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凝视 作品
46. 魔法纪元21
这红金满屋的，一股没品的味道。爱丽丝抿了抿嘴，尼格霍德嘴角微抽，两人不约而同地默叹。
「是红鸽子蛋能干出来的事。」
一提到红“鸽子蛋”，基思领主手上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戒指和满身层叠的赘肉圈就在脑中浮现。
走在红毯上的爱丽丝嫌恶得直呲牙，基思一家，光行为就够在城外冰河里冻个几天。
闭了闭眼，驱散走脑中的基思，两人前头收了钱的黑老鼠脚步轻快，她同尼格霍德故意落后几步，左右打量，暗暗规划着城堡未来的修整计划，找寻很可能封藏有一沓奴隶契约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找到白面包现在在哪。
右侧，一扇与城堡的奢华格格不入的简陋木门映入她的眼帘。这大门紧闭的房间，按照贵族常识中城堡的排布，应当是佣人房。
爱丽丝微眯着眼，以灰扇遮面。
「佣人……他们应当知晓奴隶契约和封城晚宴必备的白面包在哪」
她正寻思着等会逮个佣人问问，就被黑老鼠的话打断了思绪。
“不用紧张。”黑老鼠转头，小绿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他先前一直偷偷用余光观察着他们，见二人总是东张西望，估摸着两人是心有不安，怕自己把他们卖给另两个“小王”。
想起自己忘了什么礼节，黑老鼠顿了顿，又补充道，“女士、先生，先在会客厅等着吧，晚宴还需准备一会。”
要是在会客厅呆着，他们还如何进行计划？
爱丽丝以扇遮面，“不经意”间与尼格霍德对上眼神，又看向黑老鼠，“那要是你们这野猪肉要是不香，麦芽酒不好喝怎么办？”
“你！”黑老鼠气急。
“夫人真是贴心，”尼格霍德勾唇，出声打断黑老鼠，“记得我吃野猪肉只吃当天的，麦芽酒只喝雪莉桶陈出来的。”
话语间，他牵起爱丽丝摘下手套的手，手中五指的触感并不细腻，但他温和的视线在其上流转，没有分给黑老鼠一眼。
两人刺得黑老鼠浑身不适，但尼格霍德腰侧小包里的金币声又令他扬起了笑脸。
“行、行，”他指了指左前方，“我带你们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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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内，锅炉、切板热火朝天。
“这野猪肉是今天早上新猎的，”黑老鼠摆手，向二人展示长桌上摆着的烤猪肉块。
爱丽丝循声望去，飘香的烤猪肉块摆在长桌正中，脖子上围着丝绸、额上印着绿蛇印记的女子端着什么从黑老鼠背后经过，在桌子后头举刀切着，旁边还有手臂有钉伤的、肤色黝黑的两个奴隶在打下手，他们正是她先前看到的奴隶。
先前她看他们的特征与奶酪之歌里的完全吻合，但离得太远没法确认，眼下机会来了。
她正皱眉，渡步凑过去，眼前一亮，这奴隶手上切分成几块的正是她和尼格霍德在寻找的白面包！
这是在封臣晚宴上，领主、高级封臣都需要分吃的东西，也正是惩治他们最好的途径。
想到这群自傲的小官吃了沾染噩运魔药的白面包的模样，爱丽丝唇角微勾，让封臣晚宴来得更有趣一些吧。
这表情落在黑老鼠眼里就变了味。
看着爱丽丝的举动，黑老鼠介绍野兔汤、炖菜和烤馅饼的话一转，“看来你的夫人对今晚的餐品相当满意。”
你的夫人。
对这词十分受用，尼格霍德点点头，继续按照计划扯开黑老鼠的注意，“这白面包、烤猪肉闻着是都不错，可雪莉桶陈出来的麦酒在哪呢？”
“诶！你，”黑老鼠搓搓手，又想到两人给的金币，敢怒不敢言，“这……橡木桶虽然较雪莉桶陈出来的差些果香，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趁着尼格霍德吸引黑老鼠的注意，爱丽丝走到尼格霍德身侧，左手挽住他的腰，借着厚袍遮挡，将手伸入他腰侧的小包，摸出瓶紫色的魔药，藏入袍中，小步靠近白面包。
那位脖子上围着丝绸的奴隶将一盘白面包切好，就听到她悄声念出伊莎写在纸上的一个名字，“梅莉？”
奴隶手一顿，抬眼看了看她，麻木的眼里亮起点光，旁边的另两个同样眼里麻木的奴隶瞥了梅莉一眼，没听到似地继续忙活。
爱丽丝垂眸，心中蓦然疼痛。
据伊莎写道，梅莉曾是王城制丝绸的店家，被喂了伊莎制作的透明色掩息魔药，假死运走，就此失踪。
这下彻底坐实了“奶酪之歌”正在寻的人就是梅莉等人。
爱丽丝不禁回想起在基思宅邸的地下和二层会议室里静静躺着、被陈列着的丝绸、木锤和小麦……所谓的胜利品。
她恍然间明白了，他们哪里是失踪，是因为手艺被基思看上了，才要将他们掳走签奴隶契约啊。
谁知基思前脚刚走，又被这帮小官抢了风头。
「这些有潜力的人才，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消失”了。」
爱丽丝偷瞥了黑老鼠一眼，他还在应付尼格霍德对麦酒的高要求，无暇顾及她。
她眨眨小鹿眼，在梅莉疑问的眼神中，取出紫色｜魔药，迅速拔盖朝两盘面包上一倒。
