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逍遥 作品

第180章 心狠手辣的司马懿

这一日,温县的街头巷尾,正弥漫着寻常百姓家的烟火气息。阳光慵懒地洒在青石板路上,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们在街边嬉笑玩耍,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然而,快到晌午时分,这份宁静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打破了。

只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驶入温县大街,为首之人身姿挺拔,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神色冷峻,正是鞠义。

原来,此次鞠义是奉刘贤之命,以朝廷使者的身份前来温县,目的便是接司马懿去淮南。

本来只有鞠义一个人,到了这边,鞠义为了造势,按照刘贤的意思,又雇了一些人,一进城,他们便四处宣扬,让这件事迅速的传开了。

“各位乡亲,听好了,天子爱才惜才,听说司马懿卧病不起,甚是忧虑,专程派人来请他去寿春看病。”

“这司马家好大的面子,朝廷还真是厚待他们,要换了别人,一定不会这样。”

“从寿春到温县,这可着实不近啊,看来天子还真是特别看重司马家啊。”

“那可不,咱们平头百姓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开。

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对鞠义问道:“我说这位大人,听说司马懿染的是风痹,那可不好治啊,去了寿春,真能治好吗?”

鞠义骑在马上,目光扫视四周,双手抱拳,朝前拱了拱手,高声回道:“天子求贤若渴,对此事甚为关切,不瞒诸位,在我们来之前,天子就已经派人去请华神医了。”

一听到华佗的名字,人群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华神医医术高明,有他出手,想必能药到病除。”

“司马家还真是好福气,能得天子如此器重。”大伙那叫一个羡慕。

“就是啊,华神医那可是神医啊,多少达官显贵想请都未必请的到他老人家。”

鞠义心里则是一阵冷笑,司马懿你不是喜欢装病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骗得过我。

鞠义还没到司马家,司马家就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作为当地数一数二的豪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司马家。

何况,鞠义一进城就大张旗鼓,司马家想不知道都很难。

司马府内,张春华正坐在屋中,手中绣着一块手帕,突然,一名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夫人,朝廷派人来接二公子去寿春看病,现在人已经快到府门口了。”

张春华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手中的绣花针也掉落在地。她顾不上许多,连忙站起身来,快步朝司马懿的屋子走去。

来到屋中,张春华看到司马懿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急忙走到床边,轻声说道:“夫君,大事不好了。朝廷派人来接你去寿春看病,说是天子得知你卧病在床,忧虑万分,专程派人来请的。”

司马懿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疑惑,他皱着眉头问道:“真是奇怪,天子远在寿春,和我都未曾见过面,为何对我如此上心?”

“该不会天子求贤似渴,真想让夫君早日痊愈,好留在寿春效力吧?”张春华思索片刻,说道。

司马懿摇了摇头,“风痹之症,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治好的?就算天子把华佗请到寿春,也不见得他就能把我治好。”

“可是,夫君,你若真的去了寿春,又岂能瞒得过华佗呢,一旦被识破,天子必然会怪罪,后果不堪设想。”张春华很担心,不安的看着丈夫。

司马懿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的说道:“我是不会去寿春的,等那朝廷的使者来了之后,你务必要告诉他,就说我病体虚弱,受不得颠簸之苦,替我谢谢天子的好意。”

叮嘱完妻子,司马懿不太放心,又让妻子把父亲找来,认真的叮嘱了一番。

司马懿再三强调,不论使者说什么,自己都不会离开温县的。

当鞠义来到司马家的府门前时,司马防早已亲自带人迎了出来。

司马防身着一袭长袍,气质儒雅,他笑着朝鞠义拱了拱手,说道:“尊使到来,家中蓬荜生辉。感谢天子垂青犬子,只不过,吾儿病情很重,实在难以远行。”

鞠义翻身下了马,大步走到司马防面前,也笑着拱了拱手,说道:“陛下得知二公子染了风痹,日夜忧虑,专程派我来请二公子去寿春治病。天恩浩荡,我此番奉命而来,还是先让我见一见二公子吧,若真的病重去不成,我自然不会强求。”

司马防当即点头答应,反正对自己儿子的演技,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段时间以来,来探望的也不在少数,并没有被人识破。

于是,司马防便亲自带路,将鞠义带了过去,走在路上,司马防心里却按耐不住,有些纳闷,这次怎么朝廷派来了一个武人做使者,而且相貌还如此凶恶。

“不知尊使高姓大名,能否相告?”司马防忍不住问道。

鞠义倒也没有隐瞒,淡淡的回了两个字,“鞠义!”

