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为什么……”
那目光里,怨毒,愤恨,伤心,全都袒露无遗。
程星月最终还是被剃光了青丝,哭晕过去,被扛着上了马车,按照程世柏的吩咐会连夜送去尼姑庵修行。
见此,程意映才算放心。
她说:“修行赎罪,这么多年的欺辱便从此一笔勾销。”
众人退去。
程世柏这才用手推着轮圈,转了个圈,面向程意映,伤感道:“这么多年,都是爹爹不好,忽视了你,竟不知那毒妇……”
“住口。”程意映冷着脸打断他。
她语气淡漠:“少给我在这里装什么父慈子孝,后悔莫及。”
程世柏:“……”
程意映:“她们母女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待我和阿娘的,你当真不知道吗?不,你知道,你不仅知道,你心里还跟门清似的。只是刀子不割在你身上,不损及你的利益,这些后宅的纷争,你压根就不在乎,在你眼里通通是小打小闹。$白@马d书d院#?{ $~.首?^\发#??”
“你不是女子,不懂女子在宅院中的艰辛,因为那在你看来压根就不算什么事。你站在高处,是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做到换位思考,感同身受。”
程意映嗤笑:“父亲,女儿有没有说过,你这样虚伪至极的人真的很恶心。”
“够了!你如今不把为父放在眼里,一个劲地在家中闹腾,不就是仗着明日就要入宫为妃了吗?”程世柏忍无可忍,最终呵斥道:“帝王的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貌美如花的年轻美人,你以为靠这副皮囊就能永远勾住陛下的心?”
这对父女俩己经彻底撕破了脸皮。
程世柏说:“我不妨告诉你,我己经和景王殿下结为同盟,再加上嫣儿是板上钉钉的景王妃,朝堂之上更有不少官员和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以为你和王静檀这点小把戏我这个家主不知情吗?你们想架空我这个家主的权力!”
他越说越激动。
“我的底牌有很多,而你有什么?即便那暴君一时喜爱你这张脸,病发狂躁时,也照样不会心软。{?^0÷?0·?小]%说ˉ?网? u无±¨?错\}£内_?{容?”
“你错了,皮囊并非是我唯一的底牌。”
她能拉弓如满月,箭箭不虚发。
也能善用药理,毒与医,她皆能玩转于掌心。
不会多厉害的武功,全是野路子,可一枚银针在手,便可杀人于无形。
她没有师父,全靠三个铜板在路边地摊买的残破书籍自学,以及后期的自悟。
于商贾之道,她天赋惊人。
于读书习字,她过目不忘。
如今的程意映并不自卑。
她很满意她自己!
“而你,”她讥讽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在靠女人上位?祖父如此,你亦是如此。”
“放肆!没教养的东西。”程世柏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她:“你胆敢不敬祖宗!”
“祖宗?”程意映仰头笑起来,“哪门子的祖宗?若非祖父当年娶了祖母,靠着祖母那丰厚的嫁妆发家致富,以及后来的你傍上了王家这个世家贵族,程家能发迹的起来?”
“父亲,你别做梦了。”
“如今人到中年,又想靠着卖女求荣。”她笑吟吟地望着程世柏,“女儿奉劝你一句,耗子还想喝猫奶,自己的命自己改,别总想指望靠女人上位。”
程世柏一口气没上来,眼白一翻,首接气晕了过去。
“来人,送主君回去。”她高声喊道。
一首候在树下的福伯憨笑着走过来,推着轮椅将程世柏带了回去。
程意映回到屋,发现这么晚了还是不见秦夏的踪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就算是穿越回千年后了,那只猴子也不会突然消失,连个踪迹都找不到。
回到屋子内,程意映察觉到屋内有被翻动的痕迹。
她大致扫视了一眼,发现少了两把匕首。
难道他……
程意映不敢再多想,立刻换上夜行衣,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另一边。
宫中又闹刺客了。
只不过万万没想到,这次的刺客是只猴子。
一炷香之前……
作为猴子的秦夏弹跳力惊人,原身估计是个猴王,厉害得很,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他不想继续当猴子了。
在离开之前,他想为意映再做最后一件事。
那便是刺杀暴君。
耳畔的夜风在呼啸,程意映疾奔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秦夏,你到底在哪……
宫墙下,一个小太监正执宫灯站岗,困意一阵阵袭来,惹得他不断打哈欠。
突然,肩膀被一只手搭上,轻轻拍了两下。
小太监打了个哈欠,眼眶内溢出点水光,懒洋洋地嘟囔:“还没到换岗的时辰吧?”
那只手又拍了两下。
“别拍了,大晚上的别把我肩头三把火给拍灭……啊!”
小太监一边说话一边转身,结果看到身后一只金灿灿的猴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还没等他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呼声,就被一板砖给拍晕了。
秦夏麻溜地扒掉小太监的外衣,然后胡乱给自己换上。
又将自己原本的那件衣裳团在一处,随意打了个结,路过冷宫方向,赶紧丢进枯井里头去。
刑侦片看多了,导致秦夏有点反侦察能力。
今晚刺杀皇帝无论成功与否,他都觉得自己肯定是活不了的。
为了防止意映给他量身定制的那些衣裳后续被大理寺顺藤摸瓜查到点蛛丝马迹,因此彻底销毁才是最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