深紫色｜魔药，刚拿出来时还咕噜咕噜的冒泡，一看就充满不详，倒在面包上，将其染成了浅紫色。
梅莉惊得松了手，后退一步。
她张了张嘴泄出些声来，对上她的眼，连忙捂住嘴巴，眼里的光愈发明晰，又惊又喜地瞧着爱丽丝。
可她松手后退，手中的刀当啷掉一声落在地。
黑老鼠耳朵动了动，似有所感地转过身来，瞅见她手上的空瓶，又看见她身前的面包。
琼·黑两眉一竖，“你倒了什么！？你要干……啊！”
他话音未尽，被尼格霍德踢了后膝盖一脚。
黑老鼠转头想骂人，爱丽丝目光迅速在桌上搜寻一圈，举起准备来装酒的金杯一扔。
琼·黑刚转头又头上一重，被爱丽丝甩来的金杯砸中，软着身子倒了下去。
爱丽丝拍拍手，将脸上的干成面膜的养颜牛奶撕下扔掉，坚定温柔地看向梅莉，“没事了，我会送你们回家的。”
梅莉眼里的一瞬有了光，后排两个麻木的奴隶也神色微动。
「从未有人对他们说过这话。」
爱丽丝的个头不高，他们却愈发觉得她的身形高大起来，眼里越来越亮，就是这张面孔，似乎在哪个“小王”那里看到过……
他们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深痕，质问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这真的不是又一出争权夺利的戏码吗？
尼格霍德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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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光冷然。
他从包里取出另一瓶紫色｜魔药，指尖轻抬黑老鼠的下巴，捏开他的嘴，在爱丽丝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全部灌了进去。
尼格霍德似有所感，抬头同她对上视线，眼里的冷光散去。
他温柔地笑了，“哎呀，手滑倒多了，顺便帮夫人试试即将上架的商品的效果好了。”
爱丽丝：……行吧，反正喝不死，也就是多沉浸在噩梦里会，多倒点霉而已。
她没再多言，只上前踮脚，待尼格霍德掌心隐隐透光，执行在马车上制定的第二个计划，若是被发现，那就用光影魔法伪装。
见他们施展此等奇妙的能力，奴隶们看他们的眼神愈发恭敬和敬畏。
而黑老鼠在地上忽而瑟瑟发｜抖起来，他在梦里被无数个基思使唤来使唤去，痛苦至极。
有梅莉的指引，两人很快就摸清了城堡的结构，但问起奴隶契约的所在，梅莉却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爱丽丝、尼格霍德注意到她摇头前轻微的停顿，敏锐的二人对视一眼，明白这是心有芥蒂，不愿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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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城堡的大厅举行。
宽阔的大厅容纳了两条长和一张高处的主桌，长桌上面摆满猎来烹煮的肉食、颜色各异的炖菜和汤羹。
占地为王的小官们已经一手抓肉虎咽，一手举酒痛饮，享用起这有了狩猎权才能享受到的美食。
“黑老鼠”姗姗来迟。
爱丽丝顶着光影魔法投射出的面庞，裹紧绿长袍，在尼格霍德的护送下落座主位，尼格霍德装作高级封臣落座她身边矮些的位置。
左右长桌前的人一愣。
由缺了牙的小官带头，这些将长袍颜色改为鲜红或紫色的小官们纷纷嗤笑起来。
“今晚还没进行封臣比拼吧，你已经认定自己是大王了？”
“哈哈哈，各位，看看他那孱弱的样子，在风中瑟瑟发抖，就像只老鼠。”
尼格霍德面上优雅地笑着，微眯的眼里寒芒愈发显眼。
爱丽丝不以为意，反倒沉声跟着大笑，“哈哈哈！”
她不敢笑多，怕音色暴露身份，但这不妨碍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小官们被“黑老鼠”异于常人的反应整不会了，安静下来。
“你笑嘶（什）么？”缺了牙的领头反问，“别不似撒（是傻）了。”
爱丽丝摇头，拍拍手。
梅莉端上两盘浅紫色的面包，放在主桌上。
她身旁的高级封臣尼格霍德拿起一块分好的面包站起身，“这是大人特意加了好运魔药的面包，由我进献给大人的。”
他将腰侧小袋里的金币摔在桌上，看看旁边众人，脸上笑容肆意，“喝了好运魔药，我在酒馆打牌，赢了整整2000金！”
此话一出，皮肤黝黑的奴隶叫喊着冲上前就要抢。
小王们的目光本在游移，见状只觉这怎么行？看那“好运”面包，就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抓起一片就塞进嘴里。
皮肤黝黑的奴隶被挤到一边。
爱丽丝看向尼格霍德，他一合掌，两光团从爱丽丝脸上和黑老鼠脸上收回。
她露出原貌。
咽下“好运”面包的小官里，几个脸色已微微发紫，盯着她的脸不由瞪大了眼，“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