琂妄又吐下信子，“很特别的味道，我以前肯定闻到过，就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闻的。”
蔺霭：“要不出去看看？你能记这么久，应该挺重要的吧。”
“去看看。”琂妄起身，尽力从空气里分辨出那一丝极其微弱的特殊气味儿。
其实他不是很确定是否有味道，蒲山只是一种感觉，就是突然感受到了那种充沛的自然气息。
琂妄从馆长办公室一路往后馆寻觅，中间因为馆内气味太杂，连打几个喷嚏。
蔺霭问他，“你还好吗？”
琂妄摆摆手，表示没事，有人的地方不方便吐信子，他走几步停一下。
先是在双头孟加拉眼镜蛇的展示缸前停了一会儿，然后在银色子弹和金融以及森蚺的展示区停下，后来又在双吻前口蝠鲼的海洋缸前停下，最后追踪到山地森林区韩愈鳄的展区前。
蔺霭跟着他一路走，从馆内走到馆外，最后竟然上到了后山。
第三期施工现场，工程负责人见到蔺霭，赶忙走过来，“馆长来检查啊？”
蔺霭：“这里刚才有没有什么人来？”
负责人：“人？长什么样的？这里每天都有人员进出。”
蔺霭去看琂妄，但他说不出来。
犹豫之中，施工现场的另一个方向传来说话声，讨论声音量不小，话语里充满庆幸。
“刚才真惊险啊，说来也怪，我就鬼使神差的突然想打个转向，没成想这么一打竟然避开了那个大坑。”
“谁说不是，塌陷的够大的啊，这要出事了，咱们又得停工。”
“奇了怪了，我记得那条路每天都检查，不应该有问题啊。”
“确实是怪…”
“你们说的哪条路？”蔺霭走到近前，“带我去看看。”
几名司机师傅一看是蔺霭，带她去往刚才的地方。
各类工程车日常途经的土路莫名塌陷出一个大洞，直径十来米，这车要真是掉下去，得算大事故。
琂妄侧头靠近她，低声说：“消失了，我找不到了。”
蔺霭盯着塌陷的路面，让人赶紧查查怎么回事，转身拉起琂妄往馆内走，一回去就去找他刚刚停驻的那几个饲养区。
先拿出那条双头孟加拉眼镜蛇，蔺霭没在外观上看出什么问题，于是让王璨送到异宠专科给张为颜。
再去到银色子弹那里，谢珈和正好隔着门外观察银色子弹，见到蔺霭来抬手打招呼。
蔺霭：“怎么样？今天过的好吗？”
谢珈和笑道：“还不错，饲养员教了我怎么逃命最快。”
“很实用的技能。”蔺霭聊完说正事，“你今天在这有没有见到比较奇怪的人？”
“哪种特别？”
“嗯…让你一看就感觉不太对的人？”
“…私生饭算吗？”
“呃…”
蔺霭发现了，不能这么问，她都没有形容词，别人没法对号入座给她答案。
她也是有点着急了。
琂妄在她旁边，想想问道，“或者说有没有让你感觉很放松自在的人，一看到他就像呼吸了新鲜空气一样？”
谢珈和努力回忆，憋出句，“今天有个cos成黄瓜的游客在这拍了我半天，算吗？”
“…………”
她看到俩人表情，好吧，应该不算。
“我真没什么印象深刻的人，特丑特美特高特矮，特立独行的都没有。”
“行吧，那你继续忙，我还有事先走了。”蔺霭挥下手，再往下一个地方找。
她和琂妄走一圈问一遍，一个可疑目标都没有，连监控室的保安都问了也没结果。
晚上回去都躺床上了蔺霭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琂妄见她那副纠结样，自我怀疑，“兴许是我感应错了，你别想了。”
“能让你个吃货有记忆点，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信你，不会是你记错了。”
蔺霭关掉台灯，头往琂妄那头靠，“你说会不会是蒲山里有其他能变人的动物来这了？”
“不对。”她说完又很快否定，“有干姐姐在，有能变人的动物肯定会送到我这来，她不会放任动物野蛮生长。”
琂妄：“实话说…我看馆内那几个大家伙都挺有潜力变人的。”
“变不了。”蔺霭直接pass过这个可能性。
琂妄：“为什么？”
“你刚来就听得懂人话，它们不行，大脑进化程度不是一回事，体型再大，脑容量也就那样，变不了人。”
蔺霭手伸进他的睡衣，摩挲那块蛇鳞给自己催眠，“如果体型够大就能成人，蓝鲸早当海洋小鱼人了。”
“按这个说法，世界上会不会只有咱们俩能变成人？”
“反正目前我只见过你。”
“我也是。”琂妄帮她捋下头发，全部顺到枕头上方，“想不明白别想了，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你替我顶着？”
“你要这么说的话，你比我长。”
“我还比你粗呢。”
“那我还比……算了，不说了，睡觉。”
蔺霭那点担心让他说没了，躺床上一阵笑，笑着笑着灵光一闪，“你说会不会是干姐姐来了？”
她越想越有理，翻个身支起上半身，双手交叠垫在胸下面，“蒲山的气息不就是干姐姐？我的爬宠馆都做这么大了，来看看也很合理吧？”
“可你干姐姐…味道不太对的上啊？”琂妄还是持怀疑态度，“你都去过她的纸房子了，应该有印象啊？”
蔺霭脑袋垂下来，如同蔫掉的豆芽菜，噗通往床上一倒，“拉倒，不想了。”
没有线索的思考是白费时间，她还是睡觉吧。
月上中天，斗转星移，夜幕沉落回地平线以下，又是新的一天。
蔺霭早早起床，才到馆里就看张为颜喜气上脸，很不稳重的和她打招呼。
蔺霭不解：“我也没给你涨工资，你怎么这么高兴？”
“这事比涨工资让人高兴，你那条孟加拉双头眼镜蛇的脏器位置发生了一些小变化，它能活的更久了。”
蔺霭一听，马上跟着她走。
到了办公室，张为颜给她看片子，“因为越往大长器官越难支撑，它是活一天算一天，可你看这里，这条蛇身上所有的问题似乎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甚至这两个头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打过架。”
张为颜说这简直是奇迹，除了长有两个头，这条眼镜蛇和同类不会再有区别。
蔺霭摸下额头，缓了缓，“你把那几个大块头也做次体检。”
张为颜不懂，但老板的话照做就是了。
蔺霭隐约抓到一根线，让人检查完动物，又去检查后山。
结果没那么快出来，她白天怀着心事帮谢珈和拍mv，视线没离开过银色子弹。
观察了一天，最后得出结论，这蛇似乎没什么变化，就是变得亲人了。
拍摄工作那叫一个轻松啊，她陪谢珈和带蛇走位，才引导三遍银色子弹就知道该往哪动。
一天拍下来，连最开始怕的要死的导演都敢摸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