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壁画
山风呜咽着穿过峡谷，将庄雨眠的鬓发吹得纷乱。
她望着眼前幽深的落月峡，突然压低声音：“有人。”
越寻正要上前查探，却见庄雨眠突然解开腰间系带。
素白外衫滑落在地，露出里面藕荷色的贴身小衣。
他猝不及防别过脸去，耳尖瞬间红得滴血："你"
"看仔细了。"庄雨眠背过身去，将长发拨到一侧："蝴蝶疤痕旁边，可还有其他印记？"
越寻喉结滚动，强迫自己将视线落在那道疤痕上。
那只振翅欲飞的银蝶旁，确实隐约浮现着几道淡青色的纹路——像是用特殊药水书写，历经岁月才逐渐显现的文字。
"有字。"越寻嗓音发紧，随手拾起一根枯枝，在泥地上勾画起来。
庄雨眠凝视着地上逐渐成形的古怪符号，唇瓣突然不受控制地轻颤："昭昭其心"
记忆深处传来尤为熟悉的声音，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声音温柔道，"皎皎明月，昭昭其心。
煌煌星汉，耿耿其志。凤鸣九霄，龙潜深渊。千秋祀火，永继其光。"
庄雨眠突然按住太阳穴，眼前一阵发黑。
那些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温暖的怀抱，清甜的幽香，还有那句萦绕在梦魇中的承诺。
"雨眠？"越寻上前半步，手已伸到半空又生生顿住："可是头风又"
"不劳费心。"庄雨眠冷冷避开他的手，径直朝不远处的洞穴走去。
洞穴-口的火把熄灭许久，看来流寇离开不少时辰了。
庄雨眠不再犹豫，踏入洞穴-内。
洞穴里的空气凝滞腐朽，壁上残存的鲛人灯泛着幽蓝的光。
庄雨眠指尖拂过石壁上斑驳的彩绘，尘埃簌簌落下，露出蝴蝶的痕迹。
"这里有着不少凌家的东西。"越寻用剑尖挑开角落的蛛网，露出半截断裂的玉带钩："看来凌如风常来此处。"
庄雨眠没有答话。
她的视线被正中的壁画牢牢攫住：画中女子荆钗布裙，正在竹简上描绘蝴蝶纹样。
那眉目与画像上的明珠公主如出一辙，只是画师用特殊的青金石粉在画像旁边密密麻麻写着前朝的古语。
庄雨眠本不该识得这些文字，但这具身体竟能认出大部分古语。
壁画上的文字大多是前朝的历史、文化等内容，在每一位皇室成员旁边，还记载着他的生平介绍。
庄雨眠顺着壁画一路看去，忽然脚步一顿。
壁画上，年轻的明珠公主执伞立于杏花树下，身侧那位笑吟吟的贵女，眉间一点朱砂痣艳如血，正是未出阁时的仁德太后。
二人幼时便相识，隐姓埋名在人间生活的明珠与仁德同念一个家塾，更是亲密无间的手帕交。
"咔嗒。"越寻突然按住她肩膀。
庄雨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壁画暗格中静静躺着一本手札。
庄雨眠翻开手札，最新那页赫然写着庄家十七口的名字，每个名字上都用朱砂画了叉，唯剩"庄雨眠"三字悬在末尾，墨迹尚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