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他的秘密
洞外忽有惊雷炸响，照得越寻眉目如刀刻。
庄雨眠望进他眼底，那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他本可以诉说这三年的悔恨，可以赌咒发誓说只求她回眸一顾，但最终开口时，吐出的却是："我母亲当年不是难产而死。"
又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他眼中刻骨的恨："白芷支走了所有太医，让她在偏殿流干了血。"
他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而仁德太后，就坐在正殿听了一夜的戏。"
石壁上的水珠滴落，在死寂中发出清晰的声响。
庄雨眠望着他猩红的眼角，忽然想起昔日种种。
原来他们早就是同一类人，是被仇恨啃噬灵魂的困兽。
"好。"她转身面向祭坛中央的青铜鼎，将袖中铜钥匙重重按进凹槽。
鼎身顿时亮起幽蓝火光，映得她侧脸如冰似玉。
"便让这祭坛之火"她指尖抚过鼎身上狰狞的饕餮纹，声音轻得像一缕烟："焚尽那二人的七魂六魄。"
青铜鼎中的幽蓝火焰骤然暴涨，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如同鬼域。
越寻一把扣住庄雨眠的手腕，带着她退到祭坛边缘。
他声音压得极低，唇几乎贴在她耳畔："那本古籍记载，待皇室血脉之血流入祭坛，月圆之夜天现异象，前朝印记自会昭示天下。"
庄雨眠还未来得及回应，洞口处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十几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为首之人脸上覆着青铜面具，正是茶肆猎户口中的流寇首领。
"擅闯者死！"面具男子怒吼一声，手中板斧带着呼啸风声劈来。
越寻身形如鬼魅般闪至庄雨眠身前，长剑出鞘的瞬间，寒光闪过，冲在最前的三人已捂着膝盖跪倒在地。
他剑锋一转，又挑飞了第四人手中的钺，剑尖堪堪停在那人喉间，却未再进半分。
"我乃明珠公主之女。"庄雨眠忽然开口，带着不容人质疑的威严："今日来此，是为重聚旧部。"
面具男子猛地抬手止住众人，用晦涩的古语厉声质问。
庄雨眠不慌不忙，朱唇轻启，诵出的竟是壁画上那段祭文："皎皎明月，昭昭其心"
男子的斧头"咣当"一声落地。
他颤抖着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纤弱的女子。
"月圆之夜。"庄雨眠指向洞顶一处缺口，那里正透进一缕月光："自见分晓。"
越寻突然反手一掷，长剑破空而出，"铮"的一声深深-插-入祭坛前的地上。
剑身震颤不止，寒光映着他凌厉的眉眼，在地上投下一道如渊渟岳峙的阴影。
那剑入石三分，这等身手，流寇中任何一人都难以与之交手时占上风。
流寇们被这气势所慑，不自觉地后退数步。
"好。"男子最终咬牙道，"便等到月圆之夜。"
他一挥手，众人如潮水般退去，却在洞口留下几人把守。
他警告道，"若敢欺瞒，哪怕毁了这洞穴，都不会叫你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