猛一听到这个名字,一向沉稳的司马防也不由得脸色一变,河内紧挨着邺城,虽说没见过鞠义,但是对这个名字,司马防可一点都不陌生。

那可是袁绍昔日帐下一等一的猛将,而且据说此人已经死了,怎么突然就成了朝廷的使者了呢?

司马防心潮起伏,几次偷眼看向鞠义,鞠义面无表情,脸色很是平静。就算司马家在河内很有名望,可在鞠义眼中,依旧满是不屑。

在鞠义看来,世家的名望,只对文人起作用,而鞠义则是武人,他只崇尚杀戮。

如果司马家有一个征战沙场的名将,或许他会高看一眼。

不派文人来,这恰恰就是刘贤的高明之处,因为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把人带走,派文人来做这种事恐怕很难办成。

文人多讲究礼数和情面,面对司马家这样的豪族,可能会碍于情面,难以强硬行事。

而鞠义这样的武人,行事果断,不拘小节,正好适合执行这样的任务。

司马防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却不敢怠慢,这鞠义那可是八百破三万的狠人,是杀人不眨眼的猛将。

一直来到司马懿所在的院子,进屋后,司马防把其他人屏退,屋中只留下了张春华和自己。

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鞠义大步走到床边,弯下腰,仔细瞧了一会。

只见,司马懿脸色黯淡,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很微弱,仿佛真的病的很重。

鞠义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仿佛要将司马懿看穿。

张春华和司马防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把心提了起来,不时的看向鞠义,生怕他会瞧出什么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屋内安静得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鞠义才缓缓点了点头,说道:“看起来确实病的不轻。”

司马防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话道:“是啊,将军真是好眼力。这病说来就来,我们到现在其实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将军一路劳乏,不如先去前厅歇息一下。”

鞠义看了司马防一眼,点点头,“也好。”

司马防心里已经想好了,好好的款待他一顿,无论如何,都要赶紧把这人给送走,可别出什么乱子。

酒宴非常的丰盛,珍馐佳肴应有尽有,司马防一把年纪了,两鬓都已经斑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但他不得不亲自坐陪。

鞠义则是全然一副豪爽不羁的模样,来者不拒,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风卷残云,好似在自己家中一样随意。

席间,司马防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不住地替儿子叫屈。

他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沧桑与无奈:“我儿仲达,才华横溢,胸有大志,却因这世事无常,落得如此境地,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

他的眼中隐隐闪烁着泪光,双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在为儿子的命运而悲愤。

鞠义一边大口吃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司马防的诉说。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深邃而锐利。

待他吃饱喝足,满足地擦了擦嘴,突然开口说道:“司马公,我此次乃是奉命前来,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说来也巧,我粗通一些医术,既然来了,不如我再帮令郎检查一下。”

司马防顿时一惊,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变得紧张了起来,刚要阻拦,鞠义却站了起来,径直又朝着司马懿所在的院子走去。

司马防急忙起身要一同跟随,鞠义冲他摆了摆手,“司马公,我认识路,你就不必跟来了。”

司马防又是一愣,“尊使远路而来,我身为本宅主人,岂能失了礼数。”

鞠义停住了脚步,眼神有些变冷,“我说不必了,就不必了!”

“这?”

司马防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一时被震住了,鞠义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大步走远了。

即便这是司马防自己的家,可他还是吓的不轻,鞠义不愧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男人,气势着实可怕。

司马防不太放心,便让管家偷偷的跟了过去。

张春华正陪着司马懿小声的说话,忽然,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是管家的声音,“将军,是这一边。”

鞠义自然认得路,管家故意开口,是要给张春华和司马懿提前传达信号,让他们有所准备。

鞠义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盯着管家看了一眼,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我说过,我不喜欢有人跟着!你若再跟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管家吓坏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结结巴巴的回道:“老爷吩咐小的来……照应一下,将军若有差遣尽管吩咐。”

“滚!”

