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更懂情义,而孙权更懂政治,他继位后,所面临的文武将士,都是孙策的旧部,这些人对孙策敬重有加,死心塌地的拥戴孙策。
这对孙权而言,既是挑战,又何尝不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耻辱呢。
所以,孙权不得不采取手段,要不断的抹除孙策留下的痕迹。
孙策在世时,能与周瑜以兄弟相待,遇到大小乔这样的绝色女子,孙策也愿意和周瑜平分。周瑜可以毫无顾忌地为他出谋划策、冲锋陷阵。
而在孙权麾下,周瑜更多的只是被当作“臣子”,行事说话都需斟酌再三,再难如从前那般自在。
对刘贤的自信从容,大乔愈发的欣赏,有哪一个女人,会喜欢一个畏畏缩缩,犹犹豫豫的男人呢?
刘贤虽然偶尔会开一些玩笑,有时候也会动手动脚,但并不让人觉得讨厌,他总是点到为止,蜻蜓点水一样,反而增加了一些情趣。
转过天来,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细碎的光影,刘贤兴致颇高,带着步骘及一众随从出城射猎。
一路上,马蹄声声,众人欢声笑语,刘贤却趁着众人不注意,和步骘低声嘀咕了几句,那眼神中透着几分神秘与默契。
进山之后,刘贤纵马朝着林中深处疾驰而去,身边只带着两个亲信相随。
马蹄踏过落叶,发出簌簌的声响,不一会儿,身后的大队人马便渐渐被甩在了后面,周围的树林愈发幽深静谧,唯有偶尔传来的鸟鸣打破这份寂静。
刘贤目光如炬,在林间搜寻着猎物的踪迹。突然,他眼神一凝,搭箭拉弓,动作一气呵成,“嗖”的一声,一支利箭飞驰而出,精准地射中了一只正在草丛中逃窜的野兔。
在他身后的树林中,渐渐的闪出三个黑衣人,他们鬼鬼祟祟,一看便来者不善。
他们迅速从背后抽出弓箭,脚步悄无声息地朝着刘贤靠近,眼中闪烁着凶狠的杀意,意图将刘贤射杀于此。
然而,异变突起!
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支利箭从身后骤然射来,无情的贯穿他的身体,当场毙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剩下的两人大惊失色,他们惊恐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这致命一箭的来源。
眨眼之间,步骘如神兵天降,带人从后面冲了过来。
步骘早已舍弃了战马,但脚步依旧飞快,带人直逼黑衣人。
步骘身姿矫健,只见他几个起落,便来到一个黑衣人面前。
那人还来不及反应,步骘的长剑已如毒蛇吐信般刺出,精准地刺入对方咽喉,黑衣人瞪大了双眼,轰然倒地。
其他亲随也迅速的干掉了一个,只剩下最后一个黑衣人,他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想要转身逃跑,却被众人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押到了刘贤面前。
刘贤心中一直记挂着上次在夹石遭遇的伏击,他深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上次逃掉的三个黑衣人,究竟有没有彻底离开,刘贤并不知道,所以他才设了这一计。
于是,进山之后,刘贤便有意让自己落了单,身边仅留两个亲随。
而步骘带着大队人马在暗中悄然尾随,他们如同隐匿在暗处的猎豹,仔细搜查着附近的一切可疑痕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成功的把他们引了出来。
确认再也没有别的伏击者后,刘贤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步骘杀掉那人。随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专注于射猎。
步骘望着刘贤的背影,心中对他超乎寻常的心性和缜密的布局暗暗佩服。
回城后,刘贤并未直接回府,而是熟门熟路地找了一家相熟的酒肆。
他翻身下马,将几只猎物随手交给店家,爽朗笑道:“劳烦店家,帮忙烹饪了,今日可要尝尝鲜。”
说罢,便带着步骘等人走进店内,寻了个宽敞的位置坐下,小酌几杯。就连李二牛这些亲随,刘贤也格外开恩,允许他们上桌一同吃酒。
这一切,刘贤做得极为自然,没有丝毫刻意拉拢的痕迹,就像是平日里最寻常的相聚。
…………
待到夜幕渐临,华灯初上,刘贤才慢悠悠地回到家中。
刚踏入家门,便瞧见吕布正坐在厅中,与女儿吕玲绮说着话。
吕布见刘贤回来得这般晚,倒也不生气,只是随口问了问:“子山,你这是从何处来?”
“岳丈。”
刘贤恭敬地行了一礼,不紧不慢地答道:“我刚才去打猎了,顺便解决了三个想害我的小毛贼。”
吕布还未有所反应,吕玲绮却瞬间紧张起来,她匆忙起身,快步走到刘贤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夫君可曾受伤?”
