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南屿和莫的身影,小吴声息的出现在古城。
“找到她!”
南屿命令。
莫鼻子动了动,快熟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每一座城里面,都有隐藏起来的地牢。
通常这种重要的地方,都会修建在城主府中。
而古城的地牢,竟然修建在护城河旁边。
护城河泛着暗绿色死水,腥臭中混着铁锈味。
三丈宽河面之上,铁索吊桥吱呀摇晃。
玄甲守卫五步一岗,腰间佩刀寒光凛凛,脖颈缠绕着赤红符咒。
城墙箭楼弩箭如林,暗卫蛰伏檐角,戒备森严。
南屿立于河岸,足尖轻点,无形气浪扩散。
守卫们瞳孔骤缩,未及惊叫便瘫倒在地。
燃烧的符咒瞬间熄灭,暗卫也栽落城墙。
地牢入口处,青铜兽首大张着嘴,垂下锁链直通地底。
南屿敛息而下,潮湿石壁爬满暗红苔藓,幽绿火把映着镇魂钉渗出黑血。
越往下,腐肉尸臭与硫磺气息愈发浓烈。
墙角囚徒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皮肤溃烂。
血渠中漂浮断指残肢,骷髅不时坠落。
南屿行至底层,地牢震颤。
“是木芙蓉的气息。”
墨忽然低喊了一声。
南屿急忙隐藏气息,快速朝着地牢深处走去。
“哈哈哈,简直是最完美的作品。”
地牢深处,发出一声张狂的笑声。
木芙蓉脸上带着笑容,站在黄芪的跟前。
“木芙蓉!”
南屿忽然出现,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喊着木芙蓉的名字。
木芙蓉连忙转过身来,一看南屿,脸上竟然露出一抹无辜之色。
“哎呀呀,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路过。”
木芙蓉说着,回头看了黄芪一眼。
此时此刻,黄芪双目紧闭,浑身都笼罩在一层黑色之中,给人的柑橘。
似乎是陷入沉睡之中。
南屿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木芙蓉身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黄芪的变化。
脑海之中,全是和水月有关系的画面。
似乎水月魂飞魄散的场景,就在眼前。
南屿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没说一个字,滔天的恨意涌出来。
身上的紫色,也越发浓烈。
“你来做什么的,我不关心。”
“只要你露面了就好!”
南屿声音阴沉沉的,每说一句话,身上的紫色气息就更为浓烈一些。
声音之中,透着恨:“去死!”
南屿与木芙蓉的身影被光影割裂。
铁锁链垂落的铿锵声中。
往昔木芙蓉在南屿面前始终难以招架。
此次,木芙蓉吸纳了归元宗众人的气运,实力确有提升。
周身萦绕的气息愈发森然。
然而南屿亦非停滞不前,这段时日的磨砺,让她的气息沉稳且凌厉。
木芙蓉静立之时,周身似有暗香浮动,她的裙摆无风自动。
如同一朵朵娇艳的芙蓉花,在这阴森的地牢中缓缓绽放。
南屿一袭月白长裙,清冷如霜。
两人四目相对,无形的威压在潮湿的空气中碰撞,激起阵阵涟漪。
南屿眼中的恨意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压抑。
随着一声厉喝,两人身影如闪电般交错。
南屿凝聚出的剑气,擦过地牢顶部垂下的铁链,迸溅出耀眼的火花。
木芙蓉腾空时,裙摆扫落墙上火把,燃烧的灯油洒落在地。
刹那间,剑光与灵气交织成绚丽的光网。
南屿手中长剑挥舞,带起漫天寒星。
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木芙蓉的要害。
木芙蓉则身姿轻盈,裙摆翻飞间。
芙蓉花瓣状的灵气迸发而出,与南屿的攻击相互抗衡。
南屿攻势凌厉,招招致命。
木芙蓉虽竭力抵挡,但在南屿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渐渐落于下风。
南屿眸中紫光骤然闪烁,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而出。
她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出现在木芙蓉身后。
一掌拍出,强大的灵气如同一股汹涌的浪潮,将木芙蓉狠狠撞向地牢石壁。
南屿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冲上前去。
一脚重重地踩在木芙蓉的胸口。
木芙蓉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死!”南屿怒吼一声。
周身灵气疯狂涌动,凝聚成一把散发着幽光的利剑,毫不犹豫地朝着木芙蓉刺去。
然而,就在利剑即将刺入木芙蓉身体的瞬间。
木芙蓉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虚影消散。
“又是分身!”
