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对面醉仙居二楼的竹帘,那里正站着个穿黑衣长衫的男子,腰间玉佩随风轻晃——是裴承策的贴身护卫裴三。
“小姐,真要上去?”翠语攥着披风的手心里全是汗,“不如,小姐您在这等着,奴婢替您过去……”
她偷瞄着茶楼飞檐下若隐若现的身影,喉间发紧。
翠语也认得那人,知道他是大皇子裴承策的手下。
小姐这一大早便来和大皇子的人见面,若是被君家的人知道了,必定会心生不满。
更何况,这事万一传了出去,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外头的人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难听的话。¨3¢8+k+a·n+s\h·u′.*n!e\t-
“只说两句话,很快就回来。”姜知意提着裙摆便下了马车,脸上戴着一层面纱。
茶楼二楼弥漫着碧螺春的清香。
身着长衫的男子负手而立。
见姜知意踏入雅间,他拱手作揖,推过一封密信,“姜姑娘,这是殿下给您的。”
信封鼓鼓囊囊,除了书信,还夹了些别的东西。
只不过姜知意暂时没打开,准备回府之后再看。
“殿下己经包下了这雅间,日后不会再有旁人进来。姜姑娘平时若是无事,都可过来。”
他侧身指向靠墙的梨木架,上面整整齐齐码着许多话本,“殿下说,这些书是给姑娘解闷的。x小,;说§C??m±s- (#免¤?u费|阅?读¥”
姜知意将密信收入袖中。
“替我谢过殿下。”
两人说着话,都未注意到楼下传来的动静。
巷口停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车辕上斜倚着个戴斗笠的男子,腰间悬着柄短刀——是君煜的暗卫。
他正远远瞧着这二楼的雅间。
没多久,长衫男子便起身告辞。
在他走后,姜知意也准备回府。
翠语一首在楼下等着,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小姐,无事,不曾见过君家的人。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
等回到府中时,君煜正倚在廊下喂锦鲤。
他指间捏着块茯苓糕,碎屑落在水里,引来一群鱼儿啄食。
听见脚步声,他转身看了一眼,眉头微挑,发间束着的墨玉簪子晃了晃,“这一大早,去哪儿了?”
姜知意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茯苓糕。
一旁的桌上还摆着几块。
他们刚成婚那几日,她嫌府里做的茯苓糕太淡,君煜便擅作主张让小厨房额外加了桂花蜜,结果甜得她首皱鼻子。
后来,君煜又买了许多回来,她尝过之后,还是城北那家的茯苓糕最合她的口味。
虽说远了些,但他也时常过去。
“不过去街市上逛了逛,买了些小玩意回来。”姜知意笑得自然,袖中的密信硌着小臂,像根刺。
君煜起身,衣摆扫过石桌。
他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柳絮,指尖擦过她耳坠,“今日城北的茯苓糕格外松软,尝尝?”
瓷碟递到面前,姜知意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
她抬眼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目光深邃。
“好。”她捏起糕点咬了一口。
“丫鬟说你没吃早膳就走了。”君煜替她斟茶,青瓷杯底沉着片茶叶,“日后想做什么,让下人去办便是,不必亲自出门。”
“知道了。”姜知意低头吃糕点,也没有多说。
碎屑落在裙上,君煜伸手轻轻替她拂去。
夜晚,屋外忽然落雨。
姜知意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花被打得七零八落。
翠语端着热水进来。
“小姐,公子去了书房,说是要处理账目,今晚就宿在书房。您今夜自己睡,不必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