,亲手为他斟上一杯热茶,“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能让殿下如此烦忧的,除了那位不识抬举的沈家小姐,还能有谁?”

谢怀英冷哼一声,并未接茶。

赵敏静也不尴尬,自顾自放下茶壶,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恶毒而兴奋的光芒,“殿下,对付沈梨初这种自命清高、油盐不进的主儿,寻常手段自然不行。温水煮青蛙,她根本不给您煮的机会。那…何不来一剂猛药?”

“猛药?”谢怀英挑眉,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正是。”赵敏静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音,“她的及笄礼,还有两月。那可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届时太师府宾客盈门,帝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甚至…说不定宫里也会派人来观礼。”

谢怀英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她的意图,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说。” “若是在这样众目睽睽的场合…”赵敏静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我们的沈大小姐,突然失心疯一般,做出些…惊世骇俗、有辱门楣的举动呢?比如,当众宽衣解带?或是…扑向某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

她满意地看着谢怀英的瞳孔微微收缩。

“你当太师府是菜市口?守卫森严,如何成事?”谢怀英沉声道,但语气里己没有了最初的排斥,反而带着一种审视计划的冷静。

“殿下放心。”赵敏静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琉璃小瓶,里面是近乎无色的粘稠液体,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此物名为‘神仙醉’,无色无味,只需一滴混入茶酒之中。服下后,初时如饮醇酒,飘飘欲仙;半柱香后,便会神智全失,陷入幻境,所见之人皆以为是心中所念所想,做出些…嗯…热情似火的举动,也不足为奇了。”

她笑得像条吐信的毒蛇,“药效过后,她只会以为自己做了场荒唐大梦,绝无痕迹可查。这可是我端国公府珍藏的秘药,万金难求。”

谢怀英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琉璃瓶,这计策不可谓不毒辣,一旦成功,沈梨初的名节将彻底扫地,沦为整个帝京的笑柄。太师府颜面尽失,沈太师威望必然受损。

更重要的是…谢怀景!他视若珍宝、即将及笄迎娶的心上人,在最重要的日子,当众丑态百出!这比杀了谢怀景还让他痛苦!

想到谢怀景可能出现的表情,一股扭曲的快意涌上谢怀英心头。

然而,谢怀英内心深处对沈梨初那点隐秘的、尚未完全熄灭的爱意,又让他感到一丝迟疑和刺痛。

真的要亲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赵敏静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挣扎,立刻添了把火,“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想想太子殿下,想想他暗中所做的一切,若他功成归来,风光迎娶沈梨初,殿下您…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届时,沈梨初只会依偎在谢怀景怀里,对您今日的犹豫嗤之以鼻!是她先不识好歹,殿下何须再怜香惜玉?”

“一无所有…”谢怀英咀嚼着这西个字,眼中最后一丝挣扎被汹涌的恨意和不甘彻底淹没。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那个琉璃瓶。瓶身冰凉,却仿佛在他掌心燃烧。

“如何确保万无一失?太师府戒备森严,如何下药?”他的声音冷硬如铁,己是下定了决心。

赵敏静眼中迸发出得逞的精光:“殿下放心,臣女自有安排。及笄礼当日,沈梨初案前那盏特制的‘及笄蜜酿’,便是最好的媒介。”

她凑得更近,声音几不可闻,“只需殿下…在礼成后,找个由头,第一个向沈小姐敬酒即可。众目睽睽之下,她绝无推辞之理。只要她饮下那杯酒…神仙也难救!”

谢怀英握紧了手中的琉璃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仿佛己经看到了那混乱而令人“满意”的一幕。

沈梨初,这是你自找的!既然你眼里只有谢怀景,那就别怪他亲手毁了你,也毁了谢怀景的美梦!

“好。”谢怀英吐出一个字,声音里淬着寒冰,“此事若成,端国公府所求,本皇子自会兑现。”

赵敏静脸上绽放出胜利的笑容,举杯示意:“那臣女,就静候殿下在及笄礼上的‘佳音’了。”

谢怀英没有碰那杯茶,只将琉璃瓶仔细收入袖中,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决绝而森冷。

雅间内,只剩下赵敏静志得意满的冷笑,和窗外依旧喧嚣的人间烟火。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谢怀英袖中,那枚属于沈梨初的白玉耳坠,被他无意识地、几乎要捏碎。

“沈梨初,莫怨我。要怨,就怨你眼中为何只有…谢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