她的眼中满是担忧,上上下下打量着刘贤,生怕瞧见一丝伤痕。
刘贤心头一暖,微笑着安慰道:“没事,我好得很,他们
都被我除掉了。”
吕玲绮却仍是不放心,蹙着眉头,柔声叮嘱:“你出门还是要多加注意,我看以后要多带一些亲随才是。”在她心中,自家男人的安危重于一切,怎么关心都不为过。
吕布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不由笑着点头:“玲绮说的也对,日后随着子山的名气越来越大,难免会被人盯上,还是要多加注意。”
刘贤心中明白,对于别人的善意,绝不能拒绝,于是点头应和:“多谢岳丈关心,我日后定会小心。”
其实,对于自身的安保问题,刘贤一直都极为上心。哪怕旁人调侃他太过谨慎,甚至说他“苟”,他也毫不在乎。
“对了,岳丈。”
刘贤话锋一转,神色变得认真起来,“颜良屯兵黎阳也有些时日了,再继续拖下去,可就成了笑话了。依小婿看,很快颜良就会有所行动。我觉得,我们不妨派人去邺城一趟,商量着和袁绍结盟。”
“和袁绍结盟?”
吕布一听,脸上满是不屑,“有这个必要吗?我们不是已经和刘备结盟了吗?”提及袁绍,吕布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想当年,我帮袁绍对付黑山贼,出生入死,立下了赫赫战功,可结果呢?袁绍说翻脸就翻脸,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大耻辱。”
吕布越说越气,拳头紧握,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
“至今想来,我都深以为耻,这一点,他袁本初做得还不如袁公路呢!”吕布长叹一声,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恨。
袁术虽然品性不佳,在世人眼中是个反面人物,但在吕布看来,袁绍的阴险狡诈更让他厌恶。
“再说了,袁术要去投奔袁绍,半路却被我们给杀掉了,要和袁绍结盟,这件事他必然会对我们怀有怨恨的。”
吕布虽性格粗莽,但也并非没有头脑,一些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
刘贤点了点头,“岳丈说的不错,袁绍确实有时候很阴险,甚至是卑鄙。比如,他就曾经想要唆使刘虞称帝,甚至连假的玉玺都造好了;而当年引董卓进京,也是他的主意。”
“人们都说,乱天下者,是何进!其实,真正祸乱天下的,是袁绍!”刘贤目光深邃,仿若穿越时空,看透了那段历史的迷雾。
吕布微微一怔,他从未听过这般言论,不禁好奇地看向刘贤,认真地听了起来。
“何进在做大将军之前,不过只是个屠夫,他能平步青云,无非靠的就是他妹妹。谁让他的妹妹被灵帝相中了呢,而且,还极为受宠,哪怕何皇后毒死了王美人,也就是当今天子的生母,也能化险为夷,被灵帝免罪。”
“何进并无才能,也没有谋略,他对袁绍一向言听计从,诛杀宦官也好,逼迫何皇后也罢,用得着大费周章的调董卓进京吗?压根就不需要,但袁绍却偏偏这么做了。”刘贤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袁家是董卓的恩主,董卓算起来也是袁家的门生故吏,袁家自以为能够拿捏,能够掌控董卓。结果,董卓这头豺狼,却失控了,脱离了袁家的掌控,这是袁绍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刘贤说到这,发出一声冷笑。
“门生故吏,单凭这一层关系,便等于把关系和利益彻底绑在了一起,袁绍做梦也没想到,董卓会不听话。”
刘贤转过头,看着吕布,目光炯炯,“岳丈试想,袁绍真的那么笨吗?杀几个宦官,乃至逼迫何皇后,用得着非得调董卓来吗?其实,真正的目的,不仅要把宦官除掉,也要对付何进的势力,外戚和宦官全部除掉以后,掌控朝居的必然是士族,而袁家又是士族的领袖,当时不论能力,还是威望,袁绍都是无可争议的翘楚,只要董卓听话,一旦洛阳局势稳定,就轮到袁家说了算了,最为获利的自然是袁绍!”
吕布听得入神,不禁点头,心中对这段往事有了全新的认识。
“至于我们杀了袁术,袁绍也不会太过生气,真要生气的话,他气的也是我们拿走了原本应该是袁术送给他的传国玉玺,毕竟,这两兄弟对传国玉玺的贪念,可从来就没有断过,早在孙坚拿到玉玺后,袁绍就曾经让刘表截杀他,其目的就是要抢夺玉玺。”
刘贤一番话,让吕布心里一阵透亮,犹如拨开了一层迷雾。
他心中暗自庆幸,有刘贤这般见识不凡的女婿在身边,如同多了一双慧眼,能看透这乱世的权谋纷争。
“岳丈,我们和他结盟不过是要利用一下袁绍,从而让曹操更加忌惮,更加恐慌,我们依旧还是坐山观虎斗,但对曹操来说,却随时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他即便全力应对袁绍,也会时刻提心吊胆,担心我们会突然出手。”
吕布微微皱眉,有些担心地问道:“偷袭许都,不是应该悄无声息地进行吗?我们公然和袁绍结盟,这不就等于告诉曹操,我们随时会偷袭他吗?”
