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若 作品

第80章 你看,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司徒珩走了,沈清欢装作没看到,当然也领这份情,免了大哥尴尬。

“大哥要先一步到漠北,庞家应该很快就接到圣旨了,那边庞家启程,这边大哥再离京最好不过。”沈清欢是担心的。

虽然庞开是义子,可是义子能扶灵归京,可见庞家是很器重庞开的。

沈清樾摇头:“等不得那么久,不碍事,早晚都要遇到,也必定有这一争,若我立不住的话,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躲得了一世吗?”

“阿灼不用担心,清樾跟前不缺人手。”沈景行说。

沈清欢知道家里人必定要等三叔大婚后才能离开,虽说并不是很担心大哥,但该想的还是要想到。

司徒珩准备了席面,估摸着差不多了才过来,进门先给沈景行行礼,之后才走到沈清欢跟前柔声说:“席面准备好了,摆在膳堂还是这边?”

啧啧啧。

沈清欢抬眸看了眼司徒珩,这在娘家人面前装贤夫呢?

“膳堂吧。”沈清欢说。

司徒珩回身请沈景行和沈清樾过去,因为都是娘家人,没有男女不同席的忌讳,沈清欢也在座。

送走沈景行和沈清樾后,沈清欢便去了小书房,不用每天去给太后请安,府里也没有什么事做,所以沈清欢决定去查账。

司徒珩手里的铺子很多,金银楼、赌坊、食府和杂货铺,还有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除了几家杂货铺的账目没什么问题外,问题最大的是赌坊。

胭脂水粉的铺子是京城最大的一家,以前沈清欢就京城过去,不成想竟是司徒珩的产业。

京城以皇宫为中轴线,皇宫前面是京城最大也最繁华的荣华街,隔着皇宫,后面是永安街,一左一右分别是德胜路和昌盛路,德胜路和荣华街在整个京城最中心的位置十字交叉,京城以东为尊,南为富,西城和北城则是寻常百姓居多,但越是靠近皇宫的地方,不分南北东西,多数都是朝廷官员的宅院。

像沈府和安王府这种勋贵大家则都聚集在东城,拱卫皇宫。

在京城,不管是府邸还是买卖商铺,地理位置都能透出其身份。

赌坊,自古以来就不是善地,经营赌坊也绝非善人,要说财发狠心人,赌坊绝对排得上第一个。

用过晚膳,沈清欢让疏影给自己换上男装,奢华的云锦长袍,束发玉冠,手里象牙描金扇,腰上挂着的春带彩玉佩,除了个子比寻常男人娇小了些,但这一身的富贵气派是十分夺人眼球的。

红缨本就长得英气一些,换上男装跟沈清欢站在一起,任凭谁看到这两个人都会多看两眼,出现在赌坊,那就是大肥羊。

疏影把碎银子和银票都准备好,送沈清欢和红缨出门,心里头别提多担心了,王妃未出阁前可不会赌,如今去赌坊,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只是王妃不准她跟随。

抬头见到了保生从前面过来,出门招手:“保生大哥。”

保生被叫的一愣,看到是王妃身边的丫环,快步过来拱手一礼:“疏影姑娘有事吗?”

“王妃要去赌坊,王爷那边知道吗?”疏影问。

保生心里明白,笑着说:“我这就回去跟王爷知会一声。”

疏影福礼:“有劳保生大哥了。”

司徒珩听说沈清欢去了赌坊,微微挑眉。

放下手里的书卷,带着保生出门了。

沈清欢在赌坊里转转悠悠的到处观望,牌九、骰子。马吊在前面,后面院子里还有斗鸡、斗蛐蛐,每个月十六、十七和十八这三天,还会开赌马。

赌场的名字气得也挺有意思,叫天官赐福。

而这里的人,多数都华衣美服,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人家,但教养就谈不上了,有人脚踩着凳子,双目赤红的盯着骰盅,挥舞着手大吼:“大!大!大!”

这人沈清欢见过小像,是威远侯府的二公子潘钰,出了名的败家子,身边跟着十几个人,看样子是平日就一起玩的搭子。

忠义伯府的庶长子曹向玉也在,粗略的看了一眼,自己大婚那日跟在庞开身边的人就有三四个都在,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家里养废了的纨绔子弟。

说起来京城的生存之道也确实残忍,就像卫国公府也是如此,后代子孙总是要养废一个,成为纨绔子弟,唯有如此才能平衡似的,天家怕臣子无能,但更怕臣子家风太清正,各个都是人才。

骰盅掀开,潘钰发出来癫狂的笑声:“怎么样?小爷就说这把能翻盘!”

沈清欢扫了一眼赌桌上的骰子点数,五点确实是大。

走到旁边的牌九桌,这边的人筹码似乎更大,庄家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书生打扮,手里的牌九前二后二已经放好。

扛门在左,天门在前,过门在右,三位都是中年男子,不像潘钰那些后生大呼小叫的,反倒是一个个都神色凝重,等着庄家开牌,这三个人里,沈清欢只认识武义伯。

武义伯如今年过四十,不过承袭伯爵位后就灾难重重,先是长子十三岁坠马亡故,随后是妻子投缳自尽,长女一夜白发后据说疯了,还有一个小女儿是正常的,可也才六岁。

接连的打击让武义伯消沉的厉害,每日流连赌坊不肯归家。

不过,就是这位人人都瞧不起的武义伯曾经去过漠北,找到自己想要救自己离开,自己不忍连累旁人,武义伯最后去向也不知道,司徒珩并没有提起过。

再见故人,见他两只手微微颤抖的抚摸着面前的牌,神情专注,似乎在做一件大事,这让沈清欢不胜唏嘘。

“盯着他。”沈清欢吩咐红缨。

就在沈清欢在赌场里转悠到第三圈的时候,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这里的管事叫赵五,别人都尊一声五爷,六十开外,平日里笑眯眯的像是个财神爷样,但实则心狠手辣。

坐在后堂喝茶的他抬眸看着面前的人:“你说那肥羊很嫩,还面生?”

“是,五爷,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转悠了很久也不见出手。”赌坊的巡事小声说:“也像极了谁家淘气的小公子,出来找了乐子,但还什么也不会。”

赵五笑了:“那就给点儿甜头。”

“是。”巡事出来到前头盯着沈清欢。

沈清欢来到骰子这桌,取出来一两银子放在小字上。

潘钰正在吹牛,看到小字上押着孤零零的一两银子,大笑着摆手:“小兄弟,跟着小爷押,保你赢,今儿小爷的手气很壮啊。”

沈清欢摇头:“多谢兄台,我也碰碰运气。”

巡事过来给荷官一个眼神儿,荷官会意,摇动骰盅。

“大,大,大!”潘钰和他身边的人大呼小叫,荷官掀开骰盅,一点。

沈清欢赢了一两银子,这次依旧是小,放了二两银子。

耳边是近乎嘶哑的声音在喊大,沈清欢面前已经有了差不多三十两银子了,本钱就是最初的一两银子。

“你是我克星!”潘钰受不了了,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沈清欢的衣领,咬牙切齿:“今儿小爷打你满地找牙!”

沈清欢蹙眉:“认赌服输都不懂?你跟我找什么茬儿?”

“小爷愿意。”潘钰抡起拳头就要砸沈清欢。

一只手握住了潘钰的手腕,武义伯冷声:“潘二公子,别仗势欺人!”

沈清欢看武义伯,心里一喜,本来还寻不到好机会接近这位,你看,这机会不就来了?

保生在二楼看到这一幕就急了,刚要下去被司徒珩拦住:“无妨,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