南屿低吼一声,眼中全是恨意。
脸上翻涌着怒吼,压低声音喊道:“为什么!”
太岁的身体漂浮出来:“据我所知,魔族的几位公主,从出生那一刻,就各自带着本命技能。”
“分别是,毒、情、幻。”
“木芙蓉的实力远不如你,却能够有如此完美的分身。”
“看来,她也是魔族公主之一。”
南屿双眸如同一潭死水。
呵呵一笑:“我管她是谁,都得给我死。”
莫似乎感受到了南屿的愤怒。
当南屿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莫朝着空气中嗅了嗅,顺着气息,追了出去。
南屿膝盖刚撑起身体,沾着血渍的衣角还在微微发颤。
她尚未迈出半步,身后空气突然扭曲成漩涡状。
仿佛被无形大手攥紧的绸缎,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剧痛来得毫无征兆,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硬生生捅穿胸腔。
南屿踉跄着向前扑倒,碎石子嵌入掌心,却不及后背传来的撕心裂肺。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望去。
一双苍白纤细的手指穿透她的皮肉,指尖还滴着血珠。
那只手正从她胸骨间缓缓抽出,带出一串细碎的骨裂声。
原本瘫在木桩上的黄芪不知何时已挣脱绳索。
少女歪着头凝视南屿,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新月。
可那双漆黑的瞳孔变得猩红,每一次眨眼都渗出粘稠的恶意。
“何必挣扎呢?”
黄芪将染血的指尖含进嘴里,舌尖轻舔时发出令人战栗的满足叹息。
“你看,连神明都在帮我。”
她抬手抚过南屿因痛苦扭曲的脸庞。
“你老老实实去死,不是更好吗?”
“等你死了,他就会看见我的好。”
“属于你的一切,就都能成为我的。”
“不,那本来就该是我的!”
威压如同实质化的锁链,自黄芪周身蔓延开来。
她身后的虚空竟开始浮现出扭曲的纹路。
南屿的耳膜嗡嗡作响,鲜血顺着嘴角汩汩流出。
“唉呀妈呀!”
太岁见状,大喊一声。
身体在空中晃了一圈,焦急的说:“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身上半点魔气都没有,但是却透着一股黑色深渊的气息。”
“就像是打开了战场的大门!”
太岁说道此处,南屿娇躯一颤。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答案。
经历过二公子和绿娆的事情,怎么会不明白?
这股气息,是属于魂珠的。
南屿不顾身上伤口流淌的血,看着黄芪,倒是露出一抹令人揣摩不透的笑。
“木芙蓉给你的魂珠?”