刘贤点了点头,解释道:“偷袭的确应该小心谨慎,岳丈说的不假,但是,自从芒砀山有我们的人这件事暴露了以后,曹操恐怕就已经对我们起了警惕,就
算他想不到这一点,他身边有那么多顶尖的谋士,也必然有人会提醒他。”
“所以我们也要做出改变,反倒不如明着来,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随时准备搞他!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他越是分心,局面就会越对他不利。”
“若是这样的话,袁绍会愿意和我们结盟吗?”吕布仍有些疑虑。
“一定会的!只要我们许给他传国玉玺。”刘贤眯着眼睛,神色无比的自信。
“什么?竟要把玉玺送给袁绍?”
吕布一听,登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不舍。
吕玲绮睁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也满是好奇地望向刘贤,眼神之中透着满满的信任与期待。
在她心中,刘贤就如同拥有无尽智慧的锦囊,无论面对何种棘手难题,总能巧妙化解,频频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刘贤劝道:“岳丈,你且息怒,小婿并非是说此刻便要将玉玺拱手送给袁绍。这玉玺啊,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我们只需告知袁绍,只要他能成功击败曹操,这传国玉玺我们定然双手奉上。袁绍一向自视甚高,他压根就没把曹操当作势均力敌的对手,我们抛出玉玺为诱饵,他定然心动,答应结盟自是不在话下。”
吕布微微皱眉,眼中仍有疑虑,追问道:“可倘若他真有朝一日打败了曹操,转头向我们索要玉玺,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刘贤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得意地笑道:“岳丈放心,真到那时,局面早已不同。我们定会抢先一步,救出天子。这天子既已脱困,玉玺自然应当物归原主,回到天子手中。即便袁绍心有不甘,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说到此处,刘贤微微一顿,神色变得严肃而坚毅,语气斩钉截铁:“至于往昔袁绍那般不能相容,甚至还利用了岳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婿一直铭记于心,待来日时机成熟,必为岳丈讨回公道,让袁绍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吕布听闻此言,心中淤积的闷气犹如被一阵清风驱散,顿觉畅快无比,他猛地一拍大腿,大声应道:“好!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
一番周密商议之后,两人敲定由杨弘担当使臣,前往邺城。
这杨弘与张虎全然不同,张虎行事隐秘,是在暗处活动,身份不便暴露。而杨弘作为使臣,一旦踏入河北之地,便可名正言顺地求见袁绍。
刘贤还给刘备写了一封信,让他在袁绍身旁多多美言几句,务必促成两家的结盟之事。
虽说刘贤平日里并非忙碌得脚不沾地,他也不喜欢被繁杂事务缠身,但偶尔抽空,还是会习惯性地四处走走看看,查看各方情形。
这一日,他骑马沿着淮河徐徐前行,只见沿岸已矗立起诸多烽火台。
那烽火台一座连着一座,错落有致,刘贤心中暗自赞叹,陈宫办事果然可靠,这效率、这规划,简直是稳如老狗。
大家一起共事,刘贤深知相互嫉妒乃是大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对于陈宫,刘贤始终抱着一种欣赏与学习的态度。
此外,兵营也是他常去的地方。
刘贤这一日信步来到兵营,尚未靠近,便听闻一阵激昂的马蹄声、呐喊声交织回荡。
他心生好奇,加快脚步循声而去,只见校场上尘土飞扬,吕布正在操练骑兵,场面好不壮观。
这会马鞍尚未普及,双边马凳更是不见踪影,骑手们仅靠单脚借力,控马难度颇高。
然而,就在这般简陋条件下,吕布却能将手中骑兵锤炼成威震敌胆的精锐之师,刘贤心中暗自钦佩,愈发专注地望向场中,想要一探究竟。
吕布身姿挺拔如松,威风凛凛地立于校场高台之上,目光如炬,俯瞰全场。他手中令旗一挥,号手即刻吹响悠长而激昂的号角,声震四野。
随着号角声起,骑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只见他们呈楔形阵排列,骑手身体前倾,紧贴马颈,手中长枪斜指前方,动作整齐划一,步调一致。
这楔形阵犹如一把锐利的匕首,一旦冲入敌阵,便能撕开一道口子。吕布深知,在战场上,骑兵的冲击力至关重要,楔形阵的锋锐,恰能满足这一需求。
吕布目光紧锁阵形,手中令旗再挥,阵型瞬间变幻。
骑兵们分成两组,一组骑手佯装进攻,策马疾驰,冲向假想敌,马蹄扬起滚滚烟尘,气势汹汹。另一组骑手则迂回包抄,从侧翼迅速绕出。
刘贤注意到,无论阵型如何流转、分散或聚拢,所有骑兵的目光始终紧紧追随着吕布的身影,仿佛他身上有着无形的引力。
吕布,无疑是这支骑兵队伍的灵魂核心!
他的每一个指令、每一个动作,都能精准无误地传递给每一位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