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鞅 作品

45. 叶景元

    宋端趴在墙头上,一脸的不理解,有意无意观察着宋迎舟,男人身材高大,趴在这墙头倒是贼兮兮的,格格不入的莫名搞笑。


    谁能想到,有一天宋迎舟会带着她用这种方式进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


    叹了口气的功夫,宋迎舟转过头,一本正经回道:


    “喜欢。”


    宋端真的好想笑,真的好想让沈听澜也看看听听,两人一起嘲笑他才好。


    宋迎舟感受到她的目光,一记冷眼飙过去,宋端顿时安静下来,和他一起观望着下面。


    奇怪的是,沈听澜和陈妙筹均不在院子里。


    但院子里那茶,分明还冒着热气,两人去了何处。


    疑惑间,陈妙筹院子的门被推开,最前头走进来的,是一个妆容华贵的女子。


    锦衣玉袍包裹着纤纤玉骨。


    “平柔县主?”


    宋端瞪直了眼,暗暗出声,宋迎舟显然不知道她口中的“平柔县主”是何人,转头疑问着重复道:


    “平柔县主?”


    宋端默默靠近宋迎舟,在他耳边小声说:


    “平柔县主就是懿妃妹妹平嘉县主的女儿,懿妃是太子的母妃,这么算来,太子哥哥算是她的……嗯……”


    “表哥。”


    “对对对,表哥,只是平嘉县主的夫婿官位不高,她也只是仗着娘家才有了点地位,之前参加过几次宫宴,不过……”


    “不过什么?”


    宋端这人向来是爱憎分明,如今对这平柔县主却是支支吾吾,不愿多言,甚至有一丝顾忌,可这平柔县主的身份,自然是远低于宋端的。


    宋迎舟更加疑惑,后宫之事他知道的并不多,更何况是一个听都没听过名字的太子表妹。


    宋端看了眼下面的女子,低声道:


    “这平柔县主原名叫叶景元,那年参加宫宴也算是出了名,风头比我二姐姐还高几分。”


    宋端说这话时,目光清敛,对于她上面的两个姐姐,她还是有些卑弱。


    年少不受宠,两个姐姐就如两座大山,巍峨屹立在她的面前,她努力攀爬也无法触及,她想去求问父王,为何不爱她,为何差别对待,为何……生下她却又不管她。


    她终究问不出口。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至少……她靠着身份活到了现在。


    她想通后,不再追逐两个姐姐的脚步,活出另一副公主的模样。


    直到叶景元出现,她才知道,自己心中巍峨如山的姐姐,也会被更高的山遮住光辉。


    莫名的情绪无名地扩散,她说不清楚那种夹着释怀、开心、厌恶的感情是什么。


    只知道,很不好受。


    宋端面色一暗,继续道:“她本可以做个让人尊重爱慕的女子,偏偏爱上了个男子,京城多少公子的拜名帖不收,守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许多年,性子越发古怪起来。”


    随后她顿了两下,双眉蹙起,不解说:“不过,她怎么会来这里?她一心想着那个男人,干了不少错事,一直被关在自己的封地上,这……乾坤大挪移啊!”


    宋迎舟沉思一番,没有回话,向下看着。


    叶景元一副正宫气派,直接坐在沈听澜的位置上。


    沈听澜站在一边,坦荡无比,眉眼舒张,丝毫没有一丝的不悦,手里攥着刚刚路上随手掐的花,默不作声数着叶片的数目。


    上下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反正没有被眼前的事影响半分。


    站在陈妙筹身后,被遮住大半个身体,亮莹的发饰被阳光透过,投射在草地上,点燃盏盏繁星般。


    宋迎舟眼前一片空明,谁也看不见,只眼都不眨地盯着视线里唯一的她,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藕荷色衬得沈听澜粉里透红,粉雕玉琢的美丽。


    就是这陈妙筹比沈听澜高了不少,挡住叶景元打量的视线,护住沈听澜。


    真是碍眼。


    宋迎舟侧目去看叶景元,他好像知道她来的缘由……


    看见这一幕,叶景元眼睛微微刺痛,她低头注意到石桌上的骨扇,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更是怒不可遏地拿起,眼神比这扇骨还冷。


    凉意顺着手指传到她的心,她细细端详这扇子的材质,扇骨白亮如玉,一看就知道是人亲手做的,金线丝丝锁边,连扇面的花卉都栩栩如生,工笔勾勒。


    好是富贵舍得。


    她一个县主,都没用过金线拉着的扇子,更何况是骨扇,炎炎夏日,最是凉快。


    没想到陈妙筹竟会如此用心。


    叶景元手指发了狠劲,似是要折断着扇子。


    沈听澜看见她拿起扇子时就想上前,却陈妙筹硬生生挡下。


    陈府只是个商人世家,权利根本无法与叶景元背后的势力相抗衡。


    可她现在的架势,是要把扇子折断,沈听澜再也无法忍耐,一个箭步向前,直截了当地从她手上夺下扇子。


    整个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宋端趴在墙头,要不是碍于情况不允许,她一定要给沈听澜来个如雷轰鸣的掌声。


    “不愧是沈妹妹!”仿若刚刚夺扇的人是她,宋端语气中尽是佩服,转而又震惊道:“九哥,你真把扇子送出去了!”