鞠义直接爆了粗口,声音犹如炸雷在管家耳边响起,管家冷汗都冒了出来,当即不敢再停留,只好灰溜溜的转身走了。

而屋里的张春华两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全都紧张了起来,司马懿重新躺好,急忙给妻子使眼色,提醒她要稳住,千万别露出破绽

鞠义一步步的走进了院子里,走的很快,他知道屋里的人已经听到了动静,鞠义也不在乎,到了门前,刚要推门,张春华抢先开了门,她故作镇定的说道:“大人,你这是?”

鞠义瞅着她,只扫了一眼,便迈步进了屋,他的眼神犀利而冷漠。

张春华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女人,被鞠义凶悍的眼神吓了一跳,司马懿躺在床上依旧是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鞠义先是围着司马懿转了几圈,他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心性,竟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气息都保持的非常平稳。

即便是在鞠义审视的目光注视下,他依旧一动不动,保持着近乎凝滞的呼吸节奏,胸膛起伏的幅度也很小。

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武将,鞠义不得承认,司马懿如果真的是在装病,确实可以以假乱真,装的太像了。

鞠义并不怀疑刘贤说的话,既然刘贤说他在装病,不管依据是什么,鞠义都相信。

因为,刘贤救了他的命,是他现在的主公!

接下来,鞠义便开始试探他的手脚,看他是否有知觉,在扣住司马懿的脚踝的时候,鞠义还故意加了力道。

“装的还挺像,我就不信你不会疼的喊叫。”

可司马懿愣是一动不动,鞠义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力道继续加大。

他不相信司马懿还能忍得住。

张春华在一旁紧张的不行,鞠义的动作,让她很不放心。

随着鞠义不断的发力,甚至能听到骨骼发出的细微声响,鞠义注意到,司马懿的脸上终于起了变化。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但还是逃不过鞠义一双犀利的眼睛。

司马懿虽然面上还算正常,但是心里却慌得一批,这个人明显是在试探他,对方的手劲越来越大,感觉踝骨都要被捏碎了,让司马懿几乎吃不消。

但最终,靠着顽强的意志,司马懿愣是撑住了,张春华双手紧紧的揪住衣角,一直紧张不安的看着鞠义,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鞠义笑了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心说:“若不是中郎大人提醒,倒真要被你骗过了。”

他迈步朝张春华走了过去,假装询问司马懿的发病经过,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发现并没有人靠近这边。

张春华也没有多想,按照和司马懿商量好的,如实回答鞠义的问题。

可是,她没想到,突然,鞠义猛地一伸手,左手捂住了张春华的嘴,右手竟拦腰将她抱起。

张春华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要喊叫,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的双手拼命的挣扎着,试图挣脱鞠义的束缚,但却无济于事。

紧跟着,鞠义几步便来到了床前,然后一把将司马懿往一旁推开,让出一个空地。

然后,就把张春华放在了床上,张春华的身体不停的扭动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这一幕,完全出乎了张春华和司马懿的预料。

起初,司马懿一动不动,还能咬牙硬撑,他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抖动,紧咬着牙关,他怀疑这个人还是在试探自己,司马懿的心中剧烈的挣扎着,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中。

可是,随着嗤啦嗤啦几声,张春华的裙子被扯掉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自己的女人正在拼命的挣扎,眼看就要被凌辱,司马懿再也忍受不住了。

当他睁开眼,却发现,鞠义一双死神一样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你总算是舍得睁眼了!”鞠义开口了,他的声音冰冷而嘲讽,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随即,鞠义放开了张春华,他的身子也从床上下来了,张春华的眼中满是泪光,就这么一会的经历,足以给她留下深深的阴影。

司马懿知道,自己上当了,也知道自己输了!司马懿翻身坐起,将身上的被子盖在了妻子的身上,替她遮挡露出的风光。

“你早就知道我是在装病?”司马懿忍不住问道。

鞠义眼睛像老鹰一样凝视着司马懿,冷笑了一声,“你这点小把戏,早就被刘中郎识破了,在我出发前,中郎大人就对我说过,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最擅长作戏,果然一语中的!”

