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眯起眼睛,匕首轻轻一压,汀兰雪白的脖颈上立刻渗出一道血线。?求°?!书d±?帮?ˉ~ *%免o费¥阅?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驿站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雀啼。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竟当着许舟的面吹了个轻佻的口哨。
许舟瞳孔骤缩,只见对方左手突然从腰间摸出个黑乎乎的圆球。
“砰!”
黑球砸在地上炸开一团浓烟,瞬间充满整个厨房。
许舟几乎在同时出手,臭肺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刀光如电,穿过烟雾时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啊!”
一声惨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
烟雾散去,地上只余一条断臂,五指还紧紧攥着那把匕首。血迹一直延伸到后窗,窗棂上残留着半个血手印。
汀兰瘫坐在柜台旁,小脸煞白,眼中噙满泪水。许舟收起臭肺,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没事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汀兰深吸几口气,强忍哽咽道:“我来找小吏要被子,发现他倒在柜台里……七窍流血……”她颤抖着指向柜台,“然后那个人就突然冒出来了……”
许舟正要上前查看,却被汀兰死死拽住:“公子别去!那人死得蹊跷,怕是冤魂索命!”
柜台后,送炭盆的小吏仰面倒地,眼睛、鼻孔、嘴角都渗出诡异的紫血,在油灯下泛着妖异的光泽。?·¢咸,,·鱼[$看?_`书¤ ′ˉ免?费$e阅ˉ}读a:
许舟心头一紧,抄起柜台上的油灯,提着臭肺冲向人字房通铺。
“砰!”
房门被踹开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七八具尸体整齐地躺在通铺上,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相同的紫黑色血痕。最诡异的是,那些血泪不是顺着脸颊流下,而是横向漫过太阳穴,说明这些人是在平躺时突然暴毙。
许舟举高油灯扫视房梁,除了几只受惊的蜘蛛,空无一物。
方才走廊里的脚步声,就像一场集体死亡的序曲,来得突兀,去得诡秘。
汀兰瑟缩在门口,声音发抖:“公子……他们死得好惨……像是被厉鬼勾了魂……”
许舟检查着最近的一具尸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公子难道不怕吗?”汀兰带着哭腔问道。
许舟没有回答,手指按在尸体颈动脉上。
皮肤尚有余温,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这些十几天前还兴高采烈准备进京的仆人,如今已成了高平驿的一具具冰冷尸体。
“噔噔噔——”
楼梯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许舟猛地转身,臭肺横在胸前。
油灯晃动的光影里,柳清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身后跟着手持烛台的柳云溪和苏玄正。
“出什么事了?”柳清安一眼就看到满屋尸体,脸色瞬间煞白,“这是……”
许舟沉声道:“所有人退回天字房,这里不安全。”
柳云溪手中的烛台微微颤抖,烛火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快…快些回去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
许舟点头,握紧裹着布条的臭肺正要上楼,忽然被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且慢,先掌灯看清楚,莫要自乱阵脚。”
楼梯上,一位身着锦缎的贵妇人在丫鬟搀扶下缓步而下。
她约莫四十出头,面容端庄,发髻一丝不苟地绾着,只在额角垂下几缕碎发,显出一丝疲惫。“何人喧哗?可是…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去寻驿卒来!再…再取我妆奁里的鎏金盏来。”贵妇人吩咐身旁的丫鬟,又低声补充道:“若真是乱兵,就说我是詹事府詹事家眷,暂借驿站歇脚。”
另一个丫鬟小声劝道:“夫人莫急,许是下人们吵闹…”
“胡闹!”贵妇人眉头一蹙,“此处不比自家府上,若是大呼小叫,传出去说我徐家人不懂规矩…啊!”
她突然惊叫一声,与持刀的许舟撞了个正着。
明晃晃的刀光映在她惊恐的脸上,贵妇人踉跄后退,若非丫鬟及时扶住,险些跌坐在地。
深深呼吸数次后,贵妇人才勉强稳住心神,警惕地打量着许舟一行人:“尔等是何人?持刀夜闯驿站?速速离去,我且当没看见!”
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名年轻男子飞奔而下:“母亲,怎么了?”
他们一眼看到许舟手中的刀,立刻将贵妇人护在身后,其中较为壮实的那个强作镇定道:“诸位好汉若是求财,我们有些银钱可以相赠。家父乃詹事府詹事徐怀谨,还请诸位手下留情。”
许舟:“……”
许舟无奈地将臭肺用布条裹好:“几位误会了。我等奉户部尚书之命来高平公干,适才我的丫鬟遭贼人挟持,这刀只是自卫。”
他抱拳一礼,“眼下驿站已不安全,若我所料不差,你们带来的仆役恐怕也已遭不测。”
贵妇人将信将疑,在许舟让开道路后,犹豫着走向人字房。
刚探头一看,顿时面无人色地倒退数步,这次连丫鬟都没能扶住,直接跌坐在地。
“这…这是…”她颤抖着指向房内,话都说不利索。
两名男子对视一眼,正欲往人字房走,却被贵妇人死死攥住袖子:“承翰,别进去,里面不干净!”
其中那个斯文些的安抚道:“母亲别怕,儿子是举人,一身浩然正气,邪祟近不得身。”
说罢挣脱母亲的手,从许舟身旁走进房间。
另一个粗犷些的男子则始终警惕地盯着许舟几人。
当徐承翰看清屋内横七竖八的尸体时,身子明显晃了晃,但很快站稳。他转向许舟,声音还算平稳:“这位兄台,这些人……”
许舟沉声道:“我的丫鬟本想找驿卒换被褥,却发现驿卒七窍流血死在柜台后。我们一路查来,发现驿站里的人几乎都遭了毒手。”
徐承翰强忍着恐惧,一一检查着地上的尸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推开隔壁人字房的木门,同样的惨状映入眼帘——横七竖八的尸体,每一具都七窍流血。
柳清安上前两步贴近许舟,压低声音道:“这屋里本该住着二十名小厮,现在却只有十九具尸体。你看那个角落,被子是掀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