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景阁传出消息,侍妾姜氏,己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紧接着给齐氏问诊的太医也上报了喜讯,齐氏的身孕也己有一月有余。
景煜帝和皇后知道了也很是高兴,给这两位侍妾都派下了赏赐,当然也少不了林听晚的,既是奖励,也是敲打。
林听晚和李延琏这边该赏的也赏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东宫子嗣多起来才会更得长辈的喜欢。
李延琏自御乾殿回来就径自去了栖梧殿。
刚进正门便遇上秋风拂过。院内的梧桐树上,沿着边泛黄的梧桐叶片片飘落,沙沙作响。
岫玉和敬成正看着人将落叶收拾起来,见李延琏来了忙跪下行礼。
“给太子殿下请安。”
李延琏略点点头摆摆手让他们起来,自己往正殿走。
初秋的凉意还是算舒适的,因此正殿的门窗开了大半,殿内点着温润的沉香,与温凉的的空气相融合犹如给这座空间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纱。使人所立之处皆能感受到一股恬静舒适的氛围。
林听晚听到通报己经迎了出来,她怀里还抱着三个月大的小知珩。
如今的小知珩己经会抬头了,偶尔能微翻一下身却不太能翻好,常常惹得林听晚和其他几个奶娘们哭笑不得。~£d咸¥?鱼?;看??书± {e首2?2发+<
李延琏一见自家儿子瞪着一双葡萄眼咧着嘴对他笑,还伸手去够他,心里软的不行,仿佛在前朝与那些大臣拉扯出来的烦闷都随风消散了一样。
李延琏从林听晚手中接过儿子,温柔的拍着他的后背,不时的看他一眼,小家伙总是会对着他笑。
“见着你爹就笑了?怎么刚才和奶娘们还哭着耍脾气呢?”林听晚揶揄着。
李延琏闻言托住儿子的小脑袋瓜与他对视:“是这样吗,嗯?”
人家还是个宝宝呢,自然不会搭理他,一会吹泡泡流口水。
李延琏哼笑了一声接着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到底怎么一回事?”
两人一同走进东厅,林听晚笑着坐下道:“左不过是还想吃奶,奶娘不让,他就要耍脾气。”
“那就给他吃。”李延琏不明白这些,他就觉得不能饿着他的宝贝儿子。
“他吃的够多了,在吃该撑着胀气了。到时候难受起来哭一晚上都止不住。”
李延琏点点头表示理解了,随即冲林听晚笑道:“你还知晓这些?”
“我自己没养过孩子,还没见别人养过?就算是都没有,听奶娘的也没错,她们没胆子害他。再说我也是真真见他吃了不少了。”林听晚无奈道。
“行,你说了算。”李延琏看了一眼林听晚道。?幻~想/姬/ /免^费?阅/读/
林听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延琏将儿子放下来坐在他腿上,一只手扶着他的脖领,另一只手环绕着他的背部,父子俩就这么对视着,李延琏时不时抬起下巴逗一逗他。只是没一会儿小知珩就有些烦累了,哭丧着脸往李延琏怀里扑。
李延琏将他抱起来哄了一会儿便抱给奶娘带他到内殿去了。
林听晚见他有话想说便放下手中的事务,而后瞥了玛瑙一眼。玛瑙会意,带着众人退到外面守着。
李延琏挽了挽袖口,不经意道:“过几日河西节度使就要回京述职,他的夫人这次也会随行。”
“节度使夫人按理制是一定会进宫拜见母后的,你想让我如何做?”
河西的节度使安凭义精通多国语言,曾在边境的互市监中任职互市监丞,后又被少府监调任从军,一路摸爬滚打,期间也是因为站队成功,走对了门路,屡建奇功最终成功爬上了河西节度使的位置。
由于要戍守边关,安凭义己经三年没有回到京城述职了。
安凭义上奏的奏折上说,近年来在他的管辖与景煜帝的隆恩普照之下,与河西一带的邻国己经达成了友好的贸易来往,甚少能有战事。
景煜帝派去的巡监御史也没有看出不对的地方。
但最近有一笔秘折上奏,弹劾河西节度使安凭义贪污腐败,私自扩军。
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景煜帝和李延琏也不能当是空穴来风。为避免是安凭义太过低调小心而导致巡察御史没有发现,又或者是安凭义与巡察御史串通一气蒙蔽圣听,景煜帝都要将安凭义召回京师。
这些消息林听晚也有过耳闻,毕竟她如今在朝中也是有耳目的。李延琏与她提起此事,她便知道有些事他们不便做或做不到的,需要后宫也再添一把火。
李延琏觉得林听晚洞悉的未免太快了些。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内务厅经手的由河西节度使进贡的各色金银珠宝,丝绸器皿还有美酒哪个不是价逾千金?”
一个节度使,再有钱也要有个定数。他们每年的俸禄最多也不过五百金,那些贡品一看就是从边陲国家采买来的,而非景国的特产。若是景国自产的贡品,安凭义大可向商户百姓征收,那些个异国之宝又是从何而来呢?
按照安凭义的说法,边境百姓虽不富裕,但己经然能安居乐业了。如果他没有剥削百姓,那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他剥削百姓,那他就是欺君。
李延琏明白了林听晚的意思,对她又是一番刮目相看:“太子妃娘娘真是能见微知著啊。”
林听晚拿起茶杯淡淡道:“是他太过放肆了。”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景煜帝送礼,不就是想讨景煜帝的关心,随后能安安稳稳的回到地方边境去,做他的土皇帝吗?
李延琏把玩着儿子的小帽子,冷笑道:“是啊,他放肆了。”
……
几日后。
河西节度使夫人张氏自凤仪殿门口刚出来便被人叫住道:“安夫人请留步。”
张氏不由得回头,见是林听晚身边的玛瑙来,想是林听晚有话吩咐,便停下来等着。
“安夫人,太子妃娘娘有话,眼看着就要到午时了,安夫人不如到东宫用膳吧,正好娘娘也对边塞风情甚是好奇,安夫人也可留下来同娘娘讲讲边塞的风土人情。”
“这……还请姑姑替臣妇请太子妃娘娘恕罪,太子妃娘娘爱惜赐饭,臣妇感恩戴德。只是家中老母久病缠身,臣妇和夫君好不容易回京一趟,还要赶着回去外床前侍奉尽孝,有负娘娘之恩。”
张氏张口一来就用孝道压住了林听晚的邀约。
玛瑙闻言笑容收敛了一些。
“奴婢是奉太子妃娘娘的旨意来召夫人的,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奴婢。夫人有话,可以自去东宫向太子妃娘娘呈禀清楚。”
玛瑙见张氏有失语之象,便乘胜追击道:“夫人不亲自去谢恩请罪,是将太子妃娘娘置于何处呢?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张氏不由得被玛瑙的话吓得腿软了一瞬,而后不得不暗自腹诽道自己好歹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在河西一道也算是女子中的第一人了。安平义是土皇帝,她就是土皇后,如今却被太子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呵住了,觉得没面子却又无可奈何。
张氏红着脸憋屈道:“是,臣妇言行无状,自请去东宫领罪。”
玛瑙敛起心神,低头道:“那就请夫人跟奴婢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