鞠义看着司马懿,眼中满是不屑。

话音刚落,鞠义大步朝着司马懿走了过来,司马懿强装镇定,问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鞠义笑了,“你敢戏弄中郎大人,戏弄朝廷,你说我要做什么?”

到了近前,鞠义一把抓住了司马懿的脖子,司马懿根本挣脱不了,被鞠义给举了起来。

司马懿剧烈的挣扎着,手刨脚蹬,才一会的功夫,整张脸都憋的紫红紫红的,眼珠子都要突了出来。

张春华也扑了过来,急忙求饶,“饶命啊,你不要杀我夫君。”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头发也披散开了。

鞠义的声音再次响起,“要么跟我乖乖去寿春,要么现在就死在这里。”

声音冰冷,没有任何的感情

色彩,只要鞠义再加把劲儿,他马上就能把司马懿给掐死。

司马懿万般无奈,只好点头,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底气抗争。

鞠义一把将他丢在了地上,吧唧一声,摔的司马懿生疼生疼的,但他却没有吭一声。

“敢问刘中郎可是刘贤?”他壮着胆子问道。

整个淮南,也只有刘贤的名字,能够让司马懿产生畏惧。

鞠义点了点头,“别想再耍花样,明日就跟我去寿春,要不然,你们司马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鞠义所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司马懿不敢小视,哪怕温县和淮南相距千里之外,可鞠义照样有自信,这里没人能挡得住他。

如果司马懿不配合,他不介意活动一下筋骨,就算开个杀戒,又算得了什么呢?反正,死再多的人,鞠义也不在乎。

司马家把一个丫鬟当成蝼蚁,在鞠义眼里,司马家也是蝼蚁。

司马懿彻底吓坏了,他做梦也不敢相信,远在千里之外的刘贤,竟然知道自己装病。

鞠义很是不屑的看着他,他已经吃定司马懿了,哪怕司马家是温县的地头蛇,鞠义也不在乎。

司马懿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蔫了,赶忙说道:“我之所以这样,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我家兄在曹操身边效力,曹操几次想要征召我去南阳,我不愿意得罪他,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鞠义冷哼了一声,“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来这里,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带你去寿春。”

“好,我跟你去寿春,只不过,能不能让我继续假装成病人呢?”

如果好端端的从温县离开,那不就等于告诉全天下人,司马懿是故意在装病吗?

“这一切还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现在害怕丢脸了,也罢,随你,反正你只要乖乖跟我去寿春就行,至于是站着去的,坐着去的,还是躺着去的,我不在乎。”

司马懿的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连忙答应,“你放心,明日我就随你去寿春。”

鞠义从司马懿屋里离开的时候,又看了床上的张春华一眼,这个女人确实不错,颇有几分姿色,刚才只差一点,他就要了这个女人了。

管家就在院外等候,只不过离得很远,刚才被鞠义骂了一句,已经吓坏了。

鞠义见到他,直接冷冷的说了句,“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再次见到司马防,只看鞠义脸上的表情,司马防便明白了,儿子装病的把戏已经露馅了。

司马防心中一阵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赶忙赔笑,好说歹说,替儿子不住的求情。

“犬子迫于无奈,并不是诚心要装病的,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鞠义却懒得搭理他,只是冷冷的回了句,“我只是来带人的,其他的一概不归我管,等回去后自有刘中郎定夺。”

司马防只好赶紧让人收拾房间,安顿鞠义在府里住下,然后,他便去找司马懿夫妇,一老两小三人互相对视着,气氛足足沉默了好久。

这会张春华虽然重新换了一身衣裙,但脸上依旧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刚刚那一幕,彻底把她给吓坏了,在小两口的床上,差一点就被另一个男人给脱光了衣服。

这种屈辱和恐惧,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一想起来,就后怕不已。

过了一会,司马防开了口,“仲达,难道你真要去寿春吗?一个鞠义就如此难对付,那刘贤可不简单啊,他既然早就识破了,一旦去了寿春,还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手段呢。”