    原想着宋迎舟这样的性格,做完也不一定好意思送出去,她还想着今天来给沈听澜泄个密。


    没想到,宋迎舟真的送出去了。


    她偏头看宋迎舟时,整个人怔住了,男人立在墙头,低头垂笑着,发丝因为颤动微微飘动,额发遮住脸,看不见笑容,却看见上扬的唇角,笑声很低,就像……


    今天透过树叶缝隙穿进来的光一样,光线与树叶触碰,摩擦出影子的声音。


    宋迎舟本还是愠怒,这扇子是他为沈听澜亲手所做,怎能容许他人触碰,这平柔县主好本事,连他的东西都敢随意触碰。


    心里有一处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沈听澜的举动很好地安抚住他,心里有一块地方被她这一举动无限地填得满满的。


    沈听澜脑子一热,不听使唤地就脆生生抢了扇子,抢下的瞬间,意识才逐渐回笼,就站在一边,对着叶景元愤怒的脸露出一丝淡淡的尬笑。


    不出意外,叶景元拍桌而起,指着沈听澜就要发作,想用这般姿态来恐吓她。


    沈听澜目光格外平静看着她,心里更是毫无波澜,她连宋迎舟那种变态的愤怒都瞧见过,这女人的这点架势,根本一点威慑力没有。


    更何况,她……背景也不弱,倒也不用像陈妙筹那般畏手畏脚。


    叶景元看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更是来气,细眉皱起成川字,美目怒瞪瞳仁骤缩,启唇就想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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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斥眼前的人,心里名为嫉恨的浪一波波翻滚。


    陈妙筹万花丛中过,最是了解女子心性,估计在这般下去,叶景元是要针对沈听澜了。


    于是跨步向前,挡住沈听澜,掷地有声道:“平柔县主,这是沈姑娘友人所赠她的扇子……”


    沈听澜的友人,还是当朝九王爷……这话他没说,宋迎舟一行人在他父亲面前都没有袒露身份,想必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看见叶景元面色有所好转,他才转脸冷言,毫不留情面说:“叶景元,当年的姿态如今已经不合适了。”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停滞,叶景元攥紧的手蓦地松开,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妙筹的背影,又匆匆扫过站在一边的沈听澜。


    陈妙筹叹了口气转过身,轻轻推开叶景元,拉着沈听澜就要走,叶景元不甘心,直直拉着陈妙筹的袖口,断断续续、底气不足问道:


    “你可……”叶景元嗫嚅着,咬唇道:“心悦她?”


    目光破碎,却又鼓着一股气勇敢地直直凝着陈妙筹。


    “哇哦,九哥,原来让叶景元发疯的男人是陈妙筹啊,她这是把沈妹妹当假想敌了吧!”


    宋端在一边看戏,期间也不忘讲解几句:“哈哈哈哈哈哈,九哥,你看沈妹妹表情。”


    宋迎舟的视线从一开始就目不转睛地跟着沈听澜,此时怎么会看不见沈听澜的表情。


    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中还带一丝“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的无奈感。


    “不是……我……你……”


    沈听澜想要开口解释,陈妙筹却更加干脆,也不回应,狠生生道:


    “与你无关,当年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男人绝情时毫不眷恋的模样在此刻的陈妙筹身上,展露的清清楚楚。


    沈听澜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中有些触动。


    但他二人的私事,留给他二人就好。


    索性就当看不见,又不忍心叶景元眼泪欲坠的模样,从怀中掏出手绢,塞进她手里,转身就离开这尴尬的“修罗场”。


    “三年前,一京城小姐看上殿试读书人,但读书人心中只有家国,没有儿女私情,京城小姐不信,不惜自缢来鉴别读书人的真心。”


    “可惜弄巧成拙,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读书人也觉得她无可救药,不告而别回了家中。”


    “这里的京城小姐就是叶景元,而这读书人自然就是陈妙筹吧。”


    宋迎舟和宋端知道此处不宜下去见面,两人爬下墙头,寻找另一处适合攀爬的,边走边讲着。


    宋端愣住了,呆着眼愣愣点头,她以为像宋迎舟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五感不觉旁人意的人,是不会知道这点八卦的。


    当年这事,也算是在京城的小姐圈里传开了,都被当做是个笑话,左右流传,连皇宫后苑也是风风雨雨。


    也正是如此,懿妃觉得丢人。


    寻个由头,把自己妹妹一家弄到京城外的封地去了。


    还体贴地给自家妹妹和侄女讨了个封号。


    其他的皇子也是知道一点,从宫女或自家母妃口中,又或是与人交往中听说的。


    宋迎舟按理根本不会知道,他不在乎不关心,没宫女照顾没母妃问候,更没狐朋狗友,天涯知己。


    谁能料到,他不仅知道,还是全过程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