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夜,端景耀就像抛开地位的枷锁随心所欲放肆一次。
他撺掇那蠢货给父皇下了毒。
既然已经无能在坐在皇位上了,那就该早点驾崩给自己腾出位置。
慢性毒。
一日两日没成效。
半个月一个月等老皇帝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毒早就蔓延到四肢百骸,药石无医了。
一连除掉自己两个心头大患。
砸在端景耀心头的大石终于挪动半寸,松快了些许。
“你想做什么?”
方才端景耀突然的动作,带起一阵风,风吹熄了蜡烛。
仅剩的光亮就此消失。
黑暗中,温时酌只能看见端景耀透黑的眸。
直觉让温时酌敏锐察觉到不安。
他想谈。
却被端景耀不由分说地钳制住。
本想偏头躲开,却阴差阳错遂了端景耀的愿。
唇贴上唇的那刻,两人都愣住了。
只是一个人想挣脱。
另一个却想加深。
呼吸是滚烫甚至灼热的。
温时酌推搡不开。
反倒给了端景耀乘虚而入的机会,舌尖一扫,便寻到了破绽。
明明只有端景耀喝了酒,但酒意却似乎通过这个吻渡到了温时酌身上。
意识恍恍惚惚不甚清醒。
意醉神迷间,一道暧昧黏腻的银丝被扯断。
“啪”地清脆一声。
端景耀的脸偏到旁边。
“你疯了吗?”
缓过神的温时酌靠在床头,有些愣神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竟然真的动手打了一国太子。
以下犯上。
这是要砍头的大罪。
他也是一时冲动,才会动手。
如今想开,若是真惹怒端景耀,不止他的人头要落地,就连永安永福也会受他牵连。
方才刚动手,温时酌就后悔了。
可巴掌都落到人脸上了,后悔也没用。
不止温时酌,端景耀也愣住了。
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扇他的脸。
就连母后都不曾对他动手。
如今却让一个平民百姓动了手,
只此一巴掌,端景耀酒醒了大半。
眸色沉沉地盯着温时酌。
脸颊火辣辣的痛。
“你敢打我?”
温时酌皱眉。
抬手碰了碰自己破口的唇,偏头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只与你我二人有关,莫要牵连永安永福,至于我,要杀要剐随你便。”
这人张嘴闭嘴就是要杀要剐。
端景耀看着他,火气竟一点点散去。
又是这大义凛然的样子。
除了那个掺杂着情调的吻外,端景耀见到的温时酌就都是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怕死似的。
看上去胆子大。
其实从他刚进殿内时就察觉这人在抖,细微的颤。
被扑倒按在床上的时候,更是抖得厉害。
端景耀都分不清。
他是在害怕,还是恼羞成怒。
“动不动就要杀要剐,本殿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蛮不讲理的样子吗?”
端景耀直起身子,站在床边。
温时酌半仰头看他,润泽的黑眸情绪简单好懂。
似乎在谴责端景耀就是这样一个人。
直白的眼神让太子殿下有点哭笑不得,全然忘了这人扇在他脸上的一巴掌。
“总之,万事冲我来,不要牵连无辜。”
两人一坐一站,都在黑暗中。
月光透不过窗。
只在纸窗上打下浅浅的影子。
闻言,端景耀轻呵一声,似在嘲弄。
“冲你来,你又能做些什么?我不要你这条命,我要你脱了衣裳,躺在床上,给本殿侍寝,你行还是不行?”
此话一出,坐在床上的人赶忙往后缩了缩,似乎担心端景耀真像方才那样。
做些意味不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