司马防久经沉浮,也算是阅人无数,一直以来,他都为这几个儿子感到自豪,尤其是次子司马懿。

司马懿从小就聪慧过人,且沉稳内敛,让司马防很是得意,他也在司马懿的身上寄予了厚望。

司马懿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许久,忽然抬起头看向父亲,“纵然鞠义再骁勇,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要不然,我们就彻底把他留在温县。”

说着,他手作刀状,在空中狠狠的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司马防和张春华全都吓了一跳,司马防瞪大眼睛看着儿子,儿子的想法,真的把他吓了一跳。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沉稳内敛的儿子,竟然如此胆大果决,敢有如此大胆的念头。

“这……简直太冒险了。”司马防试图劝说儿子。

司马懿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趁他不注意,从府里选出一些干练之人,我就不信杀不掉他。”

“可是……即便把人杀了,刘贤又岂会善罢甘休?这么做,我们司马家也就等于彻底站在朝廷对立的一面。”司马防不无担忧的说道。

司马懿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然,去了寿春,也必然要受刘贤的摆布。”

本来司马懿装病想观望一下天下的大势,现在既然已经露了馅,今后看来只能去投奔曹操了。

“就算刘贤知道了,他也是鞭长莫及,奈何不了司

马家,有曹公做我们的护身符,谅他也不敢乱来。”

投奔曹操,其实司马懿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走这一步。

但是,让他乖乖去寿春见刘贤,司马懿并不甘心。

张春华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她彻底被丈夫的想法给吓坏了。

被识破了,竟然还想把朝廷派来的使者杀掉。

司马防沉默了好久,眼中满是挣扎和犹豫,他又问道:“难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可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一旦走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司马懿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然,就只能乖乖去寿春了,一旦落到刘贤的手里,今后我们司马家,也只能听凭刘贤的摆布。”

停顿了一下,司马懿又说道:“当然了,去了寿春,只要韬光养晦,耐心隐忍,日后未尝没有机会,只不过那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

毕竟,面对的是善于算计人心的刘贤,司马懿就算再自信,也不敢托大。

两父子互相对视着,对视了很久,要除掉鞠义,这个决定可不好下,这毕竟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非同小可。

过了好久,一旁的张春华呼吸都要停止了,司马防终于点了点头,“鞠义带的人不多,真正能打的就只有他一个,只要我们准备周全,定能将他杀掉。”

这里毕竟是司马家,是他们自己的地盘,没有人敢小看一个几百年的豪门望族。

既然已经决定了,两人便开始进行谋划。

鞠义连同他雇来的那些人被安顿在靠西边的一处院子里,进屋后,鞠义就和衣躺下了,之后,有侍从来到了这边,敲门喊着是来送茶水的,鞠义便直接摆了摆手,“我已经睡下了。”

前半夜都很安静,过了午夜,鞠义突然听到一些响动,他顿时心生警觉,手不自觉的就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腰刀,缓缓的将刀抽了出来。

刘贤提醒过他,在司马家,务必要百倍千倍的小心,因为在这里,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一群黑衣人偷偷的摸到了鞠义所在的院子,足有几十个人,都是司马防精心挑选的府中护卫,全部都换上了黑衣,为了做事隐秘,每一个人也都蒙了面。

他们自以为非常的小心谨慎,却不料,鞠义早已做好了准备。

鞠义躺在床上,眼睛早就睁开了,看似平静的脸上,却是高度的警觉,作为久经沙场的猛将,他对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

当脚步声靠近后,哪怕是声音很细微,鞠义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他的瞳孔猛然一缩,一个翻身便滚到了床下,屏息凝神,静待敌人进屋。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嘎吱一声,紧跟着几名黑衣人便冲了进来,虽然屋中光线昏暗,但这些人显然清楚房间的布局,直奔床榻所在的位置冲来。