黄芪没有回答。
倒是太岁,激动地说:“看来是了。”
“魂珠之中,封印的可是上古魔族的战场。”
“其中的邪恶之力不言而喻。”
“即使已经四分五裂,可水月的灵魂想要彻底镇压他们,是不可能的。”
“任何欲望都会成为引子,欲望越强,激活的上古力量也就越强。”
“甚至会带来不可想象的灾难。”
太岁越说,越是胆战心惊。
南屿眼神冰冷。
手按在伤口上,灵气不断地汇聚,碗口大的伤口,也正在恢复。
太岁立刻有了一种身体要被掏空的感觉。
原本红润的脸也苍白了下去,胖乎乎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干瘪。
“啊……又是这种怪物,打不过的。”
他这么说着,还是想着保命要紧。
身体悄无声息的消失。
话音未落,南屿已化作一道猩红残影。
她残损的右臂端口处,灵气如沸腾的岩浆翻涌凝聚。
刹那间凝成三尺青锋,剑刃流转着诡异的幽蓝电弧。
长剑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她以左脚为轴旋身突进。
剑锋划出的轨迹在空中留下蜿蜒的火痕,宛如夜空中坠落的陨星。
黄芪仓促举剑格挡,普通精铁铸造的剑身与灵气长剑相撞,迸溅出的火星如暴雨倾洒。
南屿手腕轻抖,剑势陡然一变,化作九道虚影同时攻向黄芪周身要害。
黄芪勉强侧身避开咽喉要害,左肩却被剑气削去大片皮肉。
鲜血溅在潮湿的石墙上,竟腾起阵阵白烟。
“雕虫小技!”
南屿冷笑,剑影如鬼魅般穿梭,剑气所及之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黄芪的防御在连绵不绝的术法攻势下逐渐崩溃。
当剑气划过她的脖颈时,少女的身体如被无形丝线割裂的人偶,碎成无数肉块轰然坠地。
然而还未等南屿搜寻魂珠,散落的碎肉突然剧烈颤动,黑色雾气如同活物般钻入血肉。
肉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黄芪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眼中燃烧着怨毒的幽火。
她仰天嘶吼,声浪震得地牢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
周身爆发出的黑气如潮水般漫涌。
所到之处,木质刑具瞬间碳化。
铁门扭曲变形,连坚硬的石壁都开始滋滋作响地腐蚀。
“你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黄芪周身的黑气凝成无数尖刺,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射向南屿。
地牢正在坍塌。
黑气也触碰到南屿身上。
明明南屿的身上,灵气覆盖,保护的很好。
可那些黑气,如同是一只只看不见的小虫子一样,疯狂啃咬任何屏障。
南屿竟感到皮肤传来一阵刺痛。
这些黑气,竟能够通过毛孔,腐蚀身体。
南屿不敢大意,连连往后退。
随着黄芪的怒吼,地牢穹顶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漆黑如墨的雾气顺着裂缝钻入石砖缝隙
所到之处,坚固的花岗岩竟如被烈火炙烤的黄油般缓缓融化。
粘稠的石浆滴落护城河,激起阵阵白烟与刺鼻的焦糊味。
碎石如雨点般坠落,有棱有角的石块在黑气触碰的瞬间便失去棱角,化作齑粉簌簌飘落。
黄芪赤足踩在地面,每走一步,石板便如同被无形巨口啃噬,留下冒着黑烟的坑洼。
她周身缠绕的黑气如同活物的触手,疯狂地攀附在梁柱上。
木质结构在接触黑气的刹那便迅速腐朽,断裂的梁柱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埃。
原本清澈的河水在黑气笼罩下剧烈翻涌,泛起层层墨绿色的泡沫。
随着坍塌的石块不断坠入,河面沸腾得如同滚烫的油锅。
不时有巨大的水泡炸裂,溅起的河水沾到岸边的石块,竟也开始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黄芪伫立其中,黑发在黑气中狂舞。
她的身影与黑气渐渐融为一体,宛如自深渊中诞生的魔神。
她抬手轻轻一挥,整面墙壁便在黑气的侵蚀下分崩离析。
砖石崩塌的轰鸣中,整个地牢都在颤抖。
“哈哈哈,哈哈……”
黄芪一步步往前面走,口中发出张狂的笑声。
满脸疯癫之色,兴奋的说:“这就是力量的感觉。”
“太好了!”
“我喜欢这股庞大的力量。”
再看南屿。
黄芪眼中嘲讽味也浓烈许多。
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之中。
在黑气的笼罩之下,命令南屿:“立刻给我跪下!”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给你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