到了近前,寒光一闪,一名黑衣人便狠狠的照着床上挥刀劈了过去。

哪知,一刀劈落,竟然落空了。

那名黑衣人顿时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床上没有人。

噗的一声,挥刀的黑衣人脚腕被劈中了,疼的他嗷的一声,痛叫着倒了下去,原来,鞠义已经藏到了床下。

夜色如墨,浓重的乌云遮蔽了星月的光辉,风裹着初春的寒意掠过屋檐,发出呜咽般的呼啸声,司马府外的街巷都很安静,唯有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在这死寂的夜色中,而司马家却在爆发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司马防起初坐在房中,心情焦急的来回踱步,过了一会,他实在坐不住了,起身朝着鞠义所在的那边走去,想离得近一些。

虽然决定了动手,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生怕行动会失败。

鞠义将靠近床榻企图行刺的黑衣人脚腕砍断了几个,紧跟着,他从床下钻了出来,大刀挥舞,出手凶狠无情。

外面的人只听到屋中伴着打斗声,不住的响起惨叫声,黑衣人继续往屋里冲去,可是,进去的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他们想要将鞠义一举拿下,却不料,遭到了鞠义一个人的血腥屠杀。鞠义的大刀舞得飞快,刀刀凶狠,每一次落下,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鞠义眼神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杀伤力。地上很快便铺满了尸体,鲜血在地上流淌,汇聚成一片片的血泊。

又过了好久,屋中渐渐安静了下来,鞠义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浑身是血,衣衫凌乱,头发也散乱的披散了下来,眼中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意,犹如地狱深处走来的魔鬼一样。

至于冲进屋中的那些人,则全都躺在了地上,有的在痛苦的哀嚎,有的在不停的抽搐,有的彻底变成了死尸,但临死时的表情依旧充满了惊恐和不甘。

先后已有十几个人死在了鞠义的刀下,此时的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屠夫。

鞠义冷眼看着院中的这些黑衣人,握紧了滴血的钢刀,身上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他一

声大喝,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彻整个院子。

“想要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什么场面,鞠义没有见过,虽然这些人都是黑衣蒙面,但是通过刚刚一番交手,他们的实力,鞠义已经摸清了。

这些人在鞠义看来,也不过如此,和界桥大战公孙瓒所率领的精锐差远了。

“上,他只有一个人。”不知谁喊了一声,黑衣人再次开始围攻,前赴后继的冲向他,试图仗着人多将鞠义杀掉。

鞠义犹如一头发狂的猛虎,在人群中一路往前突进,大刀凶狠的挥舞着,刀锋呼啸,带起一阵阵血雨。

这些行刺的护卫,虽然精悍壮硕,虽然人多势众,可是,他们还从未面对鞠义这样的狠人。

而且鞠义并不恋战,他知道对方人多势众,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鞠义一路往外冲杀,最后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他的目光像狼一样,冲出院子,直奔司马懿所在的院子冲了过去。

路上不停的有人阻拦,黑衣人紧追不舍,不停的展开阻拦,但是,不管是谁挡路,都会毫不留情的被他砍翻在地。

当然,鞠义的身上也受了伤,但他不在乎,越是见血,他只会越疯狂。

杀人彻底激发了他的狂性,只有杀人的时候,鞠义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

司马防还没等靠近,就遇到了管家,管家都快哭了,眼中满是恐惧,“主人,行动失败了,那个人太强了,我们已经死了好多人了。”

司马防满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他不就是一个人吗?”

“不错,确实只有一个人,他带来的那些跟随,都已经被我们除掉了,但这个人太强了,我们根本对付不了他。”

“他现在何处?”

“已经去二公子那边了。”

司马防顿时如坠冰窖,连忙朝司马懿那边赶去。

但鞠义显然比司马防更快,当他冲进司马懿这边的院子后,又砍翻了几个家丁,然后,大步来到门前,一脚将房门踢开,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了司马懿的面前。

司马懿整个人都惊呆了,派了那么多人,精心策划的刺杀,竟然以失败告终,这么多人反而被他轻而易举的破解了。

眼前的鞠义,浑身是血,犹如魔神降临,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把人的灵魂给冻结。

司马懿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恐惧,他第一次真正认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强大,想不到刘贤派来的人竟然会这么可怕。

司马懿彻底怕了,